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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亡日记(完)

  温馨提示:结局依旧是本人稀里糊涂乱七八糟摸不着头脑的风格,怎么理解都可以。
  -05-
  从火锅店出来后,乐安然还是答应了苏嘉泽送她回家的请求。她不太想讲话,系好安全带后就撑着下巴装困。
  苏嘉泽也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开着车,期间还顺手调高了空调温度免得她冷。
  乐安然始终在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在小区门口看见谢睢的车后下意识坐直身子。
  今天是星期天,按理说她应该要去跟谢睢吃饭约会,出门前乐安然还在担心谢睢会不会跑到家楼下等她。后来想到那天她把话说得有些难听,苏嘉泽又在深夜接了电话后才放下心来。
  乐安然不认为谢睢还会再来热脸贴冷屁股地找自己。很显然,她想错了。
  她有些烦躁地抠了抠拇指,迟钝的大脑开始运转,琢磨着要怎样才不会让这俩人碰上。
  乐安然跟谢睢发生关系那会,她跟苏嘉泽还处于追求与被追求的状态。她不怕苏嘉泽因此指责她什么,他没资格。乐安然怕的是麻烦,她不想大晚上的还要吹着冷风处理男人之间的纠纷。
  车停稳后,乐安然没立刻下车,而是转头叮嘱苏嘉泽回家路上注意安全,言下之意就是不用送上楼了你赶紧回家吧。
  苏嘉泽应了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她的画外音。
  乐安然盯着他看了两秒确认他没有解安全带随她一起下车的意思,才重新对他扬起笑脸,“到家记得发消息哦。”
  乐安然总是这样,只有确认对方会顺着自己心意行事后才会愿意露出个真切的笑。
  她下车后,余光瞥见不远处那辆车开了车门。她下意识伸手想从包里拿手机让谢睢乖乖待着别动,摸了个空。
  “然然。”
  身后车门关闭的声音跟苏嘉泽的声音先后传来,乐安然转身,看见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包。
  身体下意识僵了顺,乐安然面上不动声色道了声谢,拿包的时候手指蹭过他的手,被牢牢反握。
  “怎么了?”乐安然被他突然握住手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呆了一瞬。
  苏嘉泽往前迈了一步,弯下腰把脸轻轻埋在她肩上,声音很闷,“没什么,有点想糖豆了。”
  乐安然没推开他,笑吟吟地问:“只是想见糖豆吗?”
  苏嘉泽犹豫了一下,“还想多跟你待会。”
  在乐安然发现谢睢之前,苏嘉泽就已经看见他那辆车了。
  原先他送她回家,乐安然总是会让他上楼坐会,今天却一反常态。他要是真离开了,谢睢会代替他上楼吗?苏嘉泽不知道,他不想让这样的事发生。
  肩膀被人蓦地一拽,苏嘉泽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拳。目眩间瞥见那人冷淡凶狠的脸,条件反射地抬拳揍了回去。
  谢睢念书那会虽然混,但也没跟人打过架。苏嘉泽更不用说了,好好学生来着的连架都没跟人吵过。这会两个人却打得有来有回,拳拳往脸上揍。
  乐安然被吓住了,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谢睢!”
  在谢睢抓着苏嘉泽的领子准备往他眼角揍的时候,乐安然赶忙上手抓他的臂,不管不顾地挤在二人中间挡住苏嘉泽。
  一双眼又黑又亮,里头藏不住情绪,担忧与惧意几乎要满溢出来。谢睢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乐安然转过身抬起苏嘉泽的脸,小声地心疼道:“没事吧?”
  苏嘉泽的嘴角被打破,渗出点血来。他按着她的手,一说话牵动泛起疼意,硬生生忍着痛去安抚她,“没事,抱歉吓到你了。”
  “你先上楼待会。”乐安然匆匆说了句,勉强扯出一个笑,“我很快就上去。”
  苏嘉泽不说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就说两句话很快就上去。”乐安然指尖他嘴角的伤口附近蹭过,“拜托。”
  苏嘉泽看了眼谢睢,最终还是选择了听话乖乖上楼。
  身后的视线灼热得吓人,乐安然目送苏嘉泽离开后才转过身。
  谢睢身上的衣服被弄得狼狈不堪,他整了整领口。两人相对而视,默默无言。视线交汇的瞬间乐安然感到脑内一阵铮鸣,她叹了口气,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谈谈。”
  乐安然很少有说不出话的时候,把谢睢拽进车里,坐进副驾后搜肠刮肚好一会都想不出该怎样开口。
  她拢了拢头发,摘掉腕间的发绳把头发挽好,又从包里拿出湿巾。
  谢睢在若明若暗的光线中聋拉着脑袋,任由乐安然用湿巾替他擦掉脸上的血。
  “我才知道你这人原来有暴力倾向。”乐安然垂下眼帘,手上擦拭的动作很轻。
  谢睢脸上掠过一丝讥讽的微笑,“你怎么不说他也有暴力倾向,我伤得可比他重多了。”
  乐安然把湿巾攥在手里,声音冷淡,“是你先打的人。”
  “谁让他抱你的。”谢睢抬起头,语气有些烦躁。
  “他是我男朋友,为什么不能抱我?”
  气氛骤冷下来,谢睢竭力压下心间不断翻涌的情绪,耳边反复回荡着她的话,连最基本的呼吸都难以维持。
  谢睢对于疼痛的感知并不敏锐,直到此刻眼角才隐隐作痛,疼得他快要落下泪来,连话都只能说出一半。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是你的第一次吗?”
  “对你来说第一次应该也不是很重要吧。”乐安然脸上掠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嘲弄道:“你还记得你的第一次给了谁吗?”
  四周寂静无声,过了会谢睢突然轻笑了声,觉得一切都没劲透了。
  等她一晚上的自己没意思,看见她被人抱醋意上头冲过去打人也没意思,做了好几天心理建设后想来跟她说自己甘愿当小三更没意思。
  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她嫌脏,嫌他这个人脏,嫌弃到在车里待了这么久都没问过他一句有没有事。他今晚就不该来,这样还能骗骗自己,骗自己说乐安然还是有点喜欢他的。
  乐安然擦干净他脸上的血,抽回手的瞬间被他攥住手腕。
  谢睢眼睛有些红,自暴自弃似的问道:“我输在哪?”
  “输在没他干净。”乐安然拨了下他额前的发,声音很轻,“谢睢,就这样吧,别让我讨厌你。”
  -06-
  苏嘉泽从电视柜里找出药箱,顺势坐在了地上。
  糖豆乖乖地靠在他腿边,小狗尾巴摇来摇去。苏嘉泽有一搭没一搭揉着它,满脑子都是进楼前转身看到的那一幕。
  乐安然牵着谢睢的手往车里走去,他浑身戾气骤然消散,顺从地被她推上车。
  他们会聊什么?
  嘴角的伤隐隐作痛,暴风雨随着他们的背影翻滚而来,苏嘉泽快要疯了。他一想到乐安然有可能会被谢睢哄骗离他而去,他就怕得不行。
  今晚乐安然差点就要放弃他,万一谢睢也像他那样求乐安然怎么办?乐安然心那么软,如果她要像捡回糖豆那样把谢睢捡回来,他又要怎么办?
  该在乐安然第一次表白时就答应她的。
  苏嘉泽思绪很乱,乱到一会想起乐安然第一次跟他表白,一会又想起他送乐安然的第一件礼物。
  是乐安然曾经很喜欢一款包。
  那时她狠不下心买,后来有能力再去买时已经买不到了。苏嘉泽托关系费了好大劲买到送给她当生日礼物,乐安然只背过三次。郁沛蓝问她为什么不背那个包时,乐安然很自然地说不喜欢了。
  只过了三天,她就已经不再喜欢了。
  记了好几年的包过三天就可以厌弃,那他呢,乐安然过多久会厌弃他呢?苏嘉泽不知道。乐安然只喜欢他的脸,可比他好看的比比皆是,那个谢睢就比他好看,他承认。
  乐安然会因为谢睢而丢弃他吗?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苏嘉泽就想立马下楼。可那样乐安然会生气。
  地板很凉,苏嘉泽就这么坐着,也不管脸上的伤。
  他倒不是想借此卖惨博得乐安然的同情,他只是没力气,他的力气全都被用在克制心底的焦躁不安上。但凡他分出一点心思去做别的,身体绝对会不受控制起身下楼。
  屋子里没开灯,乐安然推开门后顺手摸到开关,犹豫几秒后还是抽回了手。
  窗外的路灯成了唯一的光亮。乐安然走到苏嘉泽身边,盘腿坐下后借着那抹光打量他的神情。
  乐安然偏爱牛仔热裤,白皙的大腿盘在一起晃出眩目的白。
  苏嘉泽挪开眼,声音有些低,“地上凉。”
  “怎么不上药?”乐安然抬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苏嘉泽的眉眼垂下来时跟糖豆撒娇时一模一样,乐安然不自觉地用指尖压了压他的唇。长睫微颤,暧昧的氛围在沉静的夜色里滋生。
  “刚刚。”乐安然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含糊道,“刚刚那个人,我之前,跟他有过,嗯,算是有过一段。”
  乐安然模棱两可地解释了下自己和谢睢的关系,面上神色如常,垂在一侧的手却轻抠拇指。这是她不太自在时的小动作。
  感官被清冽的气息猛地覆盖,柔软的唇贴了上来带着些许铁锈味。苏嘉泽扶着她的后脑,生疏又急切地含吮那略微干燥的唇瓣。
  乐安然还未从这突然袭击里回过神来。
  她没想到有一天苏嘉泽居然会如此主动,在她的设想里他们的初吻应该会很浪漫很老套。总之不会发生在确认关系的第一天,也不会是个带着血味的吻。
  “不要提他。”苏嘉泽咬着她的唇,声音里有很急促的呼吸声。
  嘴角的伤已无关紧要,劲瘦有力的手臂把她抱起放到身上。她大腿的肌肤染上了凉意,又被滚烫的掌心一点点熨烫。
  苏嘉泽在一遍又一遍的吻中从只会舔吮唇瓣到反客为主钻入口腔攻城掠地,他不敢放开乐安然,怕一松开就会从她口中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他没接过吻,不知道唇舌交缠间带来的快感是如此强烈。性器硬得抵在乐安然臀上,昏暗的环境盖不住他泛红的耳根。
  苏嘉泽抱着她的腰,凑到她耳后吮出道浅淡的红痕。
  他不止一次在这处地方看到过这类暧昧的痕迹,天知道那时候苏嘉泽废了多大力气才忍住不去质问她,装糊涂把吻痕归为蚊子的杰作。
  乐安然哼了声,趴在他肩上抓着衣服揉了揉。
  “你们聊了什么?”苏嘉泽一点点把吻痕加深。
  “嗯……”乐安然含糊了下,“也没聊什么。”
  怕他追问,乐安然把手往下伸压住肿胀鼓起的地方,转移话题道:“要我帮你吗?”
  她刚一触碰,苏嘉泽就抑制不住地发出喘息。
  暧昧的水声反复填满房间,不知过了多久,浊白从指缝间溢出,两三点落到了地上。苏嘉泽在乐安然手上射精,空气化作湿润的海洋几乎要把他给淹死。
  性器被乐安然扶着塞进去,苏嘉泽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骤然崩塌,成了发情的野兽不断向上挺腰,话语也失去了往常的条理,语句破碎在一个个吻中。
  “不要把我丢掉。”
  “我爱你,我爱你,不要丢掉我,我爱你。”
  苏嘉泽不断重复着我爱你,循环往复,想让乐安然明白他在爱她。
  苏嘉泽从前觉得付出什么才配得到什么,他觉得乐安然没在他身上付出爱,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爱乐安然。事到如今他才知道爱无法控制,即使乐安然没那么爱他,他也甘愿为她付出一切。
  爱人与坠海无异,他们抱着同一块浮木,爱得越深越重,就越容易溺亡。谢睢是,苏嘉泽也是,他们谁都无法在这场类似跷跷板的游戏里赢过乐安然。
  谢睢已从游戏里退场,却仍不死心想抓住机会拿到复活机会。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谢睢加了苏嘉泽的微信。而苏嘉泽不知抽什么风,竟真的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请。
  这件事乐安然全然不知,更不知道那件在社交软件里发生的小事。
  她逗猫的照片被苏嘉泽发在朋友圈,谢睢把照片放大,盯着她的手看了很久。掌心没有完全贴实,只有指腹抚过毛发。
  高中时乐安然被学校里的野猫抓过,班主任特意在开了个班会提醒大家避开学校里的野猫。谢睢当时也被猫抓了,被老师带去处理的伤口时乐安然也在医务室。
  乐安然不喜欢猫。
  即便此刻压着害怕讨厌的情绪去逗猫,还是会下意识抠拇指,掌心也不敢实打实贴上去。
  谢睢意有所指地评论说她不喜欢猫,苏嘉泽没回,转头又发了好几张乐安然逗猫的照片。
  谢睢把那些照片一一放大确认细节,随后搞了个新号码拨通乐安然的电话。
  “是我,谢睢。”
  乐安然没像之前那样立刻挂断,而是过了会后慢吞吞出声:“什么事?”
  “新发现了家火锅想带你去试试,有空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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