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妥协
萧珺这一下仍旧是没有躲，不过柳皇贵妃这一下扔得很准，茶盏击中了萧珺的额头。
随着茶渣落地碎裂开来，萧璇看着萧珺额角流下了血来。
“六哥！”萧璇眼睛顿时红了，情急之下伸手推搡了萧珺一把。“你别倔了，好不好？母妃和六嫂知道六哥喜欢那位岳小姐，不是不允许你纳她，只是她不能做六哥的侧妃。”
“母妃，是儿子不孝。”萧珺对着萧璇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跪了下来，他这么一跪正好就跪在了满地的茶盏碎片上。“只她是儿子心爱之人，儿子不忍她做妾侍，求母亲成全。”
冯侧妃见状直接晕了过去，赵氏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虽然萧珺打小不如萧瑜这个长子省心，但是顶多他闹出来的事情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鸡毛蒜皮小事而已。如今柳皇贵妃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眼看着萧珺如此执拗，柳皇贵妃气急攻心，竟然身子一个倒仰晕了过去。
见柳皇贵妃晕了过来，萧璇也顾不得萧珺了，扑到了柳皇贵妃身边去。
一时之间殿中就乱了起来，白术吓得即刻就要派人去请太医过来，萧璇立刻喊住了她。
“慢着，先让人将冯侧妃移到我之前的居所去，着人好生照料。”萧璇说道。“母妃身子一向是无恙的，等她缓过气来即可，别把这儿的动静闹到外头去。”
白术的反应也算可以，马上安排人将冯侧妃抬了出去，送到了萧璇出阁前的殿中。柳皇贵妃也被扶到了靠近了窗边的一张软榻上，萧璇俯身将她的衣襟稍稍松开了一些，好让柳皇贵妃呼吸顺畅。
“母妃！”看着柳皇贵妃晕了过去，萧珺也急了，踉跄着起身走上前来。
还没等到他凑上前来，萧璇回身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脸上。
“六哥，现下这样你可满意了？”萧璇看着萧珺的脸，失望地看着萧珺说道。“六哥，那个女子还没得了正式的名分就能让六哥如此忤逆母妃，当真是厉害得很呐。”
“璇儿。”
“六哥，你这样做只会把那位岳小姐往死路上推。”萧璇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说道。“先不说她的身世到底是真是假，只她能让哥哥这样忤逆母妃，她都不配做怡王侧妃的这个位置。六嫂原本就该打杀了她，不过看在六哥的份上，她才主动提出让她做妾侍陪在六哥的身边。”
“璇儿，这件事情不是她的错，是我想让她做侧妃的。”
“能让六哥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她最大的错了。”萧璇索性狠下心来。“六嫂和六哥夫妻一场，这样的坏人便由我来做吧。”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六哥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萧璇冷冷说道，等到白术让人抬走了冯侧妃下去安置后，她扭头对白术说道。“白术去给丹橘传个话，让她即刻出宫回我的公主府去寻穗红，让穗红替我跑一趟怡王府，帮我送那位泷寒阁中的岳小姐上路。”
“这......”白术看了看殿中众人神色，一时之间有些踌躇不定，犹豫着该不该听从萧璇的吩咐。
“怎么了，现在我说的话不好使了是吗？”萧璇见白术还站着不动，柳眉微微向上一挑，沉声说道。“你放心，你不过是个替我传话的，将来出了什么事情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就不信以我的地位，难道连条人命都背不得吗？”
白术听了萧璇说的这么一番话，身子都不禁颤抖了一下，她立刻调转了身子要往门外去。
“给本王站住！”见白术真的要出去了，萧珺气急败坏地吼道。“璇儿，你这是在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六哥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会先让穗红给那位岳小姐两条路选，一条生路、一条死路，是死是生全看岳小姐自己定夺。”萧璇难得地摆正了自己的脸色，说道。“她要愿意离开帝都，我会派人一路护送，在奉上足够她十年花销的银钱。她要是不愿意离开怡王府，我只能让穗红替我了结她了。”
“公主。”萧珺被萧璇决然的话震惊到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开口的人却是从方才就一直安静的赵氏。“这样的坏人还是别由公主做了。”
“六嫂？”萧璇闻言看向了站在一侧的赵氏，赵氏对她笑了笑，那笑容十分苦涩。
“坏人由我做吧，一切且看岳小姐抉择。”赵氏笑着说道，眼角滑落一行清泪，她声音哑然。“不管今日岳小姐做了如何的选择，等到事情罢了，我会自请下堂。”
“六嫂，你在胡说什么呢！”萧璇急了。“你和六哥还有孩子呢，再说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六嫂的过错，母妃亦不会同意六嫂离开的。”
怡王府中有萧瑧的眼线，赵氏出府前吩咐了正门和侧门看守的侍卫，在萧珺、她或是冯侧妃回来之间，怡王府的门只许进不许出。
但是萧瑧布下的眼线自有传递消息的法子，在赵氏等人出府之后，就立即把昨夜萧珺和赵氏为了岳莳发生争执的事情递了出去。
萧瑧知道了此事，马上让人请来了自己身边的幕僚。
“没想到你门选出来的那个女子年纪不大，本事倒是不小。还没让我六弟沾到丁点儿的甜头，就能让他许出一个侧妃之位来。”萧瑧对着幕僚说道。“只是本来想着她先做了六弟的妾侍再图谋其他的事情，可这事情现在就闹出来，多半会被萧瑜和柳皇贵妃想着法子压下去的。就算现在这件事情被父皇得知，我能得的好处都十分有限。”
“今日一早，怡王妃和冯侧妃都进宫去了，想来眼下宫中已经得知此事了。”
“啧，若不是因为镇国公府出了事，母后称病不起，宫中也好有人照应着。”萧瑧皱眉说道。“罢了，先命人盯紧怡王府吧。”
等着柳皇贵妃缓过气来，一睁眼又见着萧珺杵在自己的面前，柳皇贵妃又想寻东西打他了。
“母妃，现在打他有什么用呢？”萧璇白了萧珺一眼，又赶忙蹲下身来劝说柳皇贵妃先平静下来。
等着柳皇贵妃坐在榻边，萧璇才把她昏迷期间的事情都与她说了。
柳皇贵妃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方才砸了萧珺两下也把心中该发的郁气散了。
“好孩子，你上前来。”柳皇贵妃招手唤过赵氏，等着赵氏上前来后，她慈爱地拉过赵氏的双手。“母妃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怡王妃这个位置只有你可以做，不说其他的，你至少为你的孩子想想。他们年纪尚小，骤然离了生母如何是好啊。”
“母妃。”赵氏之前自请下堂不过也是一时冲动，眼下想起自己的孩子不住双眼含泪。
“你放心，但凡我还喘口气，那个女子是绝对坐不上侧妃之位的。”柳皇贵妃拉着赵氏坐在了自己的身侧，对着萧珺正色说道。“现在同你说，若是那个女子愿意主动离开帝都或是留下来老老实实做个妾侍也就算了，她若执意鼓动你出头向陛下讨一个册立她为侧妃的旨意的话，不说陛下会不会同意，我是绝对不会让她活着登上侧妃之位的。”
“母妃.......”母子一场，萧珺这时候知道柳皇贵妃是动了真格了。
“六哥，我们不是不愿意成全你。”萧璇说道。“她一个罪臣之女的出身，我和母妃真想要料理了她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更别说大哥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恐怕也会做出我和母妃相同的决断，可我们的都知道真的这么做了的后果，日后六哥难免会对我们心怀芥蒂。六哥，我们各退一步吧。”
萧珺沉默了，他脸上一阵阵清白相接，站在原地不发一语。
“六嫂自从嫁给了六哥，不管遇上什么样的事情她不都是尽量依从着六哥的意思去办的。府中琐事、外头交际这些且不说，就说六嫂还为了六哥生儿育女。”萧璇指着坐在柳皇贵妃身边低头垂泪的赵氏，质问萧珺道。“六哥真的要为了一个才相识不久的女子，这样伤六嫂的心吗？将来要是那个女子同样为六哥诞下子嗣，六哥是不是还要为了他们而疏远六嫂和冯侧妃生下的孩子呢？”
“璇儿，你别说了。”萧珺抬手止住了萧璇的话头。
“六哥，可是决断好了？”萧璇盯着萧珺的双眼，问道。
“母妃，是儿子想岔了。”萧珺不敢再看萧璇的眼睛，对柳皇贵妃歉然说道。“儿子知错了，侧妃一事儿子不会再提了。”
“你真的想好了？”柳皇贵妃问道。“你要真想好了，我会让璇儿在出宫后派人将那个女子从你府中接出来。她的身份始终是个问题，等我们归置好了她的新身份，会让她以良家妾的身份被抬入怡王府。”
“事情就按照母妃的安排做吧。”萧珺不再挣扎，欣然应允了柳皇贵妃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