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失败

  炉火熊熊，烧炼了半个时辰。
  云昭一直站在火炉旁，被烤的皮肤发烫，针刺一般疼痛。
  看不到炉中情况，不由着急的问道。
  “怎么样了，好了没啊，要不要拉出来看看？”
  张含玉炉棚在的树下挂了一张网床，横空躺着纳凉。
  “着什么急，一会儿就好了，炼制傀儡不能急，越急越做不好，坐下歇会儿。”
  云昭怎么可能坐的下去，就算坐的下去，也歇不了。
  这头一次烧炼傀儡就能等儿子出生一样，终于明白那些当爹的感觉了，太他娘揪心了，早点出来多好，非要等那么长时间。
  没多久，张含玉晃晃悠悠的道:“行了，封炉熄火，拉出来吧。”
  云昭正来回走着，听到这话，赶紧跑过去用铁片将炉口封上，让火在里面慢慢熄灭。
  “哗啦……”
  带着一层厚厚的手套，抓住横推铁板的把手，用力拉了出来。
  隔着厚厚手套，云昭依然能感觉到铁板把手上的高温，直往手心里钻，疼的他连忙松开，用力甩了甩。
  人形泥偶躺在铁板上，被烧的全身发白，烟雾袅袅，有一层层细细的裂纹。
  云昭仔细打量着，叫道:“喂，张阿玉，快过来。”
  张含玉一下就坐了起来，死死瞪眼，撸袖子。
  “混蛋，还敢叫我张阿玉，老娘打死你。”
  跳下网兜床，跳落在地，朝云昭冲去，叫道:“死云昭，老娘跟你说了多少年，别叫我张阿玉，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云昭指着还在冒烟的泥偶，道:“这样算是成功了吗？”
  张含玉看了看，撇嘴道:“怎么可能，就这种随便找来的材料能练成功就怪了。”
  等泥偶表面温度降了一些，云昭伸手摸了摸。
  还行，挺结实的。
  “叮叮叮……”
  弯曲手指，在泥偶上轻轻敲了两敲，回音不错。
  云昭道:“现在是不是应该画符纹了？”
  张含玉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你画上看看吧，是什么结果。”
  云昭跑回竹屋，拿来了符笔和朱砂。
  笔头在赤红的朱砂水里蘸了蘸，提气凝神。
  第一笔，落在横躺着的泥偶眉心，然后依照某种特殊的奇异纹路，慢慢往下勾绘。
  朱砂画在泥偶身上，立刻多了一分生机，随着毛笔龙蛇极走，符纹迅速画好。
  最后一笔。
  依然画在眉心，首尾相连，前后呼应，左右对称，阴阳相交，天地融合。
  “嗡！”
  符纹画好以后，泥偶身上红光大亮。
  云昭有些激动，低声道:“起来。”
  声音很轻很细很慢，生怕会把泥偶给吓的裂开一样。
  过了两个呼吸，泥偶突然动了，一下坐起，扭头看着云昭。
  泥偶脸上那对用朱砂点缀，没有神采的眼睛，就这么一直望着云昭，好像在想着什么。
  云昭低声问张含玉。
  “它老看我干嘛？”
  “废话，你做的它，不看你难道看我啊？”
  “但是我怎么感觉瘆得慌，早知道刚才就不给它画眼睛了。”
  “你让它动一下看看。”
  云昭清了清嗓子，道:“下来，站好。”
  泥偶很听话，从铁板台上下来，站在地上，结果“哗啦”一声，双腿承受不住重量，碎成沙子。
  上半身砸在一侧，“乒”的声响，如同碎了花瓶相似。
  云昭急道:“喂喂喂，你怎么刚下来就瘫了，太不给面子了。”
  张含玉哈哈大笑，拍着他肩膀安慰。
  “你能用普通泥土做出一具泥偶已经算是不错了，我第一次做，直接给烧炸了，继续努力也就是了。”
  顿了顿，又道。
  “对了，这画符纹的符笔和朱砂也有讲究，我房里这个是最最普通的，所以发挥不了太大的用处。”
  “符笔和朱砂有什么讲究？”
  “符笔是承载你真气的媒介，必须具有五十年以上的年限才行，较好的就要两百年左右，如果有千年以上的仙竹来做符笔，那刚才那具泥偶绝对能成为咱们傀儡山的守护神。”
  云昭惊道:“还有这种门道？”
  张含玉道:“废话，炼制傀儡的材料中，就包括了对符笔，朱砂这两样的要求。”
  云昭又问道:“那朱砂呢，有什么要求？”
  张含玉道:“最好也是深埋在地底，有百年或者千年的烈火砂石为最好，这样画出来的符纹颜色鲜艳，不会褪色，一直渗透在傀儡中，连刮都刮不掉。”
  云昭沉默。
  娘的，这么说起来的话，要炼制一个高级傀儡，岂不是得倾家荡产？
  张含玉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点头道:“没错，想要成为一个有名望的傀儡师，是需要倾家荡产的。”
  “若是没有相当的财力和手腕，别说傀儡师，就连成为符师也很难。”
  符师也需要那些上好的符笔，符纸来绘制符箓。
  要是用普通的笔和纸，估计连十分之一的威力都很难发挥出来，到时候符咒反噬，更加危险。
  云昭板手指数着。
  “首先，我严重缺少炼制傀儡的原材料。其次，没有属于我自己的符笔。最后，没有上等朱砂。”
  摇头叹气。
  果然做个土豪好难啊，做个有实力，有抱负的土豪更难。
  张含玉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消沉，不免心软。
  “其实要找这些材料也不难……”
  还没说话，就让云昭握住了手，直勾勾盯着她，问道:“你有办法？”
  抽出手，张含玉道:“我给你的那些傀儡炼制典籍上曾经有提到，咱们剑宗山靠近瀛海，海中多有海岛，岛上随处可见长有几百年的黑纹竹，那就是制作斧笔的绝佳材料。”
  “还有，瀛海底下矿藏丰富，其中朱砂的原料应该很多，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是什么？”
  “瀛海之下，有蛟土。”
  “蛟土？！”
  “没错，三百年前，咱们掌教剑无敌大人，在瀛海中斩杀三年孽蛟，震惊天下，蛟蛇死后，它们的栖息地就变成了蛟土，是炼制傀儡最高等的材料。”
  云昭忽然想起来。
  先前，他看到张逵脖子上挂着一个小挂件般的傀儡，问他哪儿的，他说他师父用蛟土做的，应该就是在瀛海底下采集到的。
  瀛海吗？
  还真是有点期待呢。
  “扑啦啦……”
  正在云昭想的出神之际，天上飞下一只巴掌大小的信鸽。
  信鸽拍打翅膀，落在云昭肩头。
  云昭一眼就认出，这是四姨乌破云训练的信鸽，他，小妹云琼，乌涟衣三个人都有，用于遇到危险时求救。
  不好，难道她们俩出事了？
  取出信鸽腿上的小竹筒，倒出一卷纸条，写着:
  速来！
  乌涟衣的笔迹，她虽然说话只说一个字，到并不代表写字也只写一个。
  放飞信鸽，让它原路飞回去。
  云昭跟张含玉说明了情况，急忙追着信鸽狂奔出去，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