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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觉得肩膀有些痒,曲轻裾缩了缩肩膀笑出了声,惹得贺珩咬得重了些,他哑声道:“看来我还不够努力,让轻裾还笑得出来。”说完,还故意在她腰间捏了捏,引得曲轻裾笑得更大声。
  明知道自己腰间最怕痒,他还故意来这么一手,曲轻裾一个闪身故意躲进他怀里,然后趁他不注意,握住了小珩,哼道:“王爷也别逗我,万一我不小心手抖就不好了。”
  贺珩闷声笑道:“王妃这是在威胁我?”说完,身子往下一沉,把人压在自己身下,轻轻轻吻着她的耳廓后,抬起头看着她道,“那你可要好好对它。”
  “怎么好好对它?”曲轻裾睁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贺珩,手非常不小心的抖了几下,果然感觉到小珩精神起来。
  这下子可算把贺珩的熊熊大火点燃了,顿时扑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下面的人开始往正院抬浴桶与热水,这些太监皆小心低着头,连落在地上的衣物发饰都不敢多看一眼,但是仅仅从满地的衣服就能知道,王爷与王妃是如何的热情似火。
  曲轻裾趴在浴桶边缘上,任由贺珩替自己捏着肩膀,她声音带着些慵懒道:“听说我们在京郊有座园子,里面有汤泉?”
  “你喜欢?”贺珩手摸着腻滑的肌肤,笑着把胸口贴上那纤细细滑的背上,“玉泉园里确实有一个大的汤泉,等些日子我带你去玩上几日。”
  “那可好,”曲轻裾偏头在贺珩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王爷可别忘了。”
  美人主动送上香吻自然是件好事,贺珩在曲轻裾嘴唇上偷了个香才道,“答应你的事,我怎么会忘。”
  曲轻裾笑着回头,如墨的青丝侵染在水中,甚至让人看不到桶底。
  这一次到魁元宫,曲轻裾发现魁元宫似乎比上次来多了几分人气,就连伺候的人也多了不少,仿佛有种刻意扮演出的热闹。
  随着贺珩进了主殿,果然见帝后都在,坐在下首第一的便是晋安长公主,晋安公主下面坐着的是贺渊与秦白露。
  曲轻裾想,这一次瑞王夫妇倒是来得快,总算没有矫情了。跟着贺珩行完礼,在贺渊夫妇对面坐下后,曲轻裾依旧低头品茶。
  庆德帝为帝为父虽不称职,但是至少还很讲究人伦道德的,坐在上首的他很少去看两位儿媳妇,只是和两个儿子说话。
  没一会儿,宁王夫妇便到了,曲轻裾看着两人在他们上首坐下后,贺麒便开始说话逗乐皇帝,不由得想,每一个皇子生来就是拍马屁的高手。
  “既然你的弟弟们都到了,朕便再问你一次,是否真要和离?”庆德帝叹了口气,略显老态的脸上有些疲倦,“归念,朕当初真不该把你指给曹家的小子。”
  “与父皇无干,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是女儿点的头,父皇才指婚,说到底是女儿没有眼光,”归念是晋安长公主的闺名,这个名字是庆德帝亲自为她取的,也许取这个名字时,庆德帝是想她这个女儿即便日后出嫁了,仍要记得皇宫这个家,所以才取做归念。
  曲轻裾发现皇帝待晋安公主很好,比除开贺渊外的三个儿子都好,或许因为晋安公主是他第一个孩子,感情总是有些不同的。
  “这些年来,女儿与北禄伯尚算得上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只是如今北禄伯的心思早已经不在我与儿女身上,甚至不顾念我的身份以及往日情分便与九品官家女子混在一起。女儿的脸可以丢,可是皇家的脸却不能丢,这样一个没了心的男人,我留着又有何用。不如和离了,倒能过些清净日子。”晋安公主苦笑了一下,“不然,即便勉强与他在一起,女儿也只会觉得恶心。”
  ☆、47·皇室插刀团
  正殿里有片刻的沉默,随即曲轻裾听到庆德帝叹息了一声。
  “既然如此,朕便许你与北禄伯和离,至于你的孩子,便由你抚养,平日让你的弟弟们多照应着,”说完这话,庆德帝看向贺珩三兄弟,“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贺麒与贺渊纷纷表示无异议,倒是贺珩起身道:“父皇,待和离后,长姐一人养两个孩子,虽有我们兄弟照看,是否仍有些艰难,不如父皇赏外甥与外甥女一个爵位?”
  庆德帝原本见贺珩站起身来时,脸色有些不好看,待贺珩说完后,他脸上露出了笑意,“老二说得对,应该如此。既然这样,便破格封城儿为定忠侯,萱儿为如意郡主,改为母姓,待他们大了,再作封赏。”
  这就是实打实的恩赐了,贺珩的外甥与外甥女不仅改曹为贺,还得了爵位,往后京城里谁敢因为他们无父而慢待他们,这只要沾上皇姓,身份可就是大大不同。
  晋安长公主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顺利,她起身热泪盈眶的拜谢庆德帝皇恩后,隐晦的看了眼贺珩,曲轻裾注意到这个眼神,知道对方是记下贺珩这个天大人情了。
  至于贺麒与贺渊对这次没有意见,只是有些恨贺珩得了这个人情,毕竟就算这外甥改姓为贺,也不可能影响他们争夺皇位,与他们并没有利害关系,不如顺着父皇的心,还能讨着个好。
  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皇后这会儿脸色也有些变化,晋安公主虽不是她亲身,但是也在身边教养了多年,自然有着深厚的母女情,晋安受委屈,最难过的便是她这个母亲,偏偏她不受皇上宠爱,只能硬生生的坐着,这会儿听到皇上要赏赐两个外孙,心里对晋安公主和离最后一点担忧也没了。
  事情交待完,庆德帝起身道:“朕还有要事,便先走了,若是曹家的那小子来,你们不必待他客气,朕给他的旨意明日便传下去。”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欺负朕女儿的男人你们随便玩,朕替你们兜着?
  曲轻裾默默的为北禄伯掉下两地鳄鱼泪,落在贺家几兄弟手上,这位不死也要掉层下来了。
  庆德帝离开后,正殿的气氛似乎轻松了几分,曲轻裾取了一块切成小段的甘蔗放进嘴里,咔擦擦卡咀嚼后,掩着嘴把渣吐到宫女躬身举着的细瓷碟子里,又吃了几块才擦干净嘴角,略觉得有些不畅快,甘蔗就要自己咔擦一口咬下一块再嚼比较有意思,现在这种吃饭,没有咬下甘蔗块时的畅快感,不过吃相倒是好看了不少。
  卫青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曲轻裾怎么敢当着人的面吃甘蔗,也不怕吃相不雅?她眼睁睁看着曲轻裾干脆利落的嚼了几块甘蔗,才开始擦嘴角后,莫名的扯了扯嘴角,“弟妹好胃口。”
  曲轻裾笑了笑,“甜的东西吃起来让人心情好。”她把擦过的帕子递给身后的玉簪,接过木槿递上的干净手绢,“大嫂什么时候也可以试试。”
  卫青娥干笑了两下,“我不太爱用这些零嘴。”
  “对于我来说,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让大嫂见笑了,”曲轻裾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贺珩听到这话,不过是笑了笑,显然没有觉得曲轻裾这话显得太过好吃,反倒觉得自家王妃有那么两分率真。
  当然,这大概要归功于一个人看另一个人顺眼时,另一个人做什么都是好的。
  贺麒抬头正好看到贺珩脸上的笑意,吸了一口气,觉得牙齿有些酸凉。
  “二嫂对吃穿倒是十分上心,”秦白露笑着看了眼曲轻裾,对方一身穿着确实讲究又好看。
  “这种甘蔗吃起来确实甘甜清脆,我在冬日里也爱吃这个,”晋安公主倒是取了一块甘蔗到嘴里,吐出渣后道,“看来二弟妹有些爱好与我甚是相同。”说完,还对曲轻裾笑了笑。
  曲轻裾回以一笑,“这可好,日后我若是发现什么好吃的东西,可算能找人与我一同用了。”
  晋安公主闻言看向贺珩,取笑道:“这就是二弟你不好了,怎能让弟妹独自享用美食?”这话说完,就见到曲轻裾脸上飞起红霞,一时间让晋安公主笑出了声。
  “姐姐快别取笑了,”贺珩作揖道,“不然有人脸都能当猴子屁股了。”
  “胡说胡说,这世上哪有这般漂亮的猴子屁股,什么词不好用,偏用这般不文雅的词,”皇后这会儿笑着把曲轻裾的脸仔细端详一番,“本宫瞧着,倒是那王母娘娘的仙桃比较相似。”说完,自己便先笑了。
  曲轻裾顶着一脸娇羞,偏头瞪了贺珩一眼,然后开始埋头喝茶。
  贺珩被她瞪得骨头有些软,起身向二人告饶,又是被一阵取笑,让他再次明白一个道理,女人的世界男人不能参言。
  贺渊方才低头时正好看到曲轻裾瞪贺珩的那一眼,确实有那么点风情,他挑着眉看一边苦笑一边告饶的贺珩,眼神带了些探究的意味。
  就在众人笑闹的时候,一个太监进来汇报说,北禄伯求见。
  晋安公主脸上的笑意如潮水般退去,她整了整衣衫,冷冷的端起了茶杯。
  皇后脸色一冷,沉声道:“让他滚进来吧。”
  这一瞬间,曲轻裾觉得皇后御姐范儿十足,她偏头朝门口看去,就见一个长相十分儒雅的男人微躬着身进来,单从面相看,确实是一个容易让女人产生好感的男人。所以,世界上专门发明了一个词语来形容这种男人,那就是衣冠禽兽。
  “小婿见过母后,见过诸位弟弟。”
  “谁是你弟弟,本王是谁都能叫弟弟的?”贺渊嗤笑一声,懒洋洋的靠坐在椅背上,一副懒散的模样,“快别往脸上贴金,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闪眼睛呢。”
  曲轻裾默默咽下嘴里一口茶,这贺渊的嘴就是一把刀子,这刀子上面还淬了毒。
  北禄伯也没有料到自己刚进来就被人发难,可是对方是王爷,他只能硬生生的忍下了。
  “就这窝囊模样,也敢到外面拈花惹草,瞧着都脏爷的眼睛。”贺麒又痛快的补了一刀。
  “大哥此言差矣,弟弟几年前见北禄伯时,他尚是仪表堂堂,配长姐也勉强能看,”贺珩吹了吹茶杯里的茶梗,不紧不慢道,“如今才知道,北禄伯是个演戏的好手,只怕京城里的名角儿也比不上他,不然怎么敢怎么能欺瞒我们皇室这么些年?”
  拿戏子比北禄伯,曲轻裾觉得贺珩插得一把好刀,亏得他开口第一句时,北禄伯还向他投射出希望的眼神。
  其实这哥几个都是插刀不见血的好手吧,曲轻裾干咳一声,看向晋安公主道,“长姐不必难过,人生谁不遇见一两个恶心玩意儿呢,可别因为这些东西影响了心情,脏了眼。”总觉得在这个时候,不补上那么一刀,有那么点淡淡的不合群啊。
  就连卫青娥与秦白露这会儿也开始一致对外了。
  “其身不正,行为不检,实在不堪,”秦白露不屑的移开视线,一副不想看到恶心物体的表情。
  卫青娥话说得倒是比较温婉,她面无表情道:“北禄伯大人做这些事时,可想过公主与你的孩子,如今寒了公主的心才想着补救,可是觉得我皇家的人好欺负?”
  开口说话的人身份都比北禄伯高,北禄伯听着这些话虽然觉得侮辱,甚至对晋安公主也心生恨意,可是也只能跪在正殿中央请罪。
  晋安公主看着眼前这个窝囊男人,当初在荆州时,可不见他这般诚心悔过,甚至还为了那么个女人跟自己翻脸,现在怕了就摆出这么一副样子,她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男人?
  有些恶心的移开自己的视线,晋安公主起身道:“母后,女儿有些累了,先回后殿休息休息。”说完,不再看北禄伯,扶着宫女的手转身便离开了正殿。
  北禄伯心头一凉,知道此事无法善了了,只好重重的向皇后磕头,述说自己如何的懊悔,如何想改邪归正,又念叨公主如何如何好,他是这般这般想念当初二人感情好的时候。
  “本宫觉得老二说得不对,这北禄伯不是什么唱戏的名角儿,他是茶馆里说书的,瞧这话一套一套的,不清楚的还以为我们皇家小题大做呢,”皇后冷笑一声,“你也不用磕了,别溅血在我魁元宫的地上。快些滚出去吧,本宫瞧着你心烦。”
  没有一个母亲能对出轨的女婿有好脸色,皇后这行为已经算是好涵养了,若是放在普通人家,只怕北禄伯早被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了。
  曲轻裾看着北禄伯被太监强行拖了出去,讽道:“幸好外甥与外甥女没见着他这个样子。”
  贺珩听到这句话,想着那两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叹了口气,“和离了也好,总比有这么个父亲强。”他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昌德公府,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48·兄弟?(改bug)
  北禄伯被拖出魁元宫后,贺家几兄弟各自低头喝茶,听着自家媳妇儿说话,兄弟三能不开口,绝对不多说一句。
  贺渊与贺麒两人的矛盾,几乎已经摆到了明面上。最近老四与魏炆广奉命亲查江南的案子,谁知出京城才几日,就遭遇刺杀,魏炆广与老四都受了伤,留在了当地休养,太医院的太医也派出了不少,这会儿勉强留住了命,可是朝堂上却暗潮汹涌。
  谁会这么胆大包天的刺杀钦差,敢做这种事的人,要么是乱党,要么就是位高权重之人。大隆朝已经传世百多年,没有所谓的反朝廷的乱党,那刺杀者只会是位高权重所派,那么此人为什么会去做这种事?
  朝上已经有人在猜测此事与瑞王有关,可是此事已经交给宁王去查,宁王这次的口风格外的紧,竟是一点消息也没露,瑞王似乎也没有因为这事有什么不同,所以众人又觉得瑞王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毕竟这样的行为几乎是与皇上对着干了,瑞王再受宠再嚣张,还不至于到这么地步。
  皇后心里清楚在座三兄弟之间的恩怨,见时辰已经快到午时后,便道:“难得你们三兄弟聚到一起,本宫瞧着高兴,一起去用顿饭。”
  三对夫妇跟着皇后到了饭桌前,不一会儿就有人把公主还有两个孩子带过来了。大的贺城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红色的锦袍,身上还挂着一个长命锁,看起来十分可爱。小的贺萱约莫五岁的样子,眼睛大大的,一张笑脸十分可爱,两孩子搁在一起,还真有点金童玉女的感觉。
  “见过皇奶奶,见过诸位舅舅舅母,”两个小孩规规矩矩的行礼,看得出晋安公主把他们教养得很好,就连曲轻裾这种觉得小孩子闹腾的,都觉得十分喜欢。
  “城儿萱儿都长这么大了,”见过两人的卫青娥笑着给了两人见面礼,笑着对晋安公主道,“上次见两个孩子时,萱儿还不大走得动路呢,如今也成了懂事的姑娘了。”
  晋安公主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不过是个皮孩子,哪里有你夸的那么好。”
  曲轻裾长就备好了见面礼,听到晋安公主这么说,便道:“长姐可不能这般埋汰两个孩子,我瞧着两个外甥可是喜欢得不行。”说着,便对两个孩子招手道,“城儿萱儿过来让二舅母瞧瞧。”
  贺城与贺萱乖乖的走到曲轻裾面前,小心的打量这位二舅母,脸蛋变得红扑扑的,贺萱小心用手拉了拉曲轻裾的袖摆,“二舅母好。”
  “萱儿好,”曲轻裾弯腰把贺萱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从木槿手下拿过一块坠子挂在萱儿脖子上,“这是二舅母给你戴着玩的。”
  贺萱埋头拿起坠子看了看,原来是一朵盛开的莲花,雕得栩栩如生,而且整个玉石像冰一样透明,漂亮极了,很适合给女子戴。
  晋安公主发现这个坠子竟是冰种玉石雕刻而成,这种玉石极其难寻,比琉璃还要漂亮,极其珍贵,没有想到二弟妹竟是拿这么好的东西给孩子做见面礼。
  “二弟妹,她一个小孩子,哪里用得着佩这般珍稀的玉,”晋安公主这话半是客气,半是真心。
  “咱们皇家的女儿,戴什么也称不上珍稀,”曲轻裾笑着摸摸贺萱的包包头,“咱们萱儿粉雕玉琢的,我还怕这玉配咱们家姑娘俗气了。”说完,又从木槿手里拿过一块玉佩,“来,城儿,这是给你的。”
  贺城看了看晋安公主,见公主没有阻拦,接过来作揖道:“谢谢二舅母。”他摊开手掌心,是一块墨玉雕成的蝙蝠,蝙蝠寓意福气,送给小孩子极为合适。
  晋安公主看出二弟妹的见面礼都是花了心思的,这两枚玉的雕工非常的好,玉质又十分难得,一般地方都找不到,她对贺萱道,“萱儿,快从二舅母身上下来,别压着你二舅母了,坐母亲这里洗手准备用膳。”
  贺萱跳下曲轻裾的膝盖,笑着跑到晋安公主身边,挨着坐下了,贺城也跟着老老实实的挨着妹妹坐下了,看得曲轻裾一阵感慨,前世的那些熊孩子们真应该好好跟人家学学,这差距也太大了。
  卫青娥早见过两个孩子,礼送得轻一些倒是无所谓,倒是秦白露心里有些尴尬了,她与曲轻裾都是新嫁娘,第一次见到两个孩子,曲轻裾先于她送了礼,她原本准备好的见面礼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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