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陆逸庭垂眼冷冷看她。
  死亡凝视。
  甄奈心虚的眼睛一眨,“我同班同学王娜跟我闹,可能沾上了她的味道。”
  “是吗?”陆逸庭显然不信甄奈的话,眼风淡淡瞥来,带着股迫人的气势。
  甄奈弯眼一笑,“是呀。”
  陆逸庭眼中的讽意一闪而过,眉目平和,懒懒散散的说,“真是好闺蜜。”
  有一瞬间,甄奈都怀疑她的谎言是不是被他给看破了,少年眉梢的嘲讽闪的极快。再抬眼时,眼角只剩似春风的柔意。
  陆逸庭伸手将发丝拨弄在耳后,音色难得柔和,“听话,不要做我不喜欢的事。”?他笑意加深几分,清隽面容阴森起来。
  这话听起来充满了宠溺,实则让甄奈不寒而栗感觉到是一种潜在的危险警告。
  陆逸庭也不是觉得自己多喜欢她,就是感觉自己的玩物被别人碰了那种不舒服。
  这么年来,他在父母或外人面前伪装的极好温和纯良,品学兼优。
  实际上内芯已经黑坏了。
  在九岁那年他央求着哥哥祁珏跟他玩捉迷藏,他为了不让哥哥找到他,躲进了地下室,其实哥哥早就知道他在那,把地下室反锁起来,陆逸庭害怕因为地下室灯的开关在外面,里面一片漆黑,他用力的拍打着门嘶喊着,让哥哥放他出去,可等不来任何人。
  慢慢的他累了,脸上的眼泪也干了,小小的他蜷缩在阴暗杂乱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口里呢喃着:妈妈……妈妈……
  从他记事开始他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从小就不喜欢他,只抱哥哥却很少抱他,更不要说想得到妈妈的亲吻。
  而妈妈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憎恨,让他害怕不敢靠近。
  他只当是自己不够努力不够优秀,所以拼了命的学习,他乖乖的完成老师布置的课业,每一样他都做得很好。
  从而希望得到妈妈的关注,哪怕是一点点的怜悯。在当时幼小的他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满足。
  就在他快睡着了的时候,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灯亮了。他在角落里看见了爸爸妈妈走进来,他高兴的刚想开口叫妈妈……
  只听见妈妈歇斯底里的对着爸爸大吼:“祁连山,我受够你了,你什么时候能放了我?”
  “放了你?你别忘了我们两个家族是捆绑在一起的,除非你死了!”爸爸不带任何感情说出来的话让躲在角落里的陆逸庭不寒而栗。
  “这些年来我对你的弥补还不够多吗?我都让逸庭跟你姓了,还不重视你吗?”爸爸语重心长的说。
  妈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声中带着嘲讽:“你少拿他来恶心我,他虽然是我生的,我恨他,他就是我一生的耻辱!你拿我的家里人威胁我生下他,你知不知道我几次都差点掐死他。看到他我就想到肮脏的你!你有本事就把你那些龌蹉的事藏得好好的,别让人知道。”妈妈面目狰狞的喊道,手紧紧抓着爸爸的衣服不肯松开。
  陆逸庭听到这里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唰地断了,迟迟反应不过来。虽然他才九岁,但是恨这个字他已经懂得是什么意思。不可能,不可能……脑子里不停的重复这个字。
  陆逸庭在父母的吵架声中,久久震惊不能回神。
  他跟哥哥同样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妈妈一直都不爱他……甚至还有想掐死他的执念。
  为什么?
  他呆在那潮湿阴暗的角落里不想出去,不想见任何人,就这样被遗弃吧。
  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房间,之后迷迷糊糊中发了叁天的高烧,痊愈后他就变了,变得更懂事,变得不再那么渴望妈妈的爱,看待一切也变得那么的淡漠,没有了心。
  十叁岁那年,陆逸庭亲手掐死了一个只当时他养的宠物猫,原因是那只猫禁不住哥哥天天给它带好吃食物,反过来更亲昵哥哥。这对于他而言就是一种背叛,掐住猫那纤细的脖子时,他气血翻涌,不可言喻的快感席卷而来,他病态的欣赏着那只猫临死之前发出微弱喵喵叫垂死的丑态,逐渐爱上这种折磨残忍的手段。
  以至于长大后性格越来越阴郁,?不会心痛,不懂同情,亦不会愧疚,更善于隐藏自己本性,见到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算是笑也是那种面具一般的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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