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周梁任由冯佳柠把鼻涕擦在他的校服上，轻声安慰：“没事了。”
  冯佳柠被扶着站起来，将头埋在周梁温暖的胸膛，呜咽着说：“你怎么走这么慢……我讨厌你……”
  周梁低声道歉，尽管明明是冯佳柠抛下他先自己先走的。
  冯佳柠哭够了，赖在周梁的怀里，难过地说：“周梁，我的眼睛不干净了！”
  闻声，周梁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手上依旧轻柔地安抚冯佳柠，揉了揉她的脑袋，道：“瞎说什么呢。”
  冯佳柠不吱声。
  “别想那么多。”周梁转移话题，“还没问你呢，怎么没等我，张克说你来找过我，怎么跑了？”
  提起这事冯佳柠心情更差，挣了周梁的怀抱，气呼呼地直往前走。步子很快，有周梁在后面跟着，她仿佛都不怕黑了。
  “怎么了嘛。”
  周梁的声音偏低沉，带点示好的语气，在夜里像一杯醉人的红酒，冯佳柠微微展眉。
  “你还问我！”冯佳柠又想起那个可怜的苹果，头也不回地直奔家门。
  冯妈妈见女儿回来，惯例问冯佳柠：“吃夜宵吗？”
  冯佳柠答一句“不吃”，便去洗澡了。
  几分钟后，家门被敲响，冯佳柠隔着水声听不真切，套好睡衣出来才看见周梁，又赶紧回洗手间披了件校服外套。
  “你作业落我那了，我给你送来。”周梁先开口。
  冯佳柠一看，是周梁自己的数学作业本，眼睛骤然亮起，当着她妈的面又不好表现得太高兴，胡乱应声：“啊对，有一题我不会写，你有时间教教我吗。”
  “好。”
  冯妈妈乐意看到女儿好学的模样，叮嘱道：“柠柠，你要跟小周多学学。”
  “知道了妈。”冯佳柠进了房间，周梁跟着进来。
  冯佳柠气消了大半，一个苹果换一本数学作业本，划算买卖啊，尽管过程不尽如人意，起码目的达到了。至于她借故把周梁叫进屋，纯粹是想批/斗他一番。
  “哼哼。”冯佳柠伸手拿作业本，周梁手上用了力，她怎么也拿不走。
  “什么意思？”冯佳柠又不高兴了，“周梁，说好的给我呢。”
  上周冯佳柠求了周梁好几次，周梁担心她只知道抄作业，没有同意，今天相当于是把这作业本当求和的献礼。
  “发生了什么事。”周梁问，“为什么一个人走？”
  “要你管。”
  “说了，我就给你。”
  冯佳柠睨他一眼：“真的？”
  “嗯。”
  冯佳柠开始吐槽周梁的不是，如何抛弃苹果，如何虐待青梅，如何……
  “等等。”
  冯佳柠说到一半，周梁打断了她：“今天是星期一。”
  “怎么，你水瓶座星期一不能吃苹果？别告诉我是因为这个才给汤薇薇的。”冯佳柠呛他。
  周梁惊奇她的脑洞，好脾气地解释：“我换座位了。”
  每个星期换一次座位，周梁从第叁组挪到了第四组，而他的原位置，正是汤薇薇现在的座位。
  冯佳柠当时赶着回去上课，甚至连座位主人的书包都没仔细看。
  冯佳柠顿时语塞，懊恼地拍了下头。
  “不气了？”周梁轻轻笑起来。
  冯佳柠坐在床边，装模作样地深思，说：“好吧，原谅你了。”她张开双臂，一个求抱抱的姿势。
  这是他们俩的习惯，别人是握手言和，他们吵架了都是一抱泯恩仇。
  周梁上前拥住冯佳柠，她刚洗过澡，头发湿湿的，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味。
  冯佳柠穿着睡衣睡裤，外面只套了长袖校服，拉链拉到胸口，露出一点粉色睡衣。周梁撇开头，催促道：“抱够了吧，我要回去了。”
  “没够。”天知道冯佳柠有多喜欢和周梁抱抱，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
  周梁等了几秒，又说：“我真要回了。”
  说完就要扒开冯佳柠的爪子，冯佳柠脚下使坏，绊了下周梁，周梁猛地前倾，重心往冯佳柠方向去，冯佳柠顺势躺平。
  周梁怕压到冯佳柠，手臂撑在了床上，以一种俯卧撑般的诡异姿势和身下的冯佳柠对视。
  冯佳柠不想让他走，手搂着他的腰往下，周梁彻底压在了冯佳柠身上。冯佳柠计谋得逞，狡黠地扬起嘴角，撒娇道：“再抱会儿嘛。”
  周梁没辙，捞起冯佳柠和她掉了个位，解释说：“我重。”
  以往两人也经常打打闹闹，但上了高中后周梁有意和冯佳柠保持身体距离，冯佳柠哪里肯，逮住机会就粘着周梁。
  周梁的四肢格外僵硬，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上有一团柔软的物体，散发着阵阵香气，他屏息闭气，而这所有气息汇成热流，涌向了下身。
  那里开始发烫，冯佳柠的腿无意间蹭到了，周梁咬紧牙关，那处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下。
  愈发坚硬，愈发涨热。
  “柠柠……”周梁叫她的名字，“我真的要走了。”
  周梁推开冯佳柠，也没等她回话，狼狈地推门而出。
  再不走，他怕吓到冯佳柠。
  周梁一离开，冯佳柠开始大口地喘气，她也没敢呼吸。若是周梁仔细看她，就会发现冯佳柠的脸早就红成了火烧云。
  冯佳柠脱了校服钻进被窝，刚刚她似乎碰到了硬硬的东西，好像是周梁的那个，他的那个会不会和路口那恶心男人一样黑不溜秋。
  小周梁貌似喜欢她呢。
  她晕乎乎地想，啊，好想和周梁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