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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上元节之后,沐家三老爷沐世泽启程去了丰县,他这次要担任郡县的师爷一职,虽然没有正式的官职,不过在也算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了,而且很显然沐世泽也只是把这个差事儿当成一个跳板,之后肯定是要往上爬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所谓了,再苦也就是这几年罢了。
  其实说实话,三房现在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本来沐世泽这样的待遇在府上该是独一份的,不过不巧沐世规珠玉在前,所以沐世泽这事儿并没有在府上溅起什么水花,就是老太太也只是简单叮嘱了几句,主要是丰县距离京城并不远,也没有什么实质危险,顶多就是去历练的,这样的情况之下,三房能高兴才怪。
  沐世泽离府之后,沐彦昀和沐彦顺也相继进入书院开蒙,沐家二房三房找了各种关系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名书院,之前也走动了很多关系,最后的结果都还算不错就是了,不过到底是越不过沐彦卿去。
  仅仅几日之间,沐家就少了好几口人,尤其白日里,整个沐府都安静了下来,因为先生‘卧病在床’没法上课的沐彦卿觉得有些无聊。
  沐家二房那边事情的后续,沐彦卿是听娘亲薛氏说的,外祖父已经好好的和二舅父谈了,不过老两口到底不忍心次子把家产败坏光,所以拿出自己的积蓄补偿了二房一部分,算是暂时稳住了二房。
  不过,虽然娘亲说薛家二房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幺蛾子了,但是沐彦卿却并不乐观,二舅父二舅母都是有些偏执的性子,到底会不会就此放下心思,还有待商榷。
  而此时京城粮价也终于被压下去了,经过朝堂的介入,粮价趋于平稳,虽然比雪灾发生之前高了很多,但是比上前段时间已经好很多了,起码就是普通百姓也能填饱肚子。这其中也有很多投机商户付出了代价,除了像薛家二房这样被没收粮银的,还有几个行为极其恶劣的被直接关进了大理寺的大牢。
  沐彦卿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出了京城府尹,背后负责这件事情的就是阿瑜的父亲——席勤,怪不得手段果断到这个地步,从大理寺出来的自然都是有些手段的,这次的事情恐怕已经算是他温和的结果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吧,京城粮价算是压下去了,按照这个力度,这些人只要不再犯事就肯定不会有些恨么问题,沐彦卿只求薛家二房识时务些。
  不过粮价下去了,影响还继续存在,这一段时间京城各方面生意都可以用难以为继来形容,上元节一过,薛氏就把自己的铺子给停了,齐婆子过来汇报情况的时候,正好沐彦卿也在,齐婆子走后,他就坐在一旁看自家娘亲一个一个的数银元宝,这是这一段时间的利润,以铺子的规模来讲,还算客观。
  “这些都是给阿卿以后娶媳妇儿用的,只有这些还不够,娘亲和爹爹还得加把力才行,” 薛氏笑着自说自话。
  沐彦卿:“……”
  嗯,他只觉得娘亲想多了,有那样的闲银还不如拿来另立门户来的得宜,挤在这一栋宅子里,他们这一房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得惊动其他两房闻风而上,虽然不至于对最后的结果造成什么影响,但是这其中的过程也是有些烦人的。
  不过看着娘亲笑眯眯的样子,六岁的沐彦卿也没有说什么。
  虽然生意做不下去,京城的局势倒是比之前安稳了许多,不过南边儿的现在可不大好就是了,京城的雪陆陆续续的下到上元节之前,南方则是从大年初八之后就没再下,也正因为如此,曲山祭坛坍塌是因为天降惩罚的传闻就没有停止过,还愈演愈烈,甚至南边灾民以此为由,已经发生了好几次暴动。
  消息传到京城这边,沐家尤其是大房整日都处在担心之中,不过万幸的是曲山那边始终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爹爹肯定是安全的,不过看到娘亲日日担忧,沐彦卿心下也很是沉重。
  现下里,朝堂之上倒是积极的很,主要是再放纵下去,时局肯定会难以收拾,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总之这几日早朝,总是传出盛德帝大发脾气的消息。
  从这一方面来看,盛德帝那边压力也是大,岂能不大,这次的雪灾算是盛德帝自登基以来遭遇的最大灾难,百姓死伤无数,受灾地区之广都超出了想象,再发展下去发生国难的几率也不是没有,怎么能不重视。
  不过盛德帝到底在位数十年,自然知道现在灾情已经遏制住,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时候,而且越快越好,所以朝堂之上他尽快事情吩咐了下去,一时之间满朝文武每一个官员都有自己的任务,他下的都是死命令,摆明了事成则加官进爵,事败则失去他的信任,自古钱利能使鬼推磨,他相信这样的情况下,每个人都会全力以赴。
  事实也正如盛德帝所料,虽然心里苦,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但到底是都冲上去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一时之间也难以遏制住灾情就是了。主要是就算是想开仓放粮赈灾,南边那边的粮仓也也没有这么些存粮,只能从其他各地调动,这其中又需要时间人力物力,这些事情都要找户部,户部尚书最近是见人就躲,唯恐被人拉住就走不了了。
  总之,这些事情不是想想就能完成的,他们需要时间,但是从灾民的角度来讲他们最缺少的就是时间,这一个矛盾造成了无数的矛盾,怎么才能协调好就要看这些官员随机应变的能力了。
  这些事情沐彦卿大都是从孟先生这边知道的,虽然没有正式开课,不过他和席瑜在上元节过后每日上午都会去孟府报到,虽然还没有开始授课,不过会给他们规定一日的任务量让他们完成。
  孟先生从来不拘着他们,谈事情也从来不避讳他们,先生在说事情的时候,他和席瑜就所在一旁的案几旁边练大字,因为自己的父亲就牵扯其中,所以沐彦卿京城会分出心神听他们说说,听到的多了,沐彦卿就记在了心中。
  不过沐彦卿还是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不过孟先生见的客人很杂,尤其这两日,孟府来往的人突然变多了,沐彦卿隐隐约约觉得要有大事情发生了,不过具体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正月二十五日,天罕见的出了太阳,京城一反之前灰气沉沉的样子,百姓也久违的感受到了温暖。
  而在这一天,沐家接受到了沐世规的来信,信上标注时期是十几日前,可以看得出这信是辗转才到了家,而且从潦草的笔迹就能看出沐世规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十分的慌乱,信的内容只是报平安,告诉家人他没有事情,又简单问家里怎么样就没了,内容丝毫涉及到曲山祭坛一事。
  隔了十几日都没有收到来信,听到自家夫君很安全的消息,薛氏十分的高兴。
  沐彦卿在放下心的同时,那种即将要有事情发生的感觉又来了,虽然说曲山祭坛的事情不好说,但是也不至于像爹爹这样讳莫如深,竟然连沾边的字眼都没有提到,实在不像是他爹爹的作风。不过,这些事儿但凭他想根本想不出其中的缘由,不过只要爹爹还身处安全的环境之中,其他都不是问题就是了。
  早膳之后,沐彦卿出发去孟府,转过柳树胡同就看到了席府的马车,沐彦卿这边还没有说话,那边席瑜已经已经掀开车帘跑了过来。
  “卿宝,卿宝,你知道吗,我过来的时候街上好多官兵,”席瑜凑近沐彦卿小声说道。
  官兵,在这个时候见到其实并不难理解,所以沐彦卿并没有放在心上。
  “曲家二祖父亲自带兵出城,今后一段时间就见不到人了,卿宝你说是不是又要打仗了啊?”卿宝苦恼着说道。
  沐彦卿皱眉,曲大将军现在在曲山处理祭坛坍塌一事,现在曲家二老爷也要出京,难道是曲山出什么事情了?想想又觉得不对,盛德帝应该不会把曲家两兄弟都派去曲山,一来曲山是这两兄弟的地盘,都派去有失偏颇,二来曲家作为当今圣上的母家,十当今圣上信任的身边人,在这多事之秋,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扎堆把人往曲山送。
  虽然是这样想,沐彦卿还是看了一眼木顺,既然席瑜看到曲二老爷带兵出京,就说明此事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消息应该好打探才对。
  木顺会意的转身离去,相处了多了,主仆两个也有了很多的默契。
  师兄弟两个说着话就到了孟府,一进孟府,沐彦卿就觉察出今日府上的气氛与往常有些不一样,书房门外等着好多人,就在他们进府的时候,书房之中出来了一拨人,然后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下一拨人又进去了。
  “先生今日客人有些多,之前先生已经吩咐过了,两位少爷先去厅堂练大字,等先生忙完还有事情要吩咐,”青山一边领着沐彦卿和席瑜往厅堂走,一边说。
  “好。”
  孟先生这一忙忙过了午时,午膳都没有时间吃。
  “先生的身子能撑得住吧,还是先用些吃食比较好吧,”沐彦卿对正在为他和席瑜摆饭的青山说道。
  “今日的事情比较重要,先生那边耽搁不得,不过沐少爷不用担心,属下们都照看着呢,”青山笑着说道。
  沐彦卿点了点头。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守在书房面前的客人才都没有了。
  “先生请两位少爷去书房。”外边传来青山的声音。
  两人进到书房,一眼就看到了书案后面坐在太师椅上的孟先生,因为见了一日的客,所以现在他脸上带着些疲态。
  “先生,”两人抱手行礼。
  “过来了?”孟伯泀抬起头来,看到两个小弟子,眯眼笑了笑。
  “接下来一段时间,为师有些忙,你们就留在自己家中,不过就算是这样,读书也是不能停的,”孟伯泀吩咐自己两个学生。
  沐彦卿和席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是”。
  孟伯泀看了看两个学生,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尤其沐彦卿,虽然他被针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件事情上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我们师门自入师门起,身边都会跟着一个‘青’字辈的侍卫,你们两个身边都还没有人,趁这个机会,我就给你们两个拨个人吧,”孟伯泀的话音刚落,外面就进来了几个年轻人,大都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不过只看他们的气质就知道都是练家子。
  “各自从里面挑一位出来吧,”孟伯泀冲两个学生点了点头。
  席瑜拍了拍沐彦卿,示意他先来。
  沐彦卿没有拒绝,席瑜一直秉承着自己师兄的身份,在任何事情面前都让着他,就是自己喜欢吃的糕点,只剩最后一块的时候,他也会先紧着自己,这样子的表现在沐彦卿看来都能评得上是‘十孝师兄’了,觉得好笑的同时心里也暖的厉害。
  沐彦卿看了一眼进来的几个侍卫,这选人自然是选个眼缘,沐彦卿一眼看去选了个最顺眼的。
  “主子,属下青睢(sui),”最顺眼的行礼,声音有些暗哑。
  沐彦卿点了点头。
  席瑜也跟着指了一个。
  “属下青澜。”
  “自此你们两个就跟在两位主子身边了,”孟伯泀沉声吩咐道。
  “是,”青睢和青澜同时回道。
  于是,沐彦卿去孟府的时候孑然一身,回来的时候身边多出了两个人。
  第56章 风雨来临
  是的, 沐彦卿身边多出了两个人, 除了青睢,孟先生还额外置给了沐彦卿一个人,名曰青佲, 是青睢的同胞兄长, 虽然说是同胞兄弟俩, 但是两个人长的完全不一样,倒是不会发生被认错的情况,所以,沐彦卿就领着两个人回家了。
  沐彦卿自然知道孟先生这是在照顾他,想来先生是考虑到沐家大房如今孤儿寡母, 无所依靠,所以才给了他额外的照顾,沐彦卿领情, 而且他确实也需要人手。
  不过此事以后,本来没有多想的沐彦卿,现在也不得不多想了,恐怕真的有事情要发生了, 而且无疑, 孟先生在即将要发生的这件事情之中还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如若不然的话, 先生怎么会临时给他们分派人手,而且还单独给了家中无护卫的他着重的关心。
  不过想是这样想,沐彦卿却始终没有理出头绪, 他掌握的信息是在太少了。
  回到家,薛氏正等着沐彦卿用晚膳,看到自家儿子带着两个人回家,薛氏自然好好过问了一番。
  沐彦卿只说此事是孟先生的吩咐,是他们师门历来的传统,关于他自己的猜测他当然不会说出来,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沐府不大,但是安排两个人还是可以的,有娘亲在,沐彦卿根本不用关心这些。
  晚上的时候,木顺回到了沐府,关于曲二老爷出京的事也有了定论,根据木顺打听到的消息,曲家二老爷是被盛德帝派去清理官道‘冻路’了。所谓‘冻路’,是因为雪下了太长的时间,官道上布满了厚厚的积雪,现在雪停了,官道上是厚厚的冰,人一踩上去,溜滑,根本行不了马车。
  因为现在天还是不见暖,等着它自然化冻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朝廷赈灾,粮食往来都要从官道上过,马车没法上路可怎么行,为了提高效率,只能出动兵将去清理。
  听到木顺这样说,沐彦卿着实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还是觉得只是去清理官道根本不用动用这么些士兵,毕竟那些都是京城守备,清理官道虽然迫在眉睫,但是都城的安危也很重要不是。
  不过沐彦卿也只是往这方面想了想,上面怎样决定与他干系都不大,只要曲二老爷不是去曲山就好,这就证明曲山那边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样就足够了,爹爹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接下来的几日,沐彦卿听孟先生的叮嘱一直窝在家中,看书识字倒是忙的而不亦乐乎。
  期间府上又接到了一封沐世规的来信,这封信是薛府那边收到送过来的,想来是爹爹碰巧遇到了京城的商人,就让人给捎了信儿,因为中间辗转了很多回,所以到沐家的时候,信封已经皱巴巴的不能看了,内容照样只是报平安,虽然只有几个字,但足以安抚亲人们已经开始浮躁的心。
  来到沐府之后,青睢和青佲就终日呆在沐彦卿的周围,只要沐彦卿有事吩咐,只要喊一声,他们准能立刻出现,总是动作非常的迅速,一看就是专门经过训练。这样的情况之下,倒是木顺大受打击,明明他跟在主子身边的时间还更长一些,但是现在竟然还比不上两个年岁更小的弟弟,不过他也没有因此消沉,最近一段时间都缠着青睢和青佲,让他们两个教他身手。
  青睢和青佲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但是性子还不错,并没有拒绝木顺的提议,沐彦卿本来也就看个好玩,之后就在一旁跟着比划。木顺好歹有些底子,所以学起来也不会太过吃力,倒是沐彦卿就只能跟着比划比划,不过他倒不求最后能锻炼成多好的身手,所以整日也是乐呵呵的。
  日子自然不会一直这样过下去,正如沐彦卿之前所想的,京城很快就有事情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入太快,以沐彦卿这样一个与事件并没有太大关系的人来看,他还还没有预知到事情发生,那边就已经结束了。
  事情的开端发生在午夜的子时,沐彦卿被一阵阵声响喊声震醒,闭着眼睛的时候沐彦卿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睁开眼才意识到发生了大事件。
  “发生什么事情了?”沐彦卿直接坐起身问道。
  “属下这就出去看看,”今日守夜的是木顺,自从青睢和青佲过来之后,他们三个一直是轮换着当值,木顺也才刚被吵醒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当他要打开门出去的时候,青睢进了门。
  青睢抱拳给沐彦卿行了一礼,回道:“外面的动乱是梁王开始逼宫了,双方人马现在还没有对上,不过主子放心,我们这边距离宫前大街还有一段距离,并没有危险,”
  沐彦卿震惊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虽然之前他设想了各种各样的情况,但是其中并不包括青睢现在所说的这个事情,他真的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梁王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逼宫。
  虽然现在无疑确实是一个好时候,整个陈朝都处在极度的动乱之中,满朝文武都紧着处理南方雪灾的事情,根本没有精力顾及其他,就连当今圣上,也因为曲山祭坛坍塌一事,在在很多百姓心中的形象也大打折扣,这无疑是好时候。但是话又说回来,南方雪灾目前毫无头绪,赈灾了无期限,陈朝现在这么一个大烂摊子,梁王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想着要接手。
  而且,梁王到底是从谁那得到的自信,认为自己一定会赢,沐彦卿已经在陈朝生活了整整六年,虽然还是个小孩子,但是他对这个朝代还是有些了解的。
  陈太后和当今圣上面和心不和,背地里已经斗法多年,但是最后登上皇位的是盛德帝,单看这一点就知道陈太后一派已经败北,而且这几年他几乎收回了陈太后手中所有的权势,所以在这条对立关系上他们根本说不上是势均力敌,任谁看陈太后一派都是强弩之末,现在也只能不遗余力的搞些小动作给当今圣上添乱罢了,更不用说陈朝不管是兵权还是政权,都掌握在盛德帝一人手中,两派对上那就是鸡蛋碰石头,孰胜孰赢一目了然。
  这些道理他都能想得出,梁王身边的人能不知道?总之在这之前,沐彦卿一直认为他生活的当下还算和平,毕竟盛德帝才刚及不惑之年,起码还能在位几十年,就算是有夺嫡之争也得再过几年,很大可能会发生在太子和三皇子之间,没想到中间竟然穿插进了梁王,真真是世事难料,那这样说的话,之前那些流言十之**也是梁王一派下的手了。
  联想到之前先生对梁王殿下的反击,沐彦卿心里觉得怪怪的,猜测着先生那边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了。
  “梁王殿下手里的毕竟那里来的?”沐彦卿有些好奇,按理说京城周边儿根本没有拿的出手的军队,就算有些散军实力也是参差不齐,根本就不是禁卫队的对手,可以说根本就进不了皇宫。
  “是陈太尉手下的护卫军,”青睢禀报道,这样说着话,还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新出炉的小主子,本来以为就是一个较常人聪明一些的孩子,没想到竟然知道这么些事情,每一个问题都问在了点子上。
  沐彦卿没有理会青睢的眼神,他现在更震惊了好不好,太尉是梁王的表兄不假,但是感情应该不咋地才对,陈太尉和陈太后同属一门中间却隔着一层,陈太尉的父亲与陈太后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处,也就是说陈太尉是庶子出身,据说小时没少在陈太后这边遭受侮辱,所以京城之中早就默然他们两个感情很差,但是现在的情况可打脸了。
  这陈太尉要是掺和其中的话,情况还真是不好弄,虽然在家中只是庶出,但是这几年因着深受圣德帝的恩宠,陈太尉可谓是手握军权,权力辐射保定府,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不说边疆,单论陈朝内里,陈太尉手里的军权无人可匹敌,现在他竟然站在了陈太后一派。
  正在这时候,沐彦听听见正堂那边有了些动静儿,一听就知道母亲被声音吵醒了,沐彦卿穿上衣裳披着后斗篷向外走去,父亲不在家理应是他顾着母亲。
  “青睢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况,木顺你去胡同口守着点,万一有什么动静,提前来报,青佲就留在府上待命,”沐彦卿边走边吩咐。
  “是,”三人应声,然后各自分开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走到正堂门口,沐彦卿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声音不大,大概是娘亲正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回答她的自然是不知道,现在整个胡同是漆黑一片,街道之上声音很大也混乱的很,百姓们自然好奇但是家家户户都没有点灯,唯恐惹来麻烦,所以大部分人应该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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