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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第164节

  龙君喝道:“还不滚了下去!”鲨海满面羞惭,掩面而去。凌冲收了五金飞剑,取回那滴天龙精血,龙君笑道:“凌师侄果然剑术高强,本王也叹为观止,既有前约,那卷先天阵图便归你所有,至于用法么,稍后本王再告知于你!”
  凌冲谢过了龙君,将那卷阵图自玉盘上取下收好,龟丞相瞧他一眼,咧嘴一笑。龙君高举水晶杯,大笑道:“凌师侄剑术惊人,太玄派后生可畏,本王着实开怀,当浮一大白!”仰头一饮而尽。殿中之人纷纷陪饮,之后再无甚么波澜,直至饮宴结束,文武百官退席。
  龙君艺兴遄飞,拉了惟庸与笑书生两位往后宫叙话,自有龙母并一众妃嫔相迎。仙家修士,自无凡间那等女眷避嫌的俗礼,后宫之中除却三位老祖,凌冲与敖意之外,另有龙母与两位妃子作陪,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龙君酒至半酣,对凌冲道:“那卷先天阵图你可取了出来。”凌冲依言取了阵图出来,轻轻一抖,阵图飞展开来。龙君将手一指,那阵图登时无穷光华乱闪!
  第733章 七二零 大买卖
  龙君撮口一口真气吹出,阵图上光华敛去,现出纵横三道的九宫格布局,龙君伸手一指,指尖一缕真气射入九宫格之中,登时引动阵图中禁制,有数十道剑气飞起,相互碰撞磨砺,剑鸣之声不绝!
  龙君笑道:“这是一卷先天九宫剑阵阵图,乃是传自九天域外,莫看也是以九宫格分布,传承源流却与此界大相径庭。这卷阵图来历不小,只是还未祭炼完全,只有二十几重禁制,本王也懒得下甚么苦功,便当作彩头送给凌师侄罢。此宝确有祭炼到先天的潜质,也不算本王诓骗于你。”
  数十道剑气空自游弋半晌,寻不到对头,又自被吸入阵图之中。凌冲伸手捧起那卷剑图,分出一缕真气注入其中,肆意游荡。法器也好、阵图也罢,皆要有根本的祭炼法门,若是不懂其中法诀,依着宝物中形成的禁制摸索,也不失为一条捷径。
  剑图中禁制果然不多,只相当于金丹级数的法器,正合凌冲现下之用,但手中法器太多,三昧心炉还未修复,也不差这一件得自域外的阵图。凌冲却是满心欢心,只要与剑术相关,都有兴致尝试一番,尤其是阵图之道此界除龙宫之外并无上乘传承,若能将剑图研究通透,对他剑术成长大有裨益。
  惟庸老道瞧了一眼,颔首道:“虽是域外传承,总也是玄门一脉,有趣!有趣!这是龙君一片好意,你便收着罢!”凌冲应了一声,将剑图收入洞虚真界,他如今养成了习惯,凡有所得,无论阵图、法宝还是道诀,总要送到太乙飞星符阵中走上一遭,推演一番。
  那剑图入了西方白虎星域,化为一道剑光游走不定,星光接连刷下,也自岿然不动,显是这门传承亦极高深,非是眼下的太乙飞星符阵所能推算。
  龙君伸手将三太子敖意召来,笑道:“这位凌师侄乃是人中龙凤,日后纯阳有望,你们年轻一辈要多亲近亲近才好!修道途上,多多结交道友,总没有坏处!”
  三太子忙道:“父王说的是,孩儿正想与凌师弟亲近一番!”转头道:“凌师弟若是不嫌弃,为兄领你在龙宫之中瞧上一瞧如何?”凌冲心道:“戏肉来了!龙君故意引敖意与我亲近,怕是要出价求取那滴天龙精血了!”正是求之不得,笑道:“固所愿而,未敢请也!”
  三太子大喜,果然拉着凌冲直奔自家所居宫室,屏退左右,笑道:“凌师弟……”凌冲听他叫的亲近,呵呵一笑,说道:“三太子不必如此勉强,你放心,那天龙精血与我无用,也想换些财货,更不会令三太子倾家荡产!”
  敖意大喜,忙道:“师弟想换甚么,尽管说来,只要龙宫有的,小王绝无二话!”凌冲早有准备,递过一张金色符纸,其上罗列了十几种珍惜宝材,“请三太子依此备下宝材,凌某感激不尽!”
  敖意接过一看,便是眉头一皱,符纸上所列宝材虽然珍贵,倒非稀罕之物,只是如万载铜母之物开口就要数万斤,思忖半晌,以龙宫历年积累,竟是勉勉强强才能凑够,还要求龙母打开内库接济一番。天龙精血对其太过重要,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得,咬牙道:“此事勉强可成,请凌师弟稍待片刻!”
  符纸上所列俱是凌冲推算出来,要修复三昧心炉所需的宝材,其中还有几种故意加重了分量,算是大敲竹杠,不想敖意却是一口答应,反倒是凌冲不甚好意思,将天龙精血取出,抛给敖意,说道:“三太子不必焦急,我先回去后殿陪三位老祖说话,待告辞之时,再将宝材与我便好。”
  敖意七手八脚接住天龙精血,感受其中天龙气息,似乎自家的血脉也与之共鸣涌动,不禁大喜过望,笑道:“凌师弟果是信人!”匆匆而去。
  凌冲回至后殿,龙君瞥他一眼,目露笑意,显是已知他与敖意做成了一笔大买卖。三太子最为得宠,龙母心疼小儿子,磨了龙君许久,龙君才答应助敖意将天龙精血换来,不然以敖意那点家底,绝难满足凌冲。
  三位纯阳老祖各自说些趣事儿,倏忽之间半日过去,惟庸道人先道:“乘兴而来,兴尽而归,不亦乐乎,天色不早,就此告辞!”龙君也不强留,亲自将三人送至龙宫阶前,自有敖意率了怪鱼金船相侯。
  三人与龙君作别,各自上了金船,三太子叱咤一声,怪鱼金船离了龙宫,往坊市而去。待将三人恭恭敬敬送至坊市,趁凌冲下船之前,鬼鬼祟祟与了他一只小小布袋。凌冲假作不知,将布袋藏于袖中。
  三太子随后驾驭金船回返龙宫,入了后宫拜见龙君龙母。龙君问道:“可将事情办妥了?”三太子回道:“回父王,皆以办妥!”龙君道:“有天龙精血在手,你的修为当可更进一步,只是你也莫以为龙君之位非你莫属,你虽最是得宠,但历代相传的规矩,龙君大位非得纯阳之辈不足以担当,若是你们兄弟三个始终无人修成长生,说不得本王也不得让位了!”
  三太子道:“孩儿定必苦心修炼,请父王放心!”龙君道:“你手下那个叫乌门山的,可是逃了?”三太子心头一突,硬着头皮道:“是,那乌门山勾结七玄剑派的方胜,想要诬陷凌冲偷换了一部太清符经,事发之后,自觉无颜,如今已是下落不明。”
  龙君冷笑一声:“那厮修为浅薄,看不清大势,凌冲自家便是得了太清门创派祖师授记,岂会贪图区区一本入门的符经?那乌门山走了便走了,你识人不明,险些被人利用,本王便罚你在宫中闭门思过十年!”敖意道:“孩儿心服口服,父王方才所说那凌冲竟是……”龙君不耐烦道:“莫要多问,与你无益,下去罢!”
  第734章 七二一 绝大隐秘
  龙君随后唤来龟丞相,吩咐道:“将那鲨海发配至灵江碧流河上,驻守一甲子,若无过错,才许调回龙宫!小小海鲨精,仗着有几分龙族血脉,就敢插手龙宫家事!”龟丞相领命而去。碧流河是灵江分支中一条极小的河流,鲨海被贬去彼处,只怕本体连翻身都不能,实是极重的处罚。
  龙母忧心道:“三个孩儿对龙君之位皆是志在必得,陛下究竟属意哪一个,早早立下太子,也免得骨肉相残。”龙君冷笑:“我天龙一族岂会学世俗中王朝那一套?哪个先修成了真龙纯阳之身,便是龙君,我也乐得退位让贤,离开此界逍遥。只是三个儿子皆不成器,空活了几百年,正经本事欠奉,倒学会夺嫡争位,真是一群废物!”
  提起三位龙太子,龙君当即大为光火,说道:“我四海龙族本是受了那位天尊道祖之命,看守这一方轮回世界,当年曾有明言,只要轮回盘重光,便可脱离此界,自去逍遥,如今离誓言兑现,不过区区百年。当此之时,可莫要再生事端!”
  龙母笑道:“咱们在此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活的也算逍遥,要我猝然离开,却是有些不舍呢!”龙君瞪她一眼,骂道:“妇人之见!你难道不知轮回盘当年为何被打碎?等其重光,说不得当年那几位道祖佛陀又要大打出手,你还敢留在此界?怕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龙母忧心道:“那该如何是好?”龙君摆手道:“此事你不必过问,我早已与三位贤弟约定,可保万无一失!”四海龙族素来同气连枝,四位龙君亦是血裔至亲,以东海龙君马首是瞻,东海龙君既说已有定计,龙母才松了口气。
  龙君又自冷笑道:“只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本以为那仙都门早已被剿灭干净,谁知星帝那厮居然敢留下一手,不毁去仙都之门,始终是我龙族的心腹大患,嘿嘿,好手段啊好手段!”
  龙母杀气腾腾道:“那便杀上星宿魔宗,打杀了星帝,反正当年仙都门不也是如此?”龙君道:“那星帝神通之强,连我也忌惮三分,不好硬碰。你不知星宿魔宗的来历……”蓦地住口,又道:“星宿魔宗之事不必再提,不用我龙宫出手,玄门七派与魔教本是死敌,大劫降临之前,必有一场玄魔殊死之战,彼时星宿魔宗能否存续,也未可知!”
  乔依依受了惟庸老道一记剑气,真气不谐,不敢恋战,当即遁走。一步跨出数万里之外,将袖一抖,萧厉跌落海面,随即匆忙拜倒,口称师尊。
  乔依依瞧着他道:“我收你入门虽说是星帝之命,好歹也是你的师傅,先前也未传授你甚么本门法门,你定是心生怨怼,岂不知此乃定数如此,如今你的机缘到了,曹靖一死,这仙都之门便由你执掌,等你炼化此宝,定可为本门放一异彩!”
  萧厉入星宿魔宗以来,面见这位师傅的次数屈指可数,还以为乔依依丝毫不将自家放在眼中,听闻此言,当即大喜,再拜谢恩:“多谢师傅大恩!弟子定不负恩师厚望!”那仙都之门他曾亲眼见过,威力至大,尤其难得是一件法宝,只要将其炼化,天下之大皆可去得!心头发狠:“等我将仙都之门炼化,定要让凌冲那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乔依依见他面泛狠毒之色,暗自冷笑道:“星帝特地命我收这脑后生有反骨之辈入门,究竟打的甚么主意,如今连仙都之门都与了他!”赐下仙都之门亦是出自星帝授意,星宿魔宗之中亦有先天神算之术,太乙飞星符阵大多便是脱胎自这门奇术,星帝亦极精通,早料定曹靖后福不深,必会陨落,萧厉与仙都之门有缘,当可执掌此宝。
  星帝为何要她收萧厉入门,又赐下重宝,乔依依始终不得其解,但也不敢违抗,伸手一抓,仙都之门化为一方印章大小,被其捉在掌中,乔依依冷笑道:“仙都!你这厮元灵尚未清明,终究有几分神智,本座可不是曹靖那个废物,你以后便奉萧厉为主,不得抗命,若是阳奉阴违,我便将你抹去灵智,重新打落回法器级数!”
  小小的仙都之门喷出一圈涟漪,混沌不堪只知吞吃龙族血肉的元灵勉强发出一声哼哼,便被乔依依丢入萧厉紫府之中。萧厉当即一声厉啸,全身法力鼓荡之间,悉数涌入仙都之门中。曹靖费尽苦功,将仙都之门修修补补,还特意祭炼了一件四灵星宫作为法力中枢,如今都便宜了萧厉。
  萧厉将全身法力汇入仙都之门最核心之处那座四灵星宫,曹靖死后,原本印于四灵星宫的法力印迹逐渐消散,萧厉又精通四灵四相真法,因此祭炼四灵星宫毫不费力,数息之间已将第一重禁制祭炼通透,随后一鼓作气,将四灵星宫祭炼到了与本身元婴境界相匹配的境界才自罢手,再以四灵星宫反过来操控仙都之门,他背后陡然现出一座森然门户,高有三丈,门户微露缝隙,内中有无量玄光孕育。
  萧厉本身真气经由仙都之门洗练,更见精纯,反哺回来,萧厉只觉一吸一呼之间,法力道行大有增长,禁不住狂喜之极。仙都之门为仙都门倾尽门户之力打造的法宝,只要不断祭炼,终有一日能演化一处一座大千世界,自成一界,不受天地所辖。其中妙用无穷,辅助主人修炼不过是小小一桩好处而已。可怜曹靖谋划了数十年,到头来却是为萧厉作了嫁衣裳!
  木千山得了水仙洞府中那根枝杈,又与镇压坊市的那根分枝合一,不敢怠慢,当即往神木岛而来。但见岛上云蒸霞蔚,绚烂非常,一路畅行无阻,来至木清风所居之处。
  但见迎面一株巨木横天,根被三千里,树身亦有千里粗细,枝枝叉叉横生,树冠高可及天,无数星辉洒落,熠熠华彩,耀目难开。树身虬结斑斓,犹如龙盘。
  木千山已瞧过此树不下百遍,但每一次还是忍不住心生惊诧敬仰之意,一抖袍袖,捧着那根枝杈飞上巨木之顶来见木清风。神木岛之主木清风依旧是一位羽衣星冠的少年道士模样,见了木千山笑道:“千山回来了,可曾带回那件物事?”
  木千山再拜禀道:“孩儿已从水仙洞府中取来那件物事,请祖父过目!”将那枝杈恭恭敬敬献上。木清风伸手一招,那枝杈落于掌中,一缕先天精气灌注其中,良久才叹息道:“果是此物,千山立下大功,不愧是我木清风的孙儿!”抚摸枝杈,叹道:“有了此物,先天乙木灵根才算圆满,我神木岛方才有了立身之资,可以不畏大劫!”
  木千山只知那根枝杈是多年之前被神木岛上一位叛徒偷偷带走,不知为何落在水仙手中,费尽周折才又回到神木岛中。木清风道:“你是我的孙儿,神木岛迟早要由你来主持,有些事也该说与你知晓了。你虽知脚下这株巨木亦是先天灵根分枝,但却从未见过那株先天灵根的真面目,可是如此?”
  木千山道:“先天灵根唯有岛主与几位长老拥有执掌之权,孩儿确未见过。”神木岛自第一代岛主便立下规矩,唯有岛主与修成纯阳的长老方能一睹先天灵根之尊容,借助其真气修炼。原因也极简单,先天灵根真气之强之精纯,绝非普通修士所能承受,一个不好就要爆体而亡,唯有纯阳老祖方能炼化无碍,为此还特意从母体上截取了一段枝杈,化为这一株巨木,供岛上弟子修炼。
  木清风叹了口气,说道:“不错,先天灵根精气太过霸道,唯有纯阳老祖方能肆意汲取炼化,因此才将母树藏起,不令普通弟子见到。但还有一个绝大隐秘,却是唯有历代岛主与其余三姓之主方能知晓!”
  木千山心头一震,脱口道:“甚么绝大隐秘?”忙又将头垂下,自知多言。木清风呵呵一笑,说道:“你放心,我提起此事,便是有意令你知晓。天地大劫将临,都不知神木岛之后能否传承下去,那个隐秘现下也没甚么可守之处了。你随来罢!”伸出手来轻轻一撕,犹如撕裂薄纸一般,将虚空撕出一道缝隙,眼见清光如水,泄露出来,内中似有另一处世界。
  木清风迈步而入,向木千山招了招手。木千山忍住惊骇之意,虽其入内,眼前陡然一亮,跟着便不由自主张大了嘴,被眼前一幕震撼到无以复加!
  此处是一座洞天,并非空无一物,但也唯有一物,便是一株高大粗犷到了极处的大树!神木岛上那一株分枝已算是十分巨大,但在这一株面前看来,连孩子也算不上。
  这株巨树高竟有万丈,宽亦有千丈,枝枝杈杈伸展开来,竟有摩弄日月之感。这处洞天并无大日金乌或是太阴玉蟾之类照明之物,却有一团团星光挂于枝杈之上,清风徐来,星光摇曳,枝杈婆娑,竟似是无数星辰高悬于巨树之上,美轮美奂到了极点!
  木千山生平所见,再无甚么能够及得上面前这一幅奇景,木清风见他满面呆滞的模样,呵呵一笑,拉着他手,化为一道碧芒,直扑巨树之顶!
  这根巨树自然便是那株先天灵根的真面目,神木岛并未在树上修建甚么宫殿宫室,只是从外界采炼了大日光华,携入此处,权以照明。树顶之上是一座硕大之极的树冠,星星点点,绮丽旖旎,木千山见了苦笑道:“难道先天灵根竟能捕捉星河不成?”
  木清风笑道:“这不过是乙木精气外露,所化的点点灵光而已,并非星辰之力。”就在树冠之上随意落座,也招呼孙儿坐下,说道:“木岳于朱四姓宗祖如何创立神木岛之事,你是耳熟能详了?”
  木千山点头:“是,传说四姓祖师本是落魄的渔人,只因乘坐渔船遇险,漂流至神木岛,在岛上发现了一位修士的遗骸与一卷道书,才有了后来的神木岛一脉。”
  木清风点头:“此不过是前半部故事而已,如今我与你说一说那后半部!”木千山当即大喜,竖起耳朵倾听,神木岛源流既久,传说也不尽相同,又有许多错漏之处,只是同门少有刨根问底之人,乃祖既然要说,定是十分重要之事。
  木清风道:“四姓祖师发现了一位修道人的遗蜕与那卷道书之后,当即修炼起来,其中木岳两位祖师因为颇有学识,对道书领悟便快,因此先于于朱两家祖师修成了神通道法,道书最后一页乃是空白,非得修成元婴级数法力,不能观看。木岳两位祖师抢先修成元婴,自然就先瞧到那一页所载的内容,便是记述了这处洞天的开启之法,以及先天灵根的种种精妙之处。”
  “两位祖师瞒过了于朱两位祖师,偷偷开启了洞天,借助先天精气修炼,更是一日千里,等到于朱两位得知了洞天与灵根的所在,已然再也追不上两位祖师的道行进境。”
  木千山心想:“岛上虽说四姓共存,但向来以木岳两家为尊,远来却是这等原因。”木岳两位祖师抢先一步,便能步步先行,将其他两位牢牢甩在身后,连证道纯阳也要快的多,如此一代代累积下来,足可是差距大到无可弥补。
  于朱二姓虽亦有纯阳老祖坐镇,但数量远不及木岳两家,再加历代与魔教斗法陨落的老祖,木岳两姓便将神木岛之权柄牢牢把控在手。
  木清风道:“木岳两家老祖的手段虽有不妥,但我等后人绝无资格置喙。我要说的是那道书最后一页中还提到了一件大事!”说到此处,忽然抬头喝道:“岳师弟,此事便有劳师弟为千山解惑如何?”一人忽然闪现出来,立于一根枝条之上,笑道:“岛主有命,岂敢不从!”
  第735章 七二二 撞破虚空!
  那人黑须黑发,相貌英俊,亦是一位少年模样的修士,正是岳家的纯阳老祖、木清风之师弟岳清明,木千山曾拜见过几次,只是传闻这位老祖素喜隐居练气,要么便是遨游九天而去,如今出现在此处,自是大有文章。
  木千山连忙行礼,岳清明摆手道:“免了!那件大事说来也无甚稀奇,四位祖师所发现的那具遗蜕确是本门传法祖师无疑,但那位祖师却并未身死!”
  此事太过震撼,木千山愣了半晌,结结巴巴问道:“创派祖师竟然未死?那他老人家现在何处?”岳清明举手拍了拍那株母树,笑道:“便是在此了!”木清风道:“道书最后一页是创派祖师仓促之间留下,言道其穿破虚空,来至此界之时,身受重伤,落在神木岛上。之后伤势恶化,不得已弃了庐舍,将元神寄托于这株乙木灵根之上,借其中乙木精气修复自身,留下自身一脉的根本道法。后世有缘弟子前来,修炼道法有成,亦可助其自母树之中脱身出来。”
  木千山道:“神木岛创派数千年,从未听闻有关创派祖师之事,难不成……”岳清明点头:“数千年来,数代弟子只要修成纯阳,皆会前来一试,只可惜始终不能唤回母树之中祖师所留元神之意。就此耽搁了下来。”
  木清风道:“我亦曾几次将元神遁入此树之中,却丝毫寻不到一丝半点的神意之念,其实历代祖师试过之下,得出一个结论,只怕母树中创派祖师的元神早已涣散,因此才感知不到。我等试过之下,也觉唯有如此,方能说得通。”
  木千山奇道:“那为何今日又……”岳清明接口道:“原本以为祖师元神涣散,但前些时日虚空震动,似乎自九层地府之中传来极大动静,你也知此事罢?”
  木千山点头:“弟子倒是知道,但弟子修为低微,并未察觉不妥,还是听其他长老提起才知道九层冥土居然出了大事。”木清风冷笑道:“冥狱地府,赏善罚恶,此是无知愚夫愚妇口舌相传之说,我等修道练气之辈,尤其修成纯阳,元神寄托虚空大道之辈,自能感知的出,此界轮回不全,虽有地府,却早已空无一物!”
  岳清明笑道:“此界是轮回盘碎片演化而来,轮回盘破碎之时,地府那些鬼帝鬼王早就一股脑跑了个精光,谁还有心思去管轮回之事?地府之中传来动静,只能是有邪魔之物妄图闯入轮回,谋夺地府的财货罢了!但地府震动,却又有佛门神光出世,想来是那群货色不知怎的触怒了佛门,以至于大菩萨震怒,降下佛光降魔。”
  木清风道:“随魔门与佛门如何闹腾,也与我等练气士无干,只是地府震动之时,竟然引动了这株母树亦自震动不已,我以元神入内,竟而发现一道微弱之极的灵识神念!”
  木千山精神一振,叫道:“难道创派祖师的元神并非涣散,只是太过虚弱,以至于历代祖师都未能查探出来?”木清风点头:“我与岳师弟推测亦是如此,才会有今日之事。”
  木千山脑中灵光一闪,叫道:“难道两位老祖是要强行开启两界之障,唤醒祖师元神?”木清风点头:“正是如此,究竟为何地府震动会引动祖师元神复苏,还不得而知,但要寻到老祖元神踪迹,将之解救出来,却唯有打通九层冥土之隔,法力直达地府,才有几分指望!”
  岳清明道:“可惜事出仓促,虽说大劫将至,早已传信于几位在外的长辈,但路途疏远,终究来不及回来助我等一臂之力,于家那位信不过,朱家又无纯阳老祖坐镇,唯有师兄与我先勉为其难了!”
  神木岛四姓,木岳两家同气连枝,姻亲不断,联系最为牢靠。于朱两家亦走的极近,于家只有一位纯阳老祖,还是勉强成就,根基不稳,轻易不肯露面。朱家则干脆并无修成长生之辈。木岳两家历代的长生老祖除却飞升九天之外,其余人等居然并无一个呆在岛上,以至遇上这等大事,竟只能靠木清风与岳清明两个联手。
  木清风沉声道:“事出突然,谁也料定不得。就算只有你我两个联手,靠着这株先天乙木灵根,也未必不能成事。创派祖师之事一日也耽误不得,等不到援手前来了!”
  岳清明笑道:“确是如此,也罢,小弟就陪师兄赌上一把,倒要瞧瞧九层冥土之中究竟是个甚么光景!”木清风转头对木千山道:“千山,你的资质根骨皆是上乘,只是悟性差上那么一丝,倒也无妨,须知人定胜天、以勤补拙的道理。我原本打算令你打好道基,徐徐图之,但大劫将至,又有创派祖师之事,却是你的一桩机缘到了!”
  岳清明笑道:“修道练气,资质悟性固然不可或缺,但机缘之事亦是可遇不可求,佛门最重缘法,便是如此。也是千山命好,才有这番遇合。”木千山只听得云里雾里,却不敢插口。木清风道:“稍后我与你岳师叔祖合力催动先天乙木灵根,贯穿九层冥土,直抵地府,瞧瞧能否唤回老祖之元神。其间先天灵根搅乱虚空,必要消耗无穷乙木真气,你就一旁打坐炼化,若是运道好,足可助你一跃破开法相,直达脱劫,结果如何,我与岳师弟两个要专心炼法,顾不得你,就要看你自家的造化了!”
  木千山心潮激昂,险些不能自己,木清风将这等缘法送了给他,而非是木平灵等一干木家小辈,足可见托嘱之意,当即跪倒向两位老祖再拜称谢。
  岳清明笑道:“好好的孩子成了磕头虫,快些起来!”木清风道:“此处太过危险,你且到树根之处静坐,待会儿无论发生何事,皆要镇定心神,莫要被冥狱中阴气魔鬼所侵!”木千山也知两位老祖要专心运转法力,绝然顾不得自家,此事关乎成道,断然大意不得,又磕了几个头,飞身下了母树,果在树根之处寻了一个小小树洞,盘坐其中,静待老祖施法。
  岳清明道:“师兄,你我所行乃逆天之事,若是半途有人搅扰……”木清风断然道:“唯有寻到创派祖师的元灵,本门方能避开大劫,逍遥自在,而且为兄还有一个疑问,究竟是何人将创派祖师击成重伤,以至于不得不依靠母树苟延残喘?”
  岳清明心下一凛,创派祖师的来历神木岛历代多有猜测,有人猜测神木岛一系道法是创派祖师所创,但更多人倾向于创派祖师出身于一处大派之中,被仇人追杀,才携了乙木灵根坠落此界,究竟如何唯有问过了本人才知。
  神木岛道法虽则玄奇,亦能修成纯阳,但再无问鼎更高境界之可能,历代祖师中竟无一个能修成纯阳之上的境界,才知神木岛道法传承并不完全,缺少了纯阳之上境界的修持之法,因此历代掌教长老才会如此热衷于寻回创派祖师之元神,想要拿到纯阳之上境界的道诀。至于创派祖师的来历、为何被人击伤,反不重要。
  两位老祖相对沉默了片刻,岳清明断然道:“那便动手罢!只是于家那边……”木清风淡淡说道:“我为掌教,于家就算颇有微词,难道还敢造反不成!”将手中那根分枝一抛,登时落在母树之上,连结起来,寻回了一处分枝,那母树枝叶摇荡之间,似乎更多出一种清灵之气。
  木清风清喝一声,盘坐于树冠之上,顶门之中遁出一道碧油油的元神,充满了生机之意。岳清明也自遁出元神,神木岛道法皆走的乙木真气的路数,元神通体翠绿,连面相也是绿油油的。
  两位老祖纯阳元神出窍,木清风再无耽搁,喝一声:“起!”元神与先天灵根相合,运用全副心神操控这件异宝!乙木灵根经过神木岛历代数千年祭炼,不知被打上多少元神烙印,神木岛道法一脉相承,大家修炼的皆是一本道经,自也无真气相冲之说。
  木清风真气进入母树之中,当即与历代长老所留真气印记勾连起来,数千年苦功,就算这株母树再庞大,也足以将之祭炼的七七八八。先天乙木灵根甚是奇妙,根须招展之间,能从不同空间汲取灵气,炼化为乙木精气。
  神木岛历代祖师穷尽才智,研究此树,最后归为两大结论,一是此树善能穿破虚空,汲取真气。另一条则更为骇人听闻,诸位长老推测,此树竟然亦非本体,只是一株分枝而已。倘若真是如此,那乙木灵根的本体究竟有多么庞大,只怕一个轮回世界也装它不下了。
  木清风对此倒是无可无不可,要知灵根来历,唯有寻到创派祖师才成。乙木灵根中真气关节一一贯通,形如龙鳞的树皮渐次爆发清光,流转不定。岳清明身在树中,竭力维持真气运转,二人所做之事乃是以一己之力撬动树中所蕴之无边真气。
  硕大之极的乙木灵根渐渐变得灵动起来,若有呼吸一般,似有还无,操控此树全由木清风主导,约莫半日之后,真气调匀,木清风元神与大树相合,只觉一吸一呼之间,滚滚真气源源不绝,就似要羽化飞升了一般,心知时机已到,大喝一声,那灵根根须狠狠震颤之间,陡然超拔而起,轰隆一声,撞破虚空不见!
  灵根一走,神木岛上灵气当即失控,许多弟子正自驾驭法器飞遁,或是靠了自家真气排空而起,猝然失了最大的真气之源,不少弟子不及防备,惨叫声中纷纷坠落地上,幸好神木岛道法最能养生全神,才不至于活生生摔死。
  神木岛之中一处隐蔽之地,一位老祖端坐云床,正自运炼法力,乙木灵根飞去之时,霍然睁眼,满面惊怒之色,下一刻身形隐去,已来至先前那一处洞天之中,触目空荡荡一片,莫说灵根,连一片枝叶都见不着,当即暴怒,想了一想,一步跨入,来至神木岛之外,叱开海水,负手而入。
  此处离神木岛不过千里之遥,却见海底出竟亦有一座小小山包,恰如一座岛屿,全由乱石构成,望去十分坚固。那老祖正是于家唯一的一位纯阳老祖,想不到木清风竟敢一意孤行,驾驭一幕令跟不知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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