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死相
莫以染问景墨文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回答跟预想中的差不多,跟白生烟一样,因为约不上莫以染人,所以才过来看看。
莫以染给景墨文泡了杯龙井,桌上琉璃瓶中的百合娇艳欲滴,纯白的没有一丝杂质。
她刚坐到沙发上,小墨就跳到了她的腿上假寐起来,松松柔柔的毛蹭在她白皙光滑的腿面上,微痒。
一个月,足够驯服一只猫。
莫以染轻轻抚摸着黑猫的脑袋,猫儿不耐烦的抖了抖耳朵,却也懒得睁眼瞪一眼莫以染警告她别太嚣张,“喵”的叫了一声后就不动弹了。
抬首,景墨文英挺的俊容在灯光下清晰的映进眼眸,他像一只矜贵的猎豹。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莫以染淡笑。
景墨文放下茶盏,修长的指交叉握着,熠熠生辉的银戒戴在指上,更衬的指修长而笔直,紫墨竹节一样。
“崔家的大公子要订婚了,景家收到了邀请函,我准备带你一起去,好歹他弟弟妹妹都曾是你的学生。”
崔家大公子?
莫以染努力会想着,没什么印象。
崔家的人,她接触过的除了崔桀崔骜便只剩下了崔黎姬,大公子叫什么来着?
嗯……想不起来。
“什么时候?”
莫以染问。
“下个月月初。”
景墨文见莫以染眸中划过犹豫,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接着道:“如果你是因为放心不下青御的事,那么你可就错过了一个大单良机。”
莫以染闻言端茶的手微顿,有些疑惑的望着景墨文,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崔家订婚宴上的甜品台,我已经跟婚庆公司打了招呼,单子是你青御的了。”
莫以染接着眨眼睛,抿了抿唇,道:“你讲真的?”
景墨文点头。
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甚至可以说,不是事。
动动嘴皮子罢了。
莫以染垂眸,放下茶盏,提起茶壶又为景墨文已经没了一半,有些微凉的茶盏中续了茶,笑容满面。
男人扬了扬眉,见莫以染正一脸乖巧的望着自己,有些好笑,带着磁性的声音轻声道:“染染,你这是做什么?”
“跟景总大人您维持良好的社交关系。”
莫以染手中端着茶盏递到景墨文的面前,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儿了。
可能对于景墨文来说只是随口一句话的事情,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甜品台。
但是对于莫以染来说,却是一个机会。
这不仅仅是单子大小问题。
就算这回崔家只定个几百几千块钱的甜品,莫以染也一定会亲自去。
崔家在a市是什么地位?
能被崔家邀请到订婚现场的,更加是豪门云集。
到时候甜品台搞得漂亮点,吸引吸引名门小姐的注意,名片再送送,这名气不就传出去了?
甜品这种东西,奢侈生活的一种调味剂。
什么生日宴、宝宝宴、车展……都是可以摆的。
只要名气出去了,单子就会多,单子多了自然钱就多了。
想想莫以染都高兴。
景墨文背靠着沙发,看着笑成眯眯眼的小女人,俊美的面容上划过一丝温润而狡黠的笑意,就好像突然瞧见了一只麋鹿的猎豹。
男人望着莫以染端着举在面前的茶,撑着头的手伸出去。
然而,这只修长而有力的手却并没有接过茶。
而是越过茶盏,一把捉住了女子纤细如凝霜雪的皓腕。
女子微楞,尚未回神。
那厢景墨文却已经忽而一用力,女子手中的茶摔落在地,整个人顺势就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带着浅浅的烟草清冽气息。
很多人都说,看似温柔的人,其实内心没有爱。
但是,景墨文想要赌一赌。
赌他这个能温柔能冷酷,亦能彪悍的小野猫,会不会沉沦。
他还记得从前有一回,莫以染被自己气坏了,说强扭的瓜不甜。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不甜就不甜,能解渴啊。
他家染染,最是温柔体贴。
第二天一早,刺目的光芒划破清晨幽寒的天际。
莫以染从睡梦中醒来,望见身旁男子沉静的睡颜,唇边露出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温柔浅笑。
轻薄的被子只盖住了男人一半的身躯,完美的肌肉线条呈现在莫以染的眼中。
于是,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看,很是惬意。
“染染,醒这么早,是昨天晚上没能够满足你吗?”
景墨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似笑非笑的望着莫以染。
莫以染面容上闪过一丝红晕,轻哼一声,不理。
她也没说话,身子往前一靠,钻进了男人宽厚的怀中。
“死相,讨厌。”
莫以染微笑,语不惊人死不休。
景墨文倒是脸皮厚,也没有少见识过莫以染的突然变脸,所以这会儿已经有了些抵抗力。
他被中的长手环住了莫以染消瘦的脊背,以染面色涨得通红,脸埋在景墨文的胸膛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景墨文垂眸,女子的颈项、锁骨上,全是他昨晚吻出来的红痕,绮丽妖娆,又狠狠刺激了他。
“染染……”
“什么?”莫以染闻言,终于抬头,静静地望着景墨文。
她调节情绪,向来十分快速。
微寒的凉白色晨光下,女子的墨色长发从肩头泻下,半遮半掩中,她的脸皙白若雪,闰月的光泽,而殷红的薄唇被景墨文吻得有点肿,倒是又艳又妖。
“什么时候愿意定下来?”
景墨文已经猜测到了结局,但是隐隐的还是有些期待。
至少,现在染染不排斥他,是不是就意味着,她愿意接受他了?
但是,女子原本带着浅淡笑意的面容在闻言后却倏而烟云似得消散了。
景墨文心中陡然一沉。
“过些日子再说吧,毕竟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
女子淡淡的容颜温和如水,但是墨玉似得眸中却带上了疏离。
“染染,你不相信我吗?”
景墨文蹙眉,追根究底。
莫以染沉默,随后从景墨文的怀中离开,坐起身,掀开蚕丝薄被下了床。
女子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未着片缕,十分大方的将自己姣好的身材展示在了男人的眸光下。
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纤细的指拎起落在地上的纯黑色的丝绸睡衣,披在了身上。
“不,我是不相信自己。”
话落,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