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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娶了对照组做夫郎 第61节

  “东家好眼力。”
  张放远见状更客气了些,从柜台前出来,端了凳子给男子,又冲了杯茶水。既是走货的商人,上铺子来询问,提都不必提就晓得是要议货的。
  这样的商客张放远甚是待见,先前自己不在铺子里的时候,秋时到他们县城来卖罗琦的走货商人就来铺子里买了些货带去卖,但是订单并不大,记得好似就赚了四五两的模样。
  当时城里单子比这大的生意不少,两口子都没太放在心上。
  “不瞒东家,秋时小商便来此订买了一些货,回去甚是好出手,这朝回泗阳给城中贵客送罗琦上门,便又过来想给东家定些货。”
  张放远也不晓得是之前哪个订货的,毕竟那阵子外地来的走货商多,大的小的,他没甚留意,便问:“不知阁下是想拿多少货?”
  “走完这一单今年便不出去了,自是想尽可能的多定一些,不过手头也不甚宽裕,便要看东家能不能行方便了。”
  “这些都好说,阁下定的多,鄙人也能把价尽可能的往实惠处走。”张放远笑着同男子添茶:“最要紧是谈的愉快,交个朋友,以后常来常往才是。”
  走商闻言也是笑了起来:“这是再好不过。”
  先前就来定过货,也算是熟客了,但这会儿铺子里没什么客人,张放远还是带着人转了一圈儿,同走商介绍了一下铺子里的东西。
  先时来为了保险起见,走商拿的都是最便宜的猪鬃毛牙刷和皂角牙粉,贵些的牙刷和牙粉拿得极少,但是带去了别的县城却发现也是出奇的好卖,这朝便大胆了许多。
  各种款式的刷牙子一口气各定了五十把,牙粉又每种都选定了一遍,为着方便,也未曾拿已经分装进瓷瓶中的牙粉,而是直接论斤两的拿,届时带走自行去分装。
  要的货多,张放远就把牙刷在铺子里售卖的价格往下降了十五文一把,牙粉更是在市价上往下降低了二十文,价格可谓是相当的实惠。
  即便是如此,张放远一次性也还能在这批货上赚到四十两银子,这便是货走的多的优势。
  “两日后把货物打点齐备好,届时阁下便可来点货带走。”
  走商喜悦流露于形,十分欢喜遇见张放远这般豪爽的商铺老板,走南闯北多了,遇见狡猾的商户多了,便更为珍视这般商户。他客气拱手:“在下宋永,幸能与东家结实。”
  张放远也自报了名讳,走商便豪气的结了一半的定钱,在铺子里浅喝了一盏茶,见着有客前来,这才告辞了去。
  定钱五十两,给的银票,张放远小心放好。这批货不少,若是换做以前两日肯定是不可能赶出来的,但是先时从第一个走商进铺子时,张放远就打好了要跟走商做生意的主意,前阵子总是不守铺子东奔西走的就是为了能把多囤些货好接大单子。
  他搓了搓手,走商拿了这么多回去卖,想来也能大捞一笔好好过年了。
  其实他的价格给的低,放在铺子里慢慢卖能起码多赚一倍有多的钱,可是迟则生变,能赶紧多赚点钱到手上才是要紧的,谁晓得这些各怀鬼胎的商户何时有样学样,为此他一口气就把价格降了下去,走商都没再跟他议价了。
  想来是比起上回拿货的价格应该是低廉了许多。
  “张老板,好生意啊。走商来又是一桩大生意吧!”
  张放远闻送着宋永出去,直至人走远了才折身回来,闻见声音举头,瞧着是对街上香料铺的老板,他客气一笑:“一点蝇头小利罢了,谈不得什么大生意,同薛老板的大生意尽数是没得比。”
  “哪里话,那宋永可是有名有姓的走商,每年从苏州送来的罗琦绸缎之丰,城里许多大户托着从他手上选货,布庄都望着他的时新料子做生意。这般的人物,城里的商户可是争相与之谈生意,不过宋老板历来是个眼睛毒辣的。他既是登门来,如何会是小生意。”
  张放远微敛浓眉,说了句实诚话:“我这微末小商,竟不知方才都宋老板是这号人物,实在是失敬。若是早得薛老板提点,定当留人在隔壁酒楼吃顿酒再放人走。”
  说着,他长叹了口气,模样不似做伪。那姓薛的老板闻言反而一笑,未在多言,想着张放远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也确不像是生意场上的老手,如今白错过了一个巴结走商的机会,心中平和,扭身回了铺子去。
  “这酸菜鸡的味道当真是隔着街都能闻到,张老板你可曾闻到啊?”
  张放远偏头,看着是隔壁布庄的老板娘。
  他不由得笑了一声:“老坛启的酸菜煨老鸡自然是味道冲人。”
  第72章
  张放远下午回村的时候顺道去了一趟何老木匠家里,又给定了两百单的货,原是上一批货才送去铺子几日,但那是囤库房的,这朝出手给了宋永,所剩下的也就不多了。
  虽说库房里的也够卖过冬,为了以防万一又有走商前来,他还是加紧的来订货囤着,避免到时候断货错过生意。
  “张屠子,生意也太兴隆了!”
  何老木匠又接到活儿笑呵呵的,前一批货他日以继夜的做完,这才没得休息两日又有货来,虽是又没得歇息了,却是高兴的很。
  全家人除了那几亩地就靠他的手艺活儿吃饭,今年收成不好,本还愁着冬时农闲要四处去求找点活儿来做,明年日子也好过些,却是不想老木匠一人便挑起了家中的银钱收入,一家子都不愁了。
  张放远道:“小本生意,这不是要过年了,多屯点东西安心过年。”
  “好,你这货要是急,我便找我徒弟来一道做。”
  张放远可不管请谁来帮忙:“只要是质好量够就使得。”
  交待了订货,张放远牵着小黑沿着田埂走路回去。山凹子里有一颗冬橘树,果子比鸡蛋要小许多,每回冬天结的极好,橙亮亮的长在橘子叶间,老远就能看见。
  这小橘子虽是长得漂亮,但是味道却不好,酸的人牙疼,每年冬天结的再好都没什么人来摘,不过是三两个没零嘴吃的小孩儿会摘两个吃着玩儿。
  张放远爬上树去摘橘子,别人吃不得这酸味儿,眼下却是正对他媳妇儿的口味。
  “许禾上你们家买蛋没?”
  “我们家的鸡蛋留着给二宝吃的,哪里有多的卖给他啊。”
  “我家里养的鸡鸭多,那几只老母鸡和老鸭子生了不少蛋,倒是卖了两篮子。不过这张家的也忒抠了些,生意做着赚那么许多的钱,采买东西却还是三文两文的都计较。”
  两个夫郎背着背篓从远处田边走过来,像是要去割猪草,一前一后走着,正在闲唠嗑。
  “你不晓得越是有钱人家越是抠嘛。”
  “人许禾命多好噢,成亲没多久有了身子,现在家里生意也不做了,就屠户一个人干,茶棚那么近的不去了,在家里养着胎。地主家的媳妇都没他好。”
  “嗐,谁叫人男人有本事。张放远家里人口少,如今有了孩子定然是把人供着。”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人上你家买鸡蛋你发现没,许禾那肚子比寻常小哥儿的都大。你们隔壁那户的小哥儿不是也有了身子,还比许禾那个大上十来天,瞧着还没有许禾的肚子大。”
  “应当是个儿子吧?”
  另一人嗤了一声:“生儿子是看肚子大小啊?村里多少小肚子的不也照样生了儿子?照我说啊,那肚子就不像是才这个月份,指不准儿比这说出来的早许多。你想想张放远以前在村子里什么人,说不定成亲以前两人就勾搭在一处了。”
  “这话可不兴说啊。人都成亲好久了,不至于。”
  那人掩着嘴一个劲儿笑,似乎也觉得离谱:“我这人大大咧咧的,自是有什么说什么,你说不然肚子怎么会那么大的。就你老实不会看事儿。”
  另一夫郎将信将疑,踟蹰着正要答话,忽而瞧见前头有一匹健壮的黑马正在啃田埂上的草吃:“这谁家的马,瞧着挺像是……”
  话还未说完,便听咚的一声,橘子树上像落下来个身影跟头黑熊一般,直直扎在了地里。
  两人瞧着一脸厉色的男子,呼吸一凝,登时魂儿都快没了。
  说人闲话被当面抓包,当真是又怕又臊,两人嗫嚅着唇:“走……快走……”
  两人赶紧抓着背绳往前去,背后忽而响起冷蹭蹭的声音,同迎面凛冽的冬风碰撞在一起:“下次再随意议论张家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虽未曾应答,两个夫郎却跑的更快了些。
  张放远揣着橘子,心中气怒,他原是不在意别人怎么说看自己,可却也受不了别人说许禾。
  他唬着张脸回家去,到自家院儿里发觉禾哥儿不在屋,院子里却热闹的很,尽数是鸡鸭的叫唤声。
  小黑看着院子里多冒出来的陌生家禽,两个蹄子撅起仰着脖子嘶鸣,叫的声音却又不大,像特意在逗这些陌生客一般,吓得鸡鸭咯咯嘎嘎叫着乱窜。
  张放远脸色好了些,把橘子放在屋里的桌子上,出来骂了一声:“你便在那闹腾吧,把鸡鸭吓跑了待会儿挨揍可别冲着我叫。”
  小黑吭嗤了两声,在张放远盯着下自顾自的回了后院的小马棚去。
  不多时,许禾便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个大篮子。张放远迎上去,接过篮子发觉还挺沉,他正要拎高了颠颠,被许禾赶忙拉住手:“小心着些,都是鸡鸭蛋,别给弄怀了。”
  张放远闻言掀开盖在篮子里的布,里头果然是摆放整齐色泽偏深的蛋,一篮子大的鸭蛋,一篮子小的鸡蛋。
  “买这么多作何,几十个了,放久了要是没来得及吃可就寡了。”
  许禾道:“我又寻买了些老鸡老鸭,有几只还是邻村卖到茶棚我拎回来的。去瞧了四伯家新孵出来的小鸡,我想着既是在家里养胎,干脆也找点事情来干。”
  “然后便买来几十个能孵的蛋回来,准备养鸡鸭?”
  许禾点点头:“我瞧了,鸡长的慢,为此鸡蛋我也买的少,更多买的是鸭蛋,两个月鸭子就长大能宰,送茶棚自家吃都好。母鸭养久一些还能生蛋,到时候做点松花蛋咸鸭蛋都可以。”
  张放远无奈叹了口气:“你当真是一点闲不得,在家里也不老实,总想着找活儿做。”虽不太赞成许禾操劳,但看着人高兴他还是轻手轻脚的把蛋小心放到了地上。
  许禾盘算道:“我仔细想了,孩子虽说明年春便能出生,可出生以后也还得要人日日守着照顾,还得两三岁能跑能跳才稍稍放得开手些,这么长的时间,一边照料孩子,一边有点儿事做正好。”
  “享清福不好吗?”张放远把刚才摘回来的小橘子剥了皮儿放在许禾手里。
  许禾取过橘子又笑拍了张放远的空手心一下:“我才多大的年纪啊,享什么清福。”
  “我要是不找点事情做,难不成日日就那么听着村里的长舌妇说闲话,到时候还真给气死。”
  张放远闻言蹙起眉,他本不想提今日的事情,没成想禾哥儿早就知道了:“村里的人便是闲的没事儿做,总盯着别人家。若是有人敢来惹你找不痛快,你告诉我,我上他们家去收拾人。”
  “得了吧,都是做生意的人了,还动不动就要上门去揍人。他们说他们的,我可不往心里去,只管干自己的事情。”
  张放远吸了口气:“成吧,那我帮你拾掇,今儿去四伯那边抱些谷草回来多圈几个鸭窝,到时候好孵蛋。”
  许禾想说这些他在家里一整日的功夫,慢慢的干就成了,用不着他城里忙碌了还回来做活儿,可看见人精力旺盛的很的模样,又把话咽了回去,转而道:“那些细碎功夫我来,你干脆拿着榔头钉子把鸡鸭棚子做大些算了。”
  “成,听你的安排。”
  张放远去把自己的工具取出来,扛了木头到后院儿去敲敲打打,两人一起干着活儿,又说道了一阵城里铺子生意的事情。
  许禾得知出了一大批的货甚是高兴,今儿陈四宰了猪回来,他便去隔壁买了两页猪肝儿,这阵儿家里菜地里的血皮菜又嫩还没被虫咬过,摘一把菜尖儿回来炒猪肝正好合适。
  两口子晚上没有去茶棚那头吃饭,就在家里做了菜吃,许久没有两个人就单独的吃夜饭,有些冷清却又有些别样的温馨。
  两日后,张放远把宋永要的货全部装到了箱子中,走商前来点货以后收到了余款。
  “张哥,近来你可留意着些,我听说不少人可是盯上了你这块儿生意的香饽饽。”
  中午些时候,张放远正要去摊市上叫点吃食,安三儿却摸着时辰上了铺子里来替楼里的姑娘们买刷牙子。买的不少,张放远便给实惠了些,两人有阵子没碰上,午时没什么客,就把铺子挂了歇业的牌,寻了个小饭馆儿吃点小菜。
  几杯酒下肚子,安三儿脸上尽数流露着羡慕的意思,早听说张放远开始做生意,没成想还做的好,这进可行商经营店铺,退能做打手镇楼子,怎能不叫人羡慕。
  张放远握着杯子,看着人喝得颧骨发红,已经有了些醉态,却也相信他说的话。
  他知道安三儿在城里的消息灵通,自是不是假说,再者,生意红火了别人也是瞧的见的,就像是许禾在摊子上卖卤肉,赚钱了就有人眼馋想分一杯羹。
  有人蠢蠢欲动反而正常,若是没人关注,倒是不对劲了。
  即便心里早有准备,张放远还是不由得把一碗酒全部灌进了嘴里,尽数咽下。这才哪儿到哪儿,不过一个季度多些的时间,便有人开始坐不住了。
  张放远放下酒碗:“可晓得是什么人?”
  “盯的人多,谁真的能确定下来也说不准,想来也是来货不好找。”
  张放远应了一声,那管他作甚,要想赚这笔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想当初为了降低成本,他跟许禾可没少跑,别人要想干,也得估算一番成本。
  吃了酒后,张放远没急着回铺子去,还是先去了一趟定草药做牙粉的堂子。
  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个月时间,进了腊月里。
  许禾早一批孵的小鸭子在精细的伺候下,被暖烘烘的炭火温养着总算是破了壳儿,小东西钻出蛋壳,肉揪揪的很小一只,毛也黏糊糊的被打湿了,躺在窝里丢丢丢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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