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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

  这是他该受的,展图没有一句话是错说了的。
  对不起。乔遇安出声道歉: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展图火气不减:难不成我哥还有错了吗?
  展图说完这句话还要再打,却被时年制止了:
  够了!
  挥到一半的拳头被迫停下,展图看了时年一眼,知道他是真的在不爽了,可展图也不爽,只要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里时年承受了什么,他心里就恨不得把乔遇安大卸八块,可是他又不想惹时年生气,于是只能生生的停下。
  你哥没错。乔遇安笑看着展图:都是我的错。
  别特么跟我嬉皮笑脸的。展图甩开他。
  时年看着乔遇安,视线在他腹部和苍白的脸上停留:还好吗?
  乔遇安笑笑:没事。
  跟时年说完这句话,乔遇安便看向了展图,他侧脸对着自己,明显气的不轻:
  抱歉,的确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让时年受了伤,你的教训是对的,其实我一开始也希望时年这么教训我,如果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点,谢谢你的这一拳,我舒服多了。
  大概没想到乔遇安会这么说,展图转头看过来,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他:
  你特么有病吧?
  时年也看着乔遇安,跟展图的表情差不多:你希望我打你?
  是。乔遇安笑笑:痛揍一顿才好,我应该受的。
  时年大概也觉得他有病,张了张嘴也没发出什么声音,乔遇安捂着胃部笑了笑,走过去在展图的面前站立:
  正式认识一下,我是乔遇安。
  展图冷哼一声还是有些不屑,但转头想走的时候看到了时年不太赞同的表情,不情不愿的跟乔遇安碰了碰手背:
  展图。
  乔遇安笑了笑,想继续说什么,但展图却没有跟他寒暄的一丁点儿意思,直接开口:
  把你身份证拿出来。
  乔遇安知道他是担心时年的安危也并不生气,从口袋里将身份证拿了出来递给他,展图看了看,拿手机拍了照,又问乔遇安:
  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市医院工作,是儿科的一名医生。
  你们科室电话跟我说一下。
  乔遇安愣了一下,没想到展图会问的这么仔细,展图察觉到他的停顿,轻笑:怎么?假的啊?怕我去查?
  那倒没有。乔遇安说了一串号码,展图输入进手机直接拨了过去,等待接通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往外走,但走到门口看到黑漆漆的走廊便立刻折返了过来。
  凶是很凶,但这并不妨碍他怕鬼。
  一点也不冲突。
  时年看着乔遇安,乔遇安耸了耸肩膀,笑着说:
  其实你也该查查的,万一我骗你的怎么办?
  时年大概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甚至觉得很是无趣,便直接迈步离开了卧室,乔遇安笑看着他:
  怎么走了啊?万一他再打我呢?
  时年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你不是希望被揍吗?他就是我,他揍你,你可以当成是我在揍你。
  说完这句话,时年就迈步离开了,看离开的方向是去了书房,乔遇安有心跟过去,但看一眼正站在窗前打电话的展图还是没去,这人太怕鬼了,回头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怕不是又要尖叫。
  乔遇安今天已经不想再听到任何刺耳的声音了。
  他想放过自己的耳朵。
  确认完毕,展图结束了电话走过来,没看到时年,问了句:
  我哥呢?
  可能去书房了。
  展图也没在意,将身份证还给了乔遇安,乔遇安接了:这下放心了?
  放心个屁啊,谁说医生就一定是好人了?这年头儿没有医德的医生还少吗?
  展图这么一说乔遇安也确实想起了好几桩新闻,他笑笑不再说话了,准备去楼下继续把饭菜做了,却没想到展图竟一直在后面跟着自己。
  你不去找时年吗?
  我跟着你。展图说:我得看着你。
  乔遇安笑笑也懒得再说什么,任由他跟。
  厨房里,乔遇安动作利索的切菜做菜,展图就一直在旁边这么看着了,可能是觉得无聊,说了句:
  你刚才就讲到我哥受伤的事,后面的还没讲呢。
  我要讲了,你再揍我怎么办?
  展图哼了一声:那也是你该揍。
  乔遇安笑笑还是把后面的事情说了,不是不怕揍,是觉得之后的事情也确实没什么再值得展图揍自己的了,除了听到时年高烧晕倒的时候展图呼吸有些急促,险些压不住火之外,其余的都还算平静。
  后来听到乔遇安一直在这边照顾时年的时候冷峻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了一些,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所以,你在这边给我哥做了一个多星期的饭?
  怎么了?乔遇安笑笑,将菜下锅,翻炒:我做饭很好吃的。
  这跟好吃不好吃没关系,这是他居然吃别人做的饭菜的关系。展图盯着乔遇安:而且,你们居然能相处这么长时间?我哥居然接受你?
  一开始可没接受。乔遇安指了指旁边的一把菜刀:拿着菜刀赶我来着。
  这句话不知道触碰到展图哪个笑点了,一改严肃的酷哥形象,大笑了起来:
  真的啊?我哥拿菜刀赶你了?
  嗯。乔遇安说:挺吓人的,我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我也是我也是,我第一次见他要跟他做朋友的时候,他也拿菜刀赶我来着。
  乔遇安看向展图:那咱们还挺有缘啊。
  这句话说完展图的脸立刻就严肃了起来:
  别跟我套近乎啊,谁跟你有缘,我跟我哥都认识快10年了,你算老几?
  你认识他的时候,时年就是现在这样吗?
  展图防备的盯着乔遇安:你问这话什么意思?你想打听什么?
  我没想打听什么。乔遇安笑笑:我只是想说,如果时年的这种状态已经维持了十年的话,那么这10年,你过得很操心,他过的也很辛苦吧?
  似是没想到乔遇安会这么说,展图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时年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点,你肯定花费了很多心思才护得住他这十年安稳。
  你展图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之前还一直好奇像时年的这种状态是怎么维持生活的,虽然冰箱里都是速冻食品,但也要有人送来才行,他连接触一个我都有点力不从心了,更何况是去商场和超市的,但看到你我就明白了。
  不过以后你可以少操一点心。乔遇安把菜出锅,盛在盘子里,抬头看展图:我也能照顾他,并且把他照顾的很好。
  第18章
  乔遇安的话虽然让展图对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但这么多年展图都保护时年保护习惯了,谨慎的很,也或多或少因为时年的原因,潜移默化觉得真的可能会有人找上来,虽然这十年来都平安无事。
  但展图也不可能因为乔遇安几句话就相信了他。
  我会盯着你的。展图说。
  这个晚上时年比之前都要更早的出现在阁楼,几乎是他和姜小米过来没多久时年便上楼了,两人都好奇的看过去,时年却只看着乔遇安:
  你下来。
  说完这句话就直接转身走了,乔遇安有些不解,但看了一眼姜小米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便跟着下去了。
  他以为时年找自己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但一直走到书房,看到时年在书桌前坐下了,也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意思,乔遇安就有点纳闷了,走过去:
  找我有事?
  时年看一眼乔遇安,从抽屉里拿出那本乔遇安看了几天都还没有看完的《我是杀人犯》,又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坐。
  乔遇安看看沙发,看看眼前的这本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担心我被揍了不舒服?
  时年闻言转头看着他,眼神没有任何闪躲:
  你能关心我吃的好不好,我不能担心你舒不舒服?
  乔遇安:
  他好像又有点心跳加快是怎么回事?
  一直以来乔遇安和时年两个人,时年从来都是闪躲的一方,但这一次乔遇安先从两人的对视中败下阵来。
  时年的眼睛太纯了,而他想的那些有的没的,似乎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乔遇安拿过那本书,道了声谢就回到沙发坐下了。
  时年也回过头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但没有一会儿便停了下来,视线再一次看向了乔遇安。
  虽说上一次他在这里看书的时候也很安静,但这一次时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好像过分安静了,又好像有点拘谨。
  你是不是不舒服?时年又出声问了句。
  乔遇安抬头看过来:
  没有啊。
  时年没说话,但视线也没移开,乔遇安发现时年现在似乎不怎么害怕和他对视了,敢盯着他的眼睛看很长一段时间了。
  乔遇安放下书笑笑:
  真没有,虽然那一拳确实让我疼了,但没伤及内脏,我是医生,我知道该怎么判断。我只是在想,你和展图是怎么认识的?你好像不是那种主动去认识别人的人。
  乔遇安并没有真的这么想,他不是不好奇这个问题,但也没有一定要知道,之所以还是问出口主要是怕时年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从而看出点什么来。
  那可就有点尴尬了。
  时年似是相信了乔遇安的说辞,收回了视线:
  我没有主动认识他,他和你一样。
  所以,你当初也真的拿菜刀砍过他?
  时年淡淡看了一眼乔遇安,没否认,甚至还应了一声:嗯。
  乔遇安迈步起身迈步走过去,他本意是想拉近自己和时年的距离,和他好好说会话,但过去了才意识到,这常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环境里,是不可能在书桌对面再放一张椅子的,于是乔遇安便坐在了书桌的一角:
  你拿菜刀砍他,他没走,所以你们有了之后相处的十年,那之前你砍我,我也没走,我们是不是也能算是朋友了?
  时年没立刻回答,视线在乔遇安落座的那一处桌角停留,他只坐上来半个屁股,但或许是全身一半重量都压在这一处的原因,看起来很圆,很翘,也很饱满。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时年先是愣了一瞬,似是没想到自己能想到这里,待确定了之后便仓皇的收回视线,再也不敢看乔遇安了。
  连自己的书桌都觉得有点发烫。
  怎么了?乔遇安看着时年:热吗?你好像脸红了。
  下去。时年开口,却没看乔遇安。
  乔遇安没动,也没反应过来时年在说什么:什么?
  别坐在这里。
  这句话乔遇安听懂了,也顺从的从书桌上下来了:不能坐啊?抱歉。
  时年没应声,气氛多少开始有点尴尬,乔遇安自然也感觉到了,不过他最能解决这种氛围:
  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我们算不算朋友了?
  时年还是没看乔遇安,乔遇安盯着时年看了几秒,发现他可能是真的热了,耳朵都红了。
  这大概是拒绝和自己做朋友的意思了?不是朋友就不是吧,乔遇安也不强求这个,转身又回到沙发上看书了,等他书都看了一页要翻页的时候才听到时年问了句:
  你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
  乔遇安讶异的抬眸看过去,看了他几秒,笑了:
  做朋友需要理由吗?我觉得缘分更重要一些,我们之间还挺有缘的,更何况你人很好,很善良,虽然话不多,但这并不妨碍你对别人的关心,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们相处起来很舒服,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只是在你那里似乎还不是。
  可我我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时年说。
  这是乔遇安第一次听到时年主动说自己,且用了奇怪的字眼,而乔遇安下意识的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形容,他觉得时年的生活方式虽然异于常人,但也不至于奇怪。
  他一定是经历了很多事情所以才有了现在的生活状态,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经历了时年经历的,未必能比他还好。
  你哪里奇怪?乔遇安笑着看他:我并不这样觉得。
  时年看着乔遇安没说话,但眼神是不相信的,或许在时年看来,任何一个接触他的正常人都会理解不了他的生活,他的行为,都会觉得他奇怪吧。
  我承认开始知道有人住在这里的时候,我很好奇,因为你肯定也知道这栋房子里发生过什么,这样的房子一般人是不会买的,我好奇你买的理由,你住在这里的理由,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也没觉得奇怪,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如何生活的权利,只要不妨碍他人,不需要别人来认可,你的生活方式只是与众不同了一点,仅此而已。
  时年看了乔遇安几秒才收回了视线,看向电脑屏幕,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乔遇安也看了他很长时间,最后起身走过去在时年的面前站立,对他伸出手:
  我是乔遇安,今年28岁,毕业榕大医学系,就职于市医院儿科,家庭情况有父母,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有一个你见过的有点小问题的小外甥女,现在很想和你做朋友,不知道能不能被允许。
  时年怔住,他回过头看着乔遇安伸到自己面前的这只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抬头看到他的眼睛,里面的神色清澈,未含一丝杂质,和他的人一样,让人觉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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