第96章：不能说的秘密
张秘书走了，三人面对面的坐着，气氛稍微有些尴尬，不过赵主任毕竟是官场老油条，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种情况，用笑就能缓解一切尴尬。
这不，赵主任感慨的说：“李教授啊，您就帮帮我吧，我这一天天的实在太难受了，真的，要不睡不着，睡着了就做噩梦，真的很痛苦啊。”
叶飞是年轻人，今天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能原谅他，当下说道：“不是说我们治不了么！你这人怎么回事！”
“叶飞！”李卫国及时打岔阻止叶飞，赵主任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接着就听李卫国说：“这是我的学徒，从小跟着我学医，他心直口快，您别介意。”
“没事没事，年轻人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赵主任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李卫国瞪了叶飞一眼，随口问道：“你说说，赵主任的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治不了。”
叶飞虽然心里还有气，但师父一直给他使眼色，他也看明白了，直言不讳的说：
“他是肝病和大肠病，肝病是酗酒，生活不规律导致的，大肠病是七情所致，所以经常便秘，而且会越来越严重。”
“你这徒弟看的挺准。”赵主任把话题接过去说：“你是不知道啊，我酗酒，是因为睡不着觉啊，一闭上眼睛就是噩梦，不喝点根本睡不着。”
李卫国靠着沙发随口说：“你都做什么噩梦啊？”
“这……”赵主任刚要说，张秘书就端着茶盘过来，放在茶几上，半跪在一旁表演茶艺。
有旁人在场，赵主任的梦境怎么好开口，毕竟这是难以启齿的痛。
李卫国满不在乎的看着叶飞开始说教：“这七情病呢，俗称心里疾病，中医和西医都有这方面的讲解，最著名的就是奥地利的佛洛依德，他曾说，梦是现实的缩影，你越是恐惧什么，就总会梦见什么。”
赵主任很认真的听着，李卫国突然直视他，冷不防的说：“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会经常梦见被怪兽追捕吧。”
“很多时候都会这样。”赵主任看向一旁的张助理说：“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准备晚饭。”
张助理点头哈腰的走了，赵主任又看向叶飞说：“要不你这徒弟也去帮忙？”
他这是想单独跟李卫国聊，但叶飞不乐意，抬起手腕展示手铐：“我怎么帮忙！”
“哎这，都是张助理的错，我回头训他，要不你去别墅里转转？”
“不用。”李卫国冷冷的说：“他就在这，顺便我也能给他讲讲，你这病的真正病根在哪。”
赵主任不再废话了，分配茶水来掩饰自己慌张的内心，李卫国接着说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经常做的梦，应该是一丝不挂的出现在公众场合吧。”
赵主任的手明显抖了一下，随即用笑容掩饰说：“您开玩笑了。”
“佛洛依德说，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您觉得呢？”
“哎。”赵主任不在掩饰了，坐在沙发上点头认同道：“是啊，这也是我的苦恼，只要睡着了就梦见，我不穿衣服到处走，还总被人或者怪物追，我是心力憔悴啊。”
李卫国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叶飞说：“这在心理学上是现实的反射，你看赵主任，位高权重，但他心里很恐惧，梦是不会骗人的，就比如，一丝不挂，这是说他不愿意把秘密透露给任何人，而且这个秘密，是纠结他一辈子的痛苦，还有，被人或者怪物追赶，这说明他内心很焦虑、担忧，如果天天都做同样的梦，也就是每天都在担忧中生活，长久以往，你觉得他还会健康么？”
“您说的是，我其实就像知道，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我要是说了实话，你能挺住么？”李卫国质问。
“我……不是真的要死了吧？”
李卫国端起茶杯思考着说：“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你只有3个月的时间了？”
“可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西医就是查不出来呢？”赵主任质问。
“你是得癌症的前兆。”
“什么？”赵主任蹭的就站了起来。
李卫国喝了一口茶说：“我说，你是要得，目前还没得。”
“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最近突然暴瘦，起码降下20斤的体重，对吧？”
“瘦一点不好么？”
“关键是，你突然暴瘦，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李卫国放下茶杯说：“而且你长久以往的焦虑不安，身上背负着巨大的秘密，噩梦只是让你焦虑，睡不好，吃不好，你以为你能长命百岁？”
“您的意思是，我现在是癌症早期是吗，能治吧，一定能治的吧？”赵主任急忙问。
李卫国看着他说：“不是癌症早期，是再过不到三个月，你就得癌症，不是肝癌就是直肠癌，而且我说我治不了，是因为你的病根，一直困扰你很多年的秘密，只要你不说出来，神仙也救不了你。”
赵主任一下就瘫软的坐在椅子上，“我，要死了么？”
“所以我说你病入膏肓了。”李卫国回应。
“救救我。”赵主任瞬间反应过来，用热烈的目光注视李卫国，“求你了，听说你是大国医，你一定能救我的对不对。”
李卫国没说话，赵主任加重语气说：“我有钱，只要你能救我，要多少钱我都给，1百万，不，1千万怎么样？”
这个治疗费一开口，叶飞确实被吓了一大跳，但李卫国还是面不改色的说：“我都说过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你的病还没发作，目前看也快了，身体好调理，我给你开药就能治，但你这心病一直存在，不去根有什么用，最多只能延缓一两个月而已。”
“这……”赵主任当场就懵逼了。
李卫国一丝不苟的说：“从你去我的门诊，你一进屋，脸上的焦虑和眼神中的神态，我就已经知道了所有前因后果，包括你隐瞒的秘密，真的，除了你自己，没人能帮你。”
“我，我……”赵主任当场就颓了，脸上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一脸的愁容，这一刻，仿佛他一下就苍老的十几岁。
“我还是那句话，你就别多想了，安排身后事吧。”李卫国冷声说。
“不可能，我不能死，我还没活够呢。”他激动的说：“你说我是得癌症的前兆是吧，我明天就去医院检查，我不相信我会的癌症。”
李卫国看向身旁的叶飞说：“看见没，扁鹊见蔡桓公的现实版。”
他说完就站了起来，看向窗口喃喃自语，“钥匙什么时候送到。”
赵主任一听也不端着架子了，对着外面吼道：“小张，小张，打电话让钥匙快点送过来。”
他又过来恭维李卫国，“李老别急啊，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我相信您说的，可我的病，一定有办法的吧？”
“很难啊。”李卫国喃喃道：“你这是把自己逼上绝路的病，就算我给你开药了又能怎么样，你的心病才是病根，我也说了，只有你自己能救你。”
“什么意思？”
“把秘密说出来。”
赵主任一下就跳了起来，“不行，我不能跟任何人说。”
“不就是贪污么，有什么的？”叶飞冷言嘲讽。
赵主任看向叶飞，脸色很纠结，这一幕李卫国看见了，看来他隐藏的秘密，比贪污可严重多了。
赵主任转身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后，回来问：“是不是我说了，我就不会得癌症了？”
“不一定，但你说出来，心里会好受点。”李卫国回应。
“我，我……”他纠结再三，还是说道：“我的确贪污受贿，但这也不是我个人的行为，我背后有一整个关系链，盘根错节，我要是不做我就做不到现在的位置，况且我要是真捅出去，不用癌症我都会死，上面的人是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李卫国和叶飞面面相视，李卫国说：“说不说是你的事，我只负责看病，至于你做过什么，涉及法律的事就不归我管了。”
赵主任郑重的看着两人问：“您能给我保密吗？”
“我只管治病。”李卫国一耸肩说。
“那好，我说。”
赵志勇说了他的过往，他是农民，寒门出身，经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政法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县里工作，因为工作认真，勤勤恳恳为民负责的态度，在改革刚刚开放的年代，他委以重任，从市县升迁到了省里工作。
本来他以为这已经是他这种寒门子弟的巅峰了，可后来认识了他的现任妻子，说实话，他不爱他的妻子，可他妻子的父亲是中-央政法委员，副国级领导干部，为了仕途他与结发妻子离异，跟现在的妻子结了婚。
凭借着老丈人的关系，一路升迁进入中央担任要职，这些年，他的理想和初衷全部化为泡影，贪污受贿，以权谋私，这不是他个人意愿，人在某个位置上真的很难抉择，人性和良知的斗争中，没有人能坚守本心，就这样他随波逐流直到现在。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的阶段，我处于一个派系中坚骨干，很多事都要我抉择，如果我把事情捅出来，牵扯的人就太多了，不只是我的家庭，很多人都会受到牵连，你说的没错，我的肩上扛着一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