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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宁菱一边用力一边看着东方辰,对着他那双含情脉脉的漆黑眸瞳,不过看着看着她柳眉再度拧起。她感觉到,有把锋利无比的尖刀在她子宫里面不断地刺,每刺一次,都给她带来一阵疼痛隐隐的痛渐渐转成雒心的痛,痛得她冷汗直冒,眼泪直涌,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凄厉地哀叫出来。
  不间断的惨叫声,好比千万支粗大的针扎在东方辰的胸口,他眉头紧蹙,汗水已将他的龙袍沁湿但他仍握紧宁菱的手,心疼地鼓励着她“宁菱,你要顶住一定要坚强
  胆战心惊的月华,不敢做声,只能在一旁心急如焚地度步,默默祈祷上天让宁菱的疼痛尽快过去。
  娘娘请用力看到小皇子的头了稳婆的声音既振奋又焦急。
  宁菱一手用力揪住被羊,另一手在东方辰掌中掐得甚紧,撕心裂肺的痛已经让她无法出声。
  掌心传来的剧痛使东方辰流汗更频俊颜越来越白,可他一声不吭,继续投以宁菱万般恰惜的注视,给她鼓舞和力量。
  “哇……
  当这声洪亮清脆的婴儿啼哭在空气中丢破之时,被抽光力气的宁菱也发出最后一声嘶吼,继而昏死过去。
  恭喜皇上,是个小皇子,是个小皇子!”稳婆第一时间看过宝宝的小鸡鸡之后,即刻欢天喜地地报喜。
  东方辰仿佛没听到似的,惊恐万状地喊着宁菱,菱儿菱儿你醒醒!
  皇上别担心,娘娘刚才耗力太多,疲劳过度导致暂时昏迷,很多产妇都是这样的。休息够之后自然会醒。其中一名稳婆连忙做出安慰。
  是这样吗””东方辰嘴唇在颤抖,他仍惊魂未定,在床畔坐下,大手一直没离开过宁菱的手,痴痴地俯视着她,另一只手柔缓地擦开她凌乱的头发,摩挲轻抚着她绝美的五官,顺道拭去那一道道泪痕。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宁菱已被换上干净的衣裳,直到宝宝被放在黄绢做成的襁褓里,稳婆也已打点好一切此时,东方辰总算回过神来。
  “皇上请问娘娘接下来是继续留在这儿坐月子呢,还是回去颐华宫?准许进内的黄太医恭敬地询问着。
  东方辰略微思索,不答反问“菱贵妃现在可否移动”
  只要小心一点,并无大碍。”
  “那直接摆驾回辰佑宫东方辰话毕,小心谨慎地抱起宁菱朝房外走出到庭院,踏上龙撵。跟随在后、抱着小宝宝的稳婆,托小宝宝的福,生平第一次登上象征着至高无上地位的龙撵。
  第六十五章 人生如戏
  偌大的寝房内,安宁静谧,夜明殊散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芒,淡淡地洒满整个室内,为这安静的空间增添一份温馨和恬静。
  东方辰盘腿坐于巨大无比的龙床上,如炬的目光充满宠溺与柔情,定定俯视着眼下酣然大睡的小小人儿。这个皱巴巴、软绵绵的小生命,体内流着与他同样的血,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他和宁菱的爱情结晶。
  小小的宝贝儿,大部分时间都在睡,睁开眼睛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他没有错过任何一次机会。看着那时圆溜溜的灵动眼睛,他仿佛看到了宁菱,两人的眼睛长得实在太像。海.天mp;
  至于五官,月华和奶娘们都说宝宝还小,要再等几天才能慢慢立休明显出来。不过他想,那一定是张俊俏可爱的面容,他和宁菱的综合休,肯定非常的优秀。
  看着看着,东方辰忽然抬起头,视线转向旁边另一个沉睡的娇人儿身上,眸中爱意更浓。
  他轻轻挪动高大的身躯,悄然地靠近过去,修长结实的手指像昨天那样小心柔缓地爬上她仍日苍白的容颜,抚平那紧揪的弯弯月眉。
  前天的生产,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让她睡了两天两夜。昨天中午,见她还是没醒,他内心的惶恐再度燃起,以为她是不愿清醒,后来经过太医和稳婆们的安慰和解释,他才放心。
  如今,他彻底肯定,眼前这个聪慧灵敏、独持古怪却又倔强圄执的小女人,是他的克星,是他东方辰命定的克星!
  从没对人敞开过的心,已在不知不觉中遗落在她身上。
  有时他不禁想,到底是第一次在朝堂上见到她的时候就受吸引了呢?还是在扮演赛冷斯的身份之后才对她动情?冥思苦想之后仍然无法得到答案,他唯一确定的是,现在的自己,爱惨了她。
  活了30个年头,女人对他来讲,一向只是发泄欲望或权衙势力的工具。他会赐给她们宠爱和恩宠,却从不谈情,就算杨德芙,顶多算是喜欢。
  只有眼前这个小女人,让他明白什么是爱,患得患失,心惊胆寒,如醉如狂,无可奈何,痛入心骨,“原来,爱有这么多种!酸甜苦辣,他都尝过
  “菱儿,联向你承诺,以后会好好待你,尽管不能带你逍遥江湖,但同样会给你无尽的爱,让你每天都活在快乐和幸福当中!,他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吻着吻着,忽觉她青葱玉指动了几下。
  眼中立时涌上惊喜和雀跃,他一边放下手,一边朝她望去。果然发现,那两扇长而翘的睫毛正在缓缓睁开,清澈灵动的眼眸映入了他的眼帘。
  不过,宁菱好像还没注意到他,柳眉蹙起,一丝微弱的痛苦呻,吟自唇角溢出。
  “菱儿,是不是伤口在痛?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东方辰心疼地说着,同时伸手来到她的胳膊上。
  这时,宁菱总算发现他的存在,看着那张可憎邪恶的面容,所有记忆迅速回到脑海,浓浓的恨意和屈辱再度袭上心头,她不假思索,用力甩开他的手。海.天mp;
  东方辰早就料到会有些结果,故没多大惊讶和痛心,他还连忙抱起仍日熟睡的儿子,献宝似的对宁菱讲,“菱儿,你还没看过宝宝,来,快看看他
  一丝厌恶在眼中闪过,宁菱迅速侧身朝里,不想面对他,还有他!
  东方辰锲而不舍,小心轻柔地抱着宝宝起身,走到床的里面,将宝宝递到她的面前,“菱儿,你看宝宝长得像谁,像你呢还是像朕?或者两个都像”,
  瞥见那刺眼的黄色襁榷,宁菱心底厌恶痛恨加深,好像驱赶肮脏可恶的蟀螂一般,猛然抬手使劲地挥出去。
  东方辰猝不及防,被她用力一推,整个身体往后倾侧,他大惊失色,连忙举高宝宝,让宝宝免遭撞碰。
  幸亏后面是墙壁,倘若是在床沿那边,他恐怕难逃跌下床的危险。
  不过,宝宝却被弄醒了。“哇哇哇的哭啼声,在寂静的夜晚响亮异常,划破整个寝房。
  “宝贝乖,不哭,不哭,父皇疼疼!,东方辰已弯腰坐起,看着那张小脸由于哭嚷而皱成一团,他的心好像被插了一刀。
  “呱一呱一一”儿子仿佛没感受到他的柔哄和心疼,哭得更加厉害。
  东方辰心急如焚,继续低吟着,宝宝肚子饿了是吧?来,让母后给你喂奶!,虽然宁菱还没正式被封为皇后,可东方辰早就认定了她,况且,在她生产那天,他许过承诺,只要她生出宝宝,他会马上封她为皇后,宝宝封为太子。
  “菱儿,宝宝饿了,你喂喂他吧。东方辰重新靠近宁菱,不过这次他做足准备,以防宁菱再度发狂。
  犹如耳聋眼瞎,宁菱毫无反应,双眼仍然定定注视着头顶的黄色幔帐。
  东方辰无比懊恼和无奈,最后叹息一声,继续借儿子发出柔情攻势,菱儿,你看宝宝哭得多厉害,难道你不心疼吗?,
  这次,宝宝仿佛感受到了父皇的心意,哭闹声升到最大。
  宁菱内心一阵烦躁,不受控制地吼出,“滚开,吵死了!,
  东方辰瞬时被她此举深深刺痛,俊眸尽显哀伤,最后沉吟地道出,“菱儿,朕知道不该那样对你,然而朕没有办法。朕喜欢你,甚至”,爱你,你却不喜欢朕,甚至讨厌朕,无计可施之下只好用赛冷斯的身份接近你。其实朕也想过对你坦白,可是又怕一旦让你知道真相,你会离开联,更别谈为朕生育儿女。”
  喜欢?爱?原本多么美好的词语,可是此刻听在宁菱耳里,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他东方辰不是野心勃勃、只懂得玩弄权术吗?爱情这东西,岂是他能亵渎。
  宁菱不禁又想起自己傻乎乎地被他玩于股掌:想起曾经在赛冷斯,面前说“东方辰的坏话:想方设法躲逍排斥东方辰,的临幸却热情如火地与赛冷斯“共赴巫山云雨:想起”
  一件一件的事情,无比讽刺着她是何等的愚蠢与无知,心中的羞耻和屈辱让她像只受到攻击的刺猬,薄弱的理智全然诮失,她不顾一切地咆哮了出来,“东方辰,你个卓鄙小人,滚出我的视线,别让我再看到你!!,
  “菱儿,菱儿你怎么了?冷静点!东方辰被她此举吓住。
  “滚开,不准碰我,拿开你的脏手,滚开!,宁菱失常似的,疯狂地挥舞双手,企图甩开东方辰的手。
  东方辰见状,只好暂且退到大床一角,心慌意乱且不知所措。
  宝宝还在扯着嗓子,他哭声愈大,宁菱愈加感到不堪与无地自容。这个该死的小鬼,简直是她屈辱的象征!失常如她,于是将怒气转到他身上,厉声叱吼,“小鬼,给我收声,谁让你哭,孽种!,
  终于,东方辰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俊颜黑了一大片,隐忍多时的憋闷不由也发泄了出来,“他是你儿子,你竟然以这种态度对他?
  发现宁菱没做声,反而闭上眼,东方辰更加恼火,而且哀痛,“你想想,他在你肚里呆了整整十个月,是你的心头肉,你的宝贝儿啊!
  “宝贝?你痴心妄想,我就当施舍一颗卵子而已!我永远不会承认他,而你,更别想和我搭上任何关系!宁菱重新睁眼,见他歇斯底里的嘶吼,她感到非常的心凉。他越是痛苦,她心中越是痛快!
  如她所愿,东方辰眼中伤痛转深,还伴随着难以置信和无限苦楚,他感到心中好像堵了一样东西,让他很不舒服,让他呼吸困难。
  倾刻间,室内再度进入安静,只有那从来没有停止过的婴儿哭声。
  瞪着无动于衷、冷血无情的宁菱,东方辰悲愤怨恨,最后转身走向门口,踏出房外。
  沉重的脚步声消失的那一瞬间,宁菱的坚强伪装也跟着卸下,两行清泪自眼角淌流而出口过往的一切,又一次涌上心头。
  赛冷斯的首次出现,她原本以为是上天的厚爱,想不到那是一个阴谋的序幕。一纸之约让她终难逃被纳入后宫,让她看请楚自己是多么的憨居。
  信用,何其重要,但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这种阴险小人守信!
  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不但害了自己,还连累了东方遇
  那个温和如正,脸上总是牲着淡淡笑意的男人。假如当初拥护东方蹊为皇帝,那又将是个怎样的局面”无论如何,都比现在好。
  转而,宁菱白皙的小手迟慢慢爬上仍日有点胀大的腹部,这十个月以来的一幕幕情景也跟着涌现出来。
  其实只需仔细想,很容易发现破绽,许多事情明显存在漏洞。只可惜,自己被爱情冲昏了脑子,一心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幸福当中,导致毫无分辨能力。活该,一切都是自讨。
  海誓山盟、相伴相随、逍遥天下,呵呵,多么可笑的未来,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仿佛看到,东方辰在得意窃笑的模样,那模样是多么的邪恶,多么的可恶,令人深恶痛绝。
  人生如戏,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场戏,而自己,是这场戏中最失败最可悲的一个角色,同时也是最活该、理应受人唾弃讥笑的角色。
  院长妈妈曾经讲过,无论学哪一样东西,都得付出代价,然而自己这个代价,会不会太大了?时间能够冲淡一切,但她深信,这个屈辱即将陪她一辈子,永远无法抹掉。
  眼睑由于极度乏累而阖上,悔恨羞耻的眼泪再度无声无息地淌出,在这个凉爽的秋天,宁菱却感到异常的冷,她不由拉高被子,从头到脚将自已裹个严实,她还希望,自已能躲在这里面,永远不要再出来,不要出来献世
  忽然,宁静的房内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月华手端托盘轻手轻脚地走进
  她先将东西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来到床前,看着上面被丝被包得密不透风的人,犹豫片刻后终发出怯怯的叫声,“小姐,起来吃点粥吧。”
  被子纹丝不动。
  月华见状,不由又喊了一下,“小姐,
  “我不是你的小姐!,终于,一声叱喝从被里传来,饱含怒意。
  月华娇小的身躯骤然一扦,眼中闪过一虹伤痛,最后哀切地低吟:“小姐,对不起,是月华不自量力和自以为是,给您带来伤害,实在抱歉。月华不敢奢望得到您的原谅,只希望您别折磨自己,别伤害自己的身体。”
  空气中还是死一般的冷寂,月华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回到桌边,盛了一碗燕窝粥,然后将整个桌子拉到床前,留下最后一句话,“既然小姐不愿看到奴婢,奴婢这就离去,小姐请趁热吃了燕窝粥!,
  说完,还是抱着期待对床里的人再看了一会,得不到任何反应后终失望地转身,步履沉重地走出房门口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饥饿声,宁菱才掀开被子,稍微侧身往外挪动几下,小心翼翼地拿起羹匙,勺了一小羹放进嘴里。
  这粥原本就美味,加上她已有两天两夜没有五谷下肚,故吃起来更是异常可。”她又赶紧吃了第二。”第三。”第四。”美丽的玉碗慢慢见底。
  放下羹匙,她用面巾随意抹了抹嘴,重新平躺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某处,不知所思”
  芙蓉宫
  像前几天一样,今天的正殿依然热闹非凡,吱吱喳喳,大家都在重复着前几天的话题。
  “难怪皇上忽然宣布今年不过生日,原来早就箕准那个女人正好在当日临盆。”金贵人素来性格火爆,直话直说。
  “皇上从不让人在他寝宫居住,如今却把菱贵妃接去同住,这分明就是特殊对待嘛!李贵人忿忿不平地抱怨着。
  何媲秋水明眸转动几下,忽然压低声音,“芙妃姐姐当时不是被那种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么?我怀疑与皇上有关,目的是不想让人靠近冷宫,好让那女人安然养胎。”
  “嗯,不错,说不定是皇上与那国师串通好。我就想,哪有那么巧,芙妃姐姐只不过进去冷宫一阵子而已,光天化日怎么可能碰上那种东西!,
  我总算明白菱贵妃当年毒害芙妃姐姐的原因了,芙妃姐姐的龙胎没了,那就暂时没人跟她儿子争夺太子之位;芙妃姐姐终生不孕,她便高枕无忧,到时稳坐皇后之位!”李贵人突然扯出去年的中毒事件,分析得有条有理。
  “想不到这女人外表看起来与世无争,实则是最恶毒的!,
  斜卧在暖榻上的杨德芙,一直死气沉沉地静静聆听,当听到最后这几句时,隐藏心底深处的苦楚马上被勾出,她腾身坐起,眼中蓄满强烈的怒意和恨意,手中的帕子也被她揉成一团。
  “芙妃姐姐,您别激动!,何嫔见状,连忙将手搁在杨德芙肩膀上,给她抚慰。
  “芙妃姐姐,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太医不是说您不宜动怒吗?,
  “芙妃姐姐,您别伤心,那女人这么歹毒,会受到报应的。
  “就是,皇上现在被她迷住而已,等到哪天皇上清醒了,她的死期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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