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女客
今日萧璇出门前和段少澜就说好了，等他下值过来镇国公府接她一起回去，所以萧璇就安心坐着陪端素郡主闲话家常。
说话间，端素郡主不免要问及萧璇孕期感受。好在萧璇虽是头胎，但是她身边人照顾她都十分尽心。早先平安抵达江南的萧珺派人递了信回来，萧璇心中没了惦记，身体便好了许多。
下午的时候，萧璇和端素郡主正说着话呢，外头突然热闹了起来。
有侍女过来传话，说是楚姐儿回来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楚姐儿和一个看起来与她年纪相仿的俏丽少女一同携手走了进来。
少女嬉笑着走进来的时候，萧璇正好抬头望过去，不料她的视线就和那个没曾谋面过的少女撞了个正着。
“见过嫂嫂。”楚姐儿冷不丁地见了萧璇，立刻松了那少女的手跑到了萧璇跟前。“嫂嫂今日过来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要知道嫂嫂今日过来我就不出门玩耍了。”
“你这不也回来了吗？”萧璇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楚姐儿身上，笑着和她说道。“楚姐儿今日玩得开心吗？”
“开心！”楚姐儿这时候想到了方才自己带回来的少女，赶忙调转回头将那个少女拉到了萧璇的跟前，向萧璇介绍道。“嫂嫂，这是贤王府里的灵表姐。”
“萧韵灵给昭月公主请安。”那个少女很是从容地向萧璇行了礼。
“起来吧。”萧璇歪着头，抚着肚子转头冲着端素郡主问道。“这位妹妹瞧着眼生，不知道是贤王府中哪位堂叔的千金？”
“灵姐儿是我三哥的庶长女，我三哥外任五年才回帝都没多久，灵姐儿没怎么出来过，公主瞧着眼神也是正常的。”端素郡主见了自己的亲侄女却不是很热情的模样，只微笑着和萧璇说道。
萧璇想了想，贤王的三子的确是外放多年的，面前的这位灵姐儿应该是随父上任去的，不然以她出身贤王府，即便是庶出，萧璇也不会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原来这位妹妹是莐堂叔的长女。”萧璇温婉地笑了，和萧韵灵笑着说话。“今日不知道楚姐儿会带着妹妹一起回来，我这头一次和妹妹见面，却没带什么见面礼给妹妹。”
说罢，萧璇撸下了自己手上一串璎珞珠串递了出去。
“妹妹若是不嫌弃，先收下这串珠串吧。”
“公主，灵姐儿比你还大两岁呢。”端素郡主忽然出声提醒道。
“什么？比我还大上两岁？”萧璇着实有些意外，因为瞧着萧韵灵身量生得娇小，眉目亦是娇弱，个子比楚姐儿还要稍矮一些。“不过我瞧着灵姐儿生得娇小、可爱，真看不出来年纪竟还比我大呢。”
萧璇意外归意外，很快就改了对萧韵灵的称呼。
萧韵灵是贤王三子的庶长女，她的父亲不是贤王妃的嫡子，只是个庶子，为人算是老实、正派。不过贤王府上子嗣众多，像萧韵灵这样庶出的庶出女孩儿是没有郡主的位份的。
“谢过公主。”萧韵灵容貌俏丽，五官柔和，唯独一双眼睛生得有些招摇，细长且媚气。
萧韵灵仍旧上前接过了萧璇递出去的珠串，按照规矩写了礼。虽然她和萧璇一样都姓萧，可她的身份就要比贤王府正经有位份的小郡主们要差上许多了。
“不客气。”萧璇觉得萧韵灵看上去是谨小慎微的模样，可打从她进来见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开始，她一直就在悄悄打量着自己。“若是下次还有机会再见面，我一定会再补上一份合适的见面礼。”
“对了，楚姐儿。”此时端素郡主开了口，对着楚姐儿问道。“今日你出门一趟，怎么还偏把灵姐儿拐带回来了？”
“母亲，是我在外祖家显摆了上次和嫂嫂进宫那次，皇贵妃娘娘赏给我的兰花。”楚姐儿笑着上前和端素郡主解释道。“没想到灵表姐也喜欢兰花呢，我就邀请她回来看看。”
“哦。原来是这样啊。”端素郡主笑着摸了摸楚姐儿的脑袋，看了一眼萧韵灵后说道。“灵姐儿既然是来看兰花的，那现在就让楚姐儿带你去她的院子好好赏花吧。如今天黑得愈发早了，千万别误了回府的时辰，让你父亲、母亲为你担心。”
萧韵灵一直低着头很是乖巧地站在那儿，听了端素郡主的一番话，才惊讶地抬起头来。
萧璇听了端素郡主的一番话，也十分讶异地看向了端素郡主。
端素郡主这番话说得客气，可话里的意思缺不客气。
端素郡主为人一贯温和，别说萧璇了，就是打小在她身边长大的楚姐儿都没见过端素郡主这样说过话。更别说萧韵灵本就出身贤王府，还得喊上端素郡主一声姑姑呢。
“是，姑姑的教诲我记下了。”萧韵灵很快调整好了表情，温顺地答道。
“母亲。”楚姐儿不知道其中原因，就看向了端素郡主。
“楚姐儿，我和公主还有话要说。”端素郡主却打断了楚姐儿的话。“不太适合你们这样的闺中女孩听，你带着灵姐儿去你的院子赏花吧，好好待客。”
“哦。”楚姐儿虽然心中仍有疑问，不过端素郡主都这么说了，她仍然乖乖地应了。
看着楚姐儿和萧韵灵手拉着手一起出去了，萧璇才转头和端素郡主问道。
“这位灵姐儿比我还要大两岁，婚事还没有定下来吗？”
“灵姐儿五年前随父外任，她的嫡母和生母都留在了贤王府没有一同随行，所以这才蹉跎了择婿。”端素郡主答道。
“为什么要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随莐堂叔外任呢？”萧璇听罢心中更是疑惑，端素郡主待人向来是温和的，为何对萧韵灵却是如此呢。
“她嫡母身子弱，她是庶长女，自小也是学过了打理家事、掌管内院的。”端素郡主的神色滞了片刻，和萧璇解释道。“她嫡母无法随行，生母身份不够，只有她的身份适合，所以家中才会安排她随同我三哥外任。”
“原来如此，没想到灵姐儿生得小巧，却是可以单独掌家的。”
萧璇却不知，五年前萧韵灵若是不随行父亲外任出帝都，恐怕就要被家中送到佛堂去了。
端素郡主没想到萧韵灵竟然还惦记着段少澜，时隔五年了，她竟然还能通过楚姐儿往镇国公府凑。
端素郡主想了想看了一眼萧璇，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话都要溜到嘴边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段少澜和段少游不一样，五年前他能拒绝萧韵灵一次，五年后他必然还是看不上萧韵灵的。
更别提他和萧璇的夫妻感情和睦，再不过多久萧璇也要临盆。
萧韵灵想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混到萧璇面前去，端素郡主决定还是等萧璇顺利生产过后再将五年前的事情告知萧璇。
萧韵灵着实没想到五年的时间过去了，端素郡主对自己的防备心竟然没有丝毫减少。
若不是今日那位昭月公主坐在身边，只怕自己的这位姑母恨不得当时就撵了自己出镇国公府。
“灵表姐。”楚姐儿看着出神的萧韵灵，唤了她一次见她没有反应，又提高了声音唤了她一声。“灵表姐？”
“嗯。”萧韵灵连忙答应了一声，不过她瞧着楚姐儿见她的反应，五年前的事情楚姐儿应该是不知情的。“楚姐儿，公主和澜表哥的感情怎么样啊？我瞧着公主的肚子那么大了，怕是没多久就要生产了吧？”
“哥哥和嫂嫂一直很好呢。”楚姐儿点点头。“母亲说过，嫂嫂大概还有两个月便要生产了，到时候我便是要做姑姑的人了。”
“这样啊。”萧韵灵眼前不免浮现出了段少澜的英俊眉目。“公主经常会来府上吗？”
“是啊，嫂嫂隔三差五地就会过来坐坐。”楚姐儿说道。“灵表姐问这个做什么？”
“无事，无事。”萧韵灵心中暗笑一声。“我们赏花吧。”
“好啊。”楚姐儿懵懵懂懂，马上拉着萧韵灵去看柳皇贵妃赏给她的名贵兰花去了。
傍晚，下了值的段少澜来了镇国公府。
“澜哥儿，今日你先带着公主回公主府吧。”段少澜刚进门还没和端素郡主说上两句话的功夫，端素郡主竟然这样说道。“公主如今月份大了，该少出门了，今后要是无聊了，派人过来说一声，我再带着楚姐儿、滨哥儿过去陪公主说话。”
端素郡主今日的反应着实反常。
萧璇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自己身侧的段少澜，段少澜握住了她的手，安抚似的捏了一下，低头冲她笑了一下。
“母亲这是怎么了？”段少澜问道。“平日这个时候不都会留着我们用了晚饭再走嘛？”
“今日府上来了女客，是你不方便见的人。”端素郡主一直让人盯着楚姐儿的院子，知道萧韵灵还一直滞留并没有离开镇国公府，她是打心眼里不想让萧韵灵再见到段少澜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