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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警局一方面联系死者家属过来认人,另一方面也做了一个后续的破案计划。
  按罗一帆说的,这个凶手既然是用刀的行家,那可以先从职业这方面入手,医生、厨师或者屠夫,这类人都经常接触刀,是重点搜查的对象。另外对刀口的分析,凶器该是砍刀这类的大型刀具,警方可以从刀具货源处进行调查。
  说实话,我对他说的不完全赞同,按常理分析是没错,但也要合计实际吧,我依然保持我的观点,这个杀手跟吹笛人有联系。
  吹笛人的古怪,还有那引魂灯上怪异的图案,都告诉我们,他不一般,至少算是个奇人异士,还应该是个外来人口。我们要挖线索,就该从这方面入手。
  可罗一帆是这个专案的组长,他命令都下了,我不好意思反驳什么。
  他也考虑了我们仨是外调过来的,就没给我们下具体命令,只说让我们从旁协助。这倒给了我们充分的时间,可以腾出功夫做一些事。
  会议结束后,我们仨又开了一个小会。
  刘千手的意思,那笔贩子还没抓到,甚至晚间都没露面,现在电话也不接,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一定还在燕山镇,我们开个车四处转悠,一定能跟他撞到。
  我和杜兴都赞同,还准备一同下楼。
  但刚出了会议室,我们遇到一个意外。
  有一对母女引起我们的注意,尤其那个小女孩,看到刘千手和杜兴后,还隔远叫了一声,“两位叔叔。”
  这是我们修手机时遇到的那个维修师傅和她女儿。
  我冷不丁都懵了,心说她俩怎么来了,我们修手机不给钱了么?咋追到这来了呢?
  那女子看到我们仨也愣了,还抢先问一句,“你们是警察?”
  杜兴看在小女孩的面上,对这女子很照顾,他接话说了句是,又走到女子旁边,问那个正问话的警察,“兄弟,她俩犯什么事了?”
  我懂杜兴的意思,他想给这对母女说句好话,要是没啥事就别为难她俩。可我心里却有些嘀咕,心说那女子不一定是个好东西,她胳膊上的伤疤,谁知道怎么留下的?
  那警察的回答挺出乎我意料的,他摇摇头说,“这母女没犯事,是过来认尸的,昨晚发现的两具尸体,就是她的丈夫与婆婆。”
  一提到这个,那女子眼圈又红了,虽然我能理解她心里悲伤劲,却没有同情的念头,我有种直觉,她丈夫与婆婆的死,跟她有绝对的关系,只是现在苦无证据。
  刘千手是很聪明的人,我能想到的,他也该想到才对,但他全被那小女孩弄混了头脑,又拿出一副笑脸去逗人家,看样根本就没留意女子身上的可疑之处。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等我们跟那母女告别后,又开了一辆私家车,在镇子里转悠上了。
  这镇子并不太大,充其量跟乌州市一个区差不多,我本以为找笔贩子很容易,弄好了半天用不到就能把他揪出来。
  可直到晚间,我们都没发现笔贩子的线索,这期间我们还跟不少人打听了,我吃惊的发现,是有一些人对笔贩子有印象,但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就好像说这哥们一到白天就自行出现一样。
  我们没泄气,但时间不等人,现在都到了晚上了,我们一商量,先回去睡一觉,等明天白天再接着找。
  这几天轮番出事,很累,我们吃个饭就回到宾馆,刘千手跟罗一帆打电话沟通一番,问了下他们的进度,之后我们仨倒头就睡。
  前半夜无事,我的睡眠质量还挺高,但刚过午夜,我突然醒了。
  这种情况有过先例,就在我刚来燕山镇那一晚,而且那第二天的早晨,我们门口就被贴了一支笔。
  我觉得我这么突然醒了绝对有事,不会是偶尔巧合这么简单。
  我怀疑难不成门口又被人贴了什么?带着这疑问,我下了地,小心的往门口走。
  我也没拿什么武器防备着,反正这屋没多大,我真在门口遇到危险,只要喊一嗓子,杜兴和刘千手就能立刻赶来帮忙。
  我先把门打开个小缝,对着外面看了看。我们住的是宾馆,这时间面外静悄悄的。
  我稍微安心,又把门完全打开。
  我是反复检查了两遍,门外干干净净的,别说上面有笔了,连个胶布都没有。
  我有种想笑话自己的冲动,心说自己太多虑了,被这笔仙案搅合的疑神疑鬼的。
  可我这笑话心理并没持续多久,在关门一扭身后,我望着窗户呆住了。
  我没留意自己起来时,窗户上是不是现在这样,还是说趁我去门口时,有人偷偷在窗户上做了什么手脚?
  有一个a3纸那么大的地方,被人用毛笔写了一个孔字,而且这字写得很扭捏,也很生疏,就好像请来笔仙后被人写出来的一样。
  我们住的可是二楼,想要写这字,明显得爬上来写才行。我们三人中,我算一般点,但杜兴和刘千手竟然没察觉到?
  我也没那心思睡觉了,把他俩全叫起来,指着窗户给他们看。
  杜兴很直接,骂骂咧咧起来,生了一肚子火气,刘千手反倒有些沉闷,还不时摸一摸左胸口。
  先不用往深了猜,很明显吹笛人知道我们住哪了,这孔字是他留给我们的话,不管是警告还是威胁,肯定不是好事就是了。
  我建议我们仨抓紧时间去警局,也别在这房间里住了。甚至还要让罗一帆找人,即刻过来调查。
  我这建议刚说完,没等他俩回复时,我手机响了。
  这时候能给我打电话的,应该是那qq神秘人,或者说是第四人的来电。
  一样是无来电显示,但我接了,还喂了一声。
  我本以为他会挂了电话,继续上qq跟我说些什么,但这次他竟然开口了,只是声音很麻木,一点感情都没有,也听不出是男是女来。
  他反复跟我强调一个字,只是这字听着让我心都揪揪着。
  “孔、孔、孔!”
  窗户外被写了这个字,第四人又特意打电话强调它,我脑门冒汗了,心说难不成马上有为什么危险要发生么?
  第十一章 人肉片
  屋子里又变得静悄悄的,一时间没人说话,这种静让我觉得压抑,还让我神经绷的紧紧地。
  可我没急着打破沉默,现在的局面,刘千手和杜兴都了解,接下来怎么办,要他俩拿主意才行。
  突然间,他俩全抬起头,一同向门口瞅去。
  我们三张床与门口之间隔着一道墙,他俩这么瞅,什么都不看到,但我知道,他俩一定察觉到什么了,门口有东西!
  杜兴打了个手势,那意思让我们轻点下床,往门口那走。
  我为了不发出声响,连鞋都没穿,光个大脚丫子下了地。在转过墙角看到门那一刹那时,我一下懂了。
  这门上有个猫眼,如果没东西遮挡时,会透点亮进来,现在猫眼却黑乎乎一片,肯定有人把它挡住了。
  这三更半夜的,有人挡在我们门前,貌似不可能是走错屋的客人,而且他就这么站着,也不敲门。
  我们没贸然过去。我们住宾馆也都带着胶皮棍,这是从警局要来的,杜兴就顺手把胶皮棍拿来,分给我们仨。
  这时候我心里有些紧张,甚至也有一个不妙的预感。
  如果说就是门外这人在我们窗户上写了孔字,那他的身手一定很高强,都能逃过刘千手和杜兴的察觉,可他为何又故意露出来破绽呢?站在我们门口时,特意让刘千手和杜兴知道呢?
  在我还没琢磨明白的时候,那猫眼突然一亮。这告诉我们,那人走了。
  我们好不容易发现他,怎么能轻易放他走?杜兴先急了,也顾不上危险不危险的,凑过去把门打开,又嗖嗖的追了出去。
  我怕杜兴自己先冲过去会遇到危险,就跟刘千手急忙随着。
  可杜兴和门外人的速度太快了,我俩追出门口时,这俩人都没影了,也不知道往哪跑了。
  刘千手一琢磨,跟我建议道,“快,往楼梯那赶。”
  我发现个事,光脚在走廊里跑,很扰民,我这一路跑出去,踏的走廊咚咚咚直响。但现在谁还顾上这么多?
  我俩来到楼梯口,依然没有发现,楼上楼下的,杜兴也没给个记号。
  但我们不会就此放弃,我俩蒙大运的往楼下走,还出了宾馆。
  这宾馆有个不好的地方,门多,我们出去的是侧门,这里没服务员或保安站岗,我俩也没法找人问,刚才杜兴出没出现过。
  我随着刘千手又无奈地四下看了看。不过当我抬头时,发现远处天空有个黑影,不住的盘旋着,应该是那个乌鸦。
  这么一联系,刚才站我们门外的,一定是那个吹笛人了。
  吹笛人的变态与手段,我可领教过,好在这里是市区,不能随便养马蜂,不然我真怕吹笛人故技重施,用马蜂将杜兴蜇死。
  刘千手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面上他不住安慰我,说杜兴的身手,一定没事的。
  我又抱着试试的心态,给杜兴打了个电话。
  这也是让我庆幸的地方,杜兴电话刚换成那个二手手机,连号都变了,亏得我无意中把他新手机号记下来,不然一时间很难找到他。
  电话通了,但响了半天没人接。
  我有些失望,刘千手跟我说,我俩在这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先上楼吧,等杜兴的结果。
  我真不想上楼,可夜里的户外真有点冷,只好听了刘千手的意见。
  这样过了半个小时,我手机突然来了一个短信,竟然是杜兴的,他告诉我们放心吧,等他回去。
  我着急啊,不知道杜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又去了个电话,可气的是,他还是不接。
  最后我没办法了,跟刘千手一商量,我俩别乱走,就在这房间里等他,但我们不能睡觉,防止吹笛人再过来。
  这挺难熬的,多少次我困得眼皮直打架,脑袋还特沉,要么晃晃脑袋,要么用凉水洗脸,靠这笨法子,撑到了天亮。
  大约在六点的时候,刘千手电话响了,这时间有点早,一般人都没起床,我心说这电话能谁打的?难道是杜兴?那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刘千手接了,他听着嗯嗯两声后,脸色变了,电话还没挂,就急着跟我打手势,赶紧出发。
  我衣服早就穿好了,也没其他要准备的,只是心里有些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刘千手这么着急干啥。
  刘千手带我回了警局,我发现现在的警局好热闹,上次开会的人,全来了,又都聚在会议室里。
  看我和刘千手进来后,罗一帆招呼我俩快坐,他还把刚放完的片子又重新播了一下,不过为了照顾大家,他播放片子的速度很快,那一幅幅画面几乎嗖嗖的就过去了,最后停留在一袋子肉上。
  我看的不咋懂,尤其看着这肉袋,都有些发愣,这玩意儿看着很常见,就跟商店卖的下火锅的羊肉片一样。
  但我不笨,突然间有个很恐怖很大胆的想法,我指着这肉袋问,“是人的?”
  罗一帆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又解释道,“今早四点多,有个清洁工打扫卫生,在一个垃圾桶旁边发现了这个,当时他打开看看,并没以为是人肉的,还有占便宜的心思,想把它拿到家里去。只是在挪动肉袋时,里面露出指甲来,这才让他惊恐,并迅速报了警。”
  不能说我幸灾乐祸,反正一时间我这么想的,幸亏那指甲露出来了,不然这清洁工傻兮兮的把它拿家里煮着吃了,等吃完才发现指甲,那才叫糟糕呢。
  刘千手打断我的想法,往下问,“法医怎么说?能查出这是谁的肉么?”
  “河边那两具尸体上的。”罗一帆接话说。
  原本我们就觉得那凶手很变态,一点点的把尸体上的肉割下来,可自打出现这个肉袋后,我觉得我们还是低估这个凶手的变态能力了,真难以想象,他竟还把这些肉做成肉片子……
  实际情况还不仅如此,在说完这事以后,我发现罗一帆望着我和刘千手的眼神有些怪,大有欲言又止的架势,其他人也有这么看我们的。
  我心说怎么了?我俩脸上长花了?我们也不跟他们打哑谜,刘千手还让罗一帆有事就说,别掖着。
  罗一帆顺手拿起一个本夹子,说这是从清洁工那录来的口供,按他的交代,今早上有个男子在那附近出没过,长的白白净净,很俊俏,按身高与个头来估计,很像咱们认识的一个人。
  别看罗一帆没把话说全,但那个白白净净的字眼一下刺激到我了,这几乎是杜兴的一大特色。
  我这下也明白了为啥这帮警察看我们这么怪,他们打心里一定怀疑,这案子跟杜兴有关,甚至就是杜兴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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