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段唯见旁边两个人面色凝重,于是开玩笑地对医生说:姐姐,你又漂亮了。
少贫。傅度秋在旁边冷不丁地说。
闻言段唯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医生这时候已经认出来,他们两个就是几个月之前来她这儿看病的学生。所谓旁观者清,医生十分敏锐地感觉到冥冥之中两个人看上去,又不像只是几个月之前那简单的同学关系。
她一脸了然地在旁边笑了笑,把开的药放进塑料袋里递给段唯,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让几个人回去了。
体育课早就过去大半,教室里整整齐齐坐着一排人,见三个人出现在教室门口,皆是看了过来。今天这么发生这一出,谁都不会想到自己上个体育课吃了个瓜,还顺便嗑了一把狗粮。
老童站在讲台上,手一摆示意他们进来。傅度秋和段唯先后落座在位置上,刚一坐下,傅度秋就轻触了一下段唯包扎过的额头,轻声说:还疼吗?
他说话的声音十分温柔,让坐在前面的几个同学皆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之前把李邵压制得站不起来的傅度秋。
闻言段唯摇了摇头,说:不疼了。
说完后他仔细想了想,说/道:过几天我俩再练习吧。
不行,傅度秋果断拒绝了,不要参加运动会了,等你伤好了再说。
虽说段唯的伤确实到运动会也不会好,但他报了不少项目,他不参加的话就直接空缺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完完整整说出来,傅度秋却是依旧不答应,说道:我替你。
我可是报了跳远跳高诶?段唯不信傅度秋真这么全能,除了篮球羽毛球,其他的也全会。
傅度秋却是没有回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快到晚餐的时间,于是问道:晚上吃什么?
随便点点外卖就好了,我昨天就想吃煲仔饭了。说到吃的段唯就来劲了,把运动会的事情暂搁一旁,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想下单酸辣鸡杂煲仔饭。
刚准备按下确定,在一旁观察了许久的傅度秋阻止了他的动作。对方皱起眉头,说:刚刚医生说的你到底有没有听?
说完还没等段唯说话,就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摆在对方面前。段唯一头雾水地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银耳莲子、鲫鱼汤、玉米排骨、清新小炒段唯也不知道傅度秋是怎么从外卖里找到酒店里才会有的菜,一脸你有毛病吧的的表情看着傅度秋:你干嘛?
医生说你不能吃油腻的,傅度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拿着手机就准备下单,吃这些吧,我给你点。
不是,你点这些菜不会觉得太浮夸了吗?段唯连忙阻止了他的动作,压低声音说道:我自己点就好了。
闻言傅度秋拿过他的手机,说:那你不能吃什么酸辣鸡杂,只能吃这个
段唯看着手机屏幕上傅度秋点勾的青菜豆腐煲仔饭:
段唯:我觉得你点的菜挺不错,点吧点吧。
闻言傅度秋笑了笑,下单了自己点的饭菜。
最后一节课设置在体育课之后,意味着剧烈运动后还要进行一场脑力风暴,换谁都吃不消。可偏生就是老童的英语课,谁都不敢在下面开小差,极其痛苦地硬生生挨过了这节课。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段唯终于忍不住摊在了课桌上,坐在旁边的傅度秋丝毫不觉得累,把练习册和笔放在桌里,起身去后门老地方拿外卖。
等到回来的时候,段唯已经靠在桌上睡着了过去。
见状傅度秋把外卖放在桌上,先是查看段唯有没有压到伤口,随后慢慢蹲下,与枕在双臂上的段唯齐平。
眼前这个人睡着和醒着是两个画面,清醒的时候,段唯活泼中带着几分灵动,笑得微微眯起的眼中带着些天真的眸光,充满善意和少年气。
而睡着了之后,段唯是安静的,连呼吸都是清清浅浅,让人不忍心打搅。
教室里没有人,于是傅度秋就这样看了半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他才终于回过神来,站起身轻轻拍醒段唯,说:起来吃饭,饭菜要凉了。
还在睡梦里畅游的段唯轻轻皱起眉头,好半天才终于睁开眼睛,坐起身子迷迷瞪瞪地看着傅度秋。而后者把外卖盒全部拿出来一一打开,几道菜放在桌上。
他掰开筷子递给段唯,等到对方接过去,才掰开自己的竹筷。
段唯气血不好,平时睡醒到真的清醒需要好半天才能缓冲过来。他拿着筷子往自己嘴里喂了几口饭,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时间,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傅度秋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于是说:外卖来得晚,等了一会儿。
哦。段唯应了一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饭,面前的几道菜虽然丰盛,但对他来说还是过于寡淡了一些。
看着他拿着勺子搅弄碗里的莲子汤,傅度秋说: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明明是正在发育的年纪,却总是长不高了。
???段唯对自己一米八几的身高十分满意,我哪里不高了?
傅度秋:没我高。
段唯:
见他吃瘪,傅度秋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把几个排骨夹进段唯的碗里,说:多吃点有营养的,这样才能长得高。
我再说一遍,我不矮,段唯一脸正色地说:你不能对一个omega这么苛刻。
闻言傅度秋挑眉道:现在承认自己是个omega了?
我一直都有承认好吧?段唯打嘴炮一直都没有输过。说完一脸不屑地把排骨塞进自己的嘴里。
坐在对面的傅度秋不着痕迹地笑了笑,面前这个人实在是太好糊弄,只要随便扯点话题,就会被立马带偏了思路,乖乖地把他夹的菜给吃下去。
傻得可爱。
就这样半哄半骗地,段唯把外卖吃了个大半,他把筷子搁在一边,刚准备补个觉,就听见傅度秋说:别动。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傅度秋的手就触碰到了他的唇角。其实只要他轻轻一推,就能把对方的手推开,可是他却是迟迟没有动。
他感受着傅度秋的指腹在自己唇边摩挲,其余的指尖落在他的下颌,微凉的触觉激得他想往后退,但段唯又像是固定在了原地,感受着傅度秋的触碰。
这一动作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傅度秋就收回了他的手,于此同时他的大拇指沾上了一粒洁白的饭粒。他丝毫不嫌弃的笑了笑,用纸巾拭净,轻声说:你是准备把它打包了当夜宵吗?
不知道为什么,段唯像个愣头青一样看着傅度秋的每一个动作,喉头一紧。
脸,腾的一下,红了。
第60章
老师们,同学们!在这个春暖花开、生机勃勃的季节里,我们欢聚一堂,一起迎接我校第十三届春季运动会!所谓建设祖国,不仅要具备有思想的大脑,还需要拥有强健的体魄
段唯一边打哈欠,一边闲散地朝着操场走过去。运动会期间不强迫学生穿校服,于是他穿着一身轻快的羽绒服,砖红色衬得他的脸更白了,被风一吹,鼻尖还微微透着些粉色。
他额角的伤好了不少,已经不再需要包扎,只不过上面还残留着些痕迹,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慢慢变淡。虽然这并不影响运动,但傅度秋还是不准他参加运动会。
于是就只见不远处的傅度秋身着运动服,从头到尾都是灰色,可就是这样毫不起眼的穿搭,也让人能够从人群中一眼瞥见。
他隔老远就看见段唯从这边过来,于是扬起手打了个招呼,快步走到对方面前,先是看了一眼段唯头上的伤,随后轻声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段唯一听到这句话就觉得头皮发麻。
在养病的这段时间里,他在傅度秋的带领之下把学校附近的餐馆吃了个遍。这本应听上去是个极其幸福的事,要命就要命在他只能吃清淡的,于是导致他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尝过辣味。
刚刚还和彭炎约过放学后去吃炸鸡的段唯连连摆手,扯了个谎:我妈说中午会来给我送饭。
乔莹是专业的营养师,自然比任何人都知道该怎么调养病人。于是傅度秋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说:好。
见状段唯长舒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广播台响起了老覃拿喇叭点到的声音,八班的运动员全部站在入场口。傅度秋看了一眼,转过头对段唯说:那我先走了,有事联系我。
好,你去吧。段唯连忙说道。
看着傅度秋走远的背影,段唯若有所思地走到八班的观众区域坐下来。
运动员点名之后,开幕式正式开始,广播台上一个个地介绍着入场的班级,段唯呆呆看着远处,微微皱起眉头。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傅度秋对他的态度好到让人费解。生活中各个细节都是无微不至,连作业都能屈尊帮他写,而这些举动也让众人误会得更深了。
其实别人怎么想对段唯一直来说都不大有所谓,只不过他关心的是傅度秋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毕竟他受伤的原因,无论直接还是间接,都不是因为傅度秋。
更何况,他觉得傅度秋再这么做下去,他本人都快误会了
向我们迎面走来的,是高三八班的运动员们广播台里传来端端正正的播音腔。
段唯朝着操场上望去,只见一群熟悉的运动员朝着国旗台的方向走去。傅度秋在其中最瞩目,只需要遥遥看上一眼就能够捕捉到。
蛰伏三年,八班的英勇锐气从未服输,这一次,他们秉承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口号,势必要摘取此次运动会桂冠!在场的所有运动员们,你们不败,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八班!
闻言段唯刚喝下去的水就这样喷了出来,也没看旁边坐着谁,一句话直接脱口而出:这谁写的中二口号?彭炎?
坐在旁边的老覃推了推眼镜:我写的。
段唯:
段唯:还还挺不错的。
下面有请校长发言。
等到所有的运动员入场,校长终于慢吞吞地走上了国旗台。他难得十分正式地穿了一身黑西装,一身正气地走上台,随后在内袋里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掏出来。
即使是隔得老远,段唯都能够看见他瞬间皱起的眉头。他又往自己两侧的口袋掏了掏,良久之后他轻咳一声,气势轩昂地说道:顺清一中第十三届春季运动会,正!式!开!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段唯被这一连串小品都写不出来的剧情给逗乐了,这群人参加什么运动会啊,打包去德云社算了!
话音落了,熟悉的退场音乐声再次响起,第一天比的都是跑步,没有傅度秋报的项目,于是刚一散场,他就朝着段唯的方向走去,随意地坐在了对方旁边。
他一坐过来,段唯就忍不住往旁边挪了一点,谁知他一动,傅度秋就看了过来,说: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段唯当然不敢说实话,只得顿了顿,尬笑了一声说:我发情期快来了,你离我太近我不舒服。
谁知这个借口根本行不通,傅度秋闻言仔细想了一会儿,说:你的发情期不是在月头吗?这还没到月底。
段唯有些惊讶:你连我发情期都记得?
傅度秋不置可否,你是自己注射,还是我给你标记?
不不不不不,不用了。段唯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他刚抬起头,就看见不远处走过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连忙起身喊道:许佳念!
说起来他这段时间和许佳念见面的次数很少,对方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连消息都不怎么回复。
闻声许佳念朝着他们俩的方向看过来,笑了笑说:小唯。
段唯起身把她拉过来,故意让对方坐在自己和傅度秋中间。等到离的近了,段唯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许佳念的脸色不太好,于是问道:怎么了?
没事,许佳念摇了摇头,抬手朝着段唯的额头探去,皱起眉头说:我之前就听说你打球的时候摔伤了,现在怎么样?
每次和许佳念说话,段唯就总觉得像是被知心大姐姐关怀了一样,心里涌起一阵暖意。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许佳念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三个人就这样不尴不尬的坐了一会儿,直到彭炎走过来,才终于结束了这寂静的场面。
之前段唯就约好了和彭炎一起去吃炸鸡,于是他连忙起身,却在转过头的间隙里,敏锐地察觉许佳念在和彭炎视线相交的时候,轻轻撇开了目光。
段唯:?
有情况?
但这一不对劲转瞬即逝,不注意看的话段唯还以为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错觉。彭炎似乎也有些不自在,约着段唯就走了。
怎么回事啊?段唯皱起眉头,看着彭炎:你和许佳念吵架了?
彭炎一时半会有些词穷,不知道怎么解释,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段哥,你现在还喜欢许佳念吗?
不喜欢啊,怎么了?段唯直接说了实话。
闻言彭炎像是舒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准备点外卖,及时的岔开话题。
段唯身为一个合格的干饭人,只要一吃饭,就会把烦恼和疑惑全部一扫而光。他专门找了个空教室偷摸吃鸡,顺便还叫了一个omega拼单。
见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彭炎一脸震惊地说:傅度秋管你管得这么严啊?
段唯刚想说话,却突然发觉旁边还有一个外人。
要是就这样承认的话,多少有点丢了他一中校霸的面子,于是摆摆手说:没办法,我不能吃油腻的,一吃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