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蛊师长老
这件事发生得比较蹊跷，僵尸蛊过于阴邪，并不是一般的蛊师可以炼制的，可现在居然出现在了白苗寨，我甚至怀疑苗寨中是不是存在蛊师用活人在试蛊。“不管怎么样，先把斧子娘交给婆婆再说，这里的事情不太寻常。”陈玄一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对我说道，
“你之前不是讲过，宁台市也有僵尸蛊出现吗？这玩意只有苗疆的蛊师才能炼制，会不会是同一批人在作祟？”
“不清楚，”我摇头，语气略带点无奈，“婆婆似乎不太愿意提及关于僵尸蛊的事情，或许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缘由，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人送回去再说。”
我和陈玄一去树林里砍了几根木棍，制作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随后将已经被我们控制住的斧子娘绑在上面，抬着她返回到了苗寨之中。
可刚到苗寨大门口，巴熊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双手环抱在胸，很戒备地看着我们，“你们半夜去哪儿了？为什么三婶会变成这样？”
看样子，我和陈玄一白天在祠堂说过要检查斧子尸体，并且半夜偷偷溜出来的事情，引起了巴熊得疑心，和苗人打交道，如果不问青红皂白地触犯他们的禁忌，绝对是件很不好的事情。
我看了看陈玄一，他立马从怀里掏出了黑花婆婆给我们的那块牌子。
巴熊缓步走上来，凝目一瞧，脸色顿时多了几分严肃，点头道，“原来是大祭司交代你们做的，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见事情也瞒不住，便起身对着巴熊说道，“巴熊叔，你听说过僵尸蛊吗？”
“什么！”巴熊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极度难看，咬牙切齿地说道，“难道那条老狗已经决定对我们宣战了吗？”
“你指的人是谁？”我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没……没什么。”
巴熊楞了一下，下意识摇了摇头，也许是觉得糊弄不过去，才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两位，其实苗疆这个地方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很平静，可每个寨子之间却存在着不少摩擦，我们有一个敌对的寨子，里面存在很多蛊师……”
“这个我知道，不是黑云苗寨吗？”陈玄一马上接口说道。
“嗯，你们曾经护送过圣女一段时间，想必也清楚我们和黑云苗寨的恩怨，”巴熊点头，顿了顿，又指着斧子娘说道，“如果三婶中的真的是僵尸蛊的话，凶手就只有黑云苗寨，因为除了他们根本没人会炼制这么邪恶的东西。”
我心中一震，立马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除了黑云苗寨那帮人之外，整个苗疆中不会再有蛊师炼制僵尸蛊了？”
巴熊想了一下，随后摇头说道，“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我们的大祭司，还有寨子里的一位老人，也会炼制这个东西，其他寨子也不敢保证就一定不会有人用，不过……目前来看，黑云苗寨的嫌疑绝对是最大的！”
“这件事，必须交给族长和大祭司共同定夺，你们先把三婶送到大祭司那里去，我和族长稍后就来！”
看来巴熊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再计较我和陈玄一鬼鬼祟祟出寨子的事，撂下这句话，扭头就跑进了苗寨。
我和陈玄一也赶紧抬着斧子娘，重新来到了黑花婆婆的住处。
我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下门，屋子里很快就有灯光亮起来，随后传来黑花婆婆清冷的声音，“进来吧，是不是调查出什么了？”
“婆婆，斧子娘中了僵尸蛊，你赶紧替她看看！”我赶紧推开门，带着斧子娘走进了内室。
没等我把斧子娘放在地上，黑花婆婆立即迎了上来，伸手在她眼皮上翻动了一下，望着斧子娘眼球中盘满的密集血丝，脸色很沉重，
“你们先出去，我马上给他解蛊，解蛊的过程或许有点恶心，别看了！”
“好！”我和陈玄一赶紧点头，双双退了出去。
刚走到小院外面，巴熊已经领着一个八十来岁，体态十分苍老的苗族老头走向了我们。
这老头头上裹着白头巾，上面还插着很漂亮的飞禽羽毛，巴熊靠在他身边轻轻搀扶着他的胳膊，表情很恭敬，想必就是白苗寨的族长了。
而除了族长之外，还有个看起来更加苍老的老头，也跟着出现了，他精神矍铄，身上披着破破烂烂的麻衣袍子，瘦得只剩皮包骨，脸上皮肤很黑，然而一对眼睛却像夜猫子一样，特别有精神。
我心中一震，这个跟在族长身后，一直默不吭声的老头，带给我的威胁感很重，假如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白苗寨的某一位长老级别的人物，而且同样精通练蛊。
看来巴熊之前说的话没错，白苗寨除了黑花婆婆之外，还藏着其他高手。
“两位，你们怎么站在外面？这是我们的族长！”巴熊走上来，对我和陈玄一打了声招呼，然后郑重向我们引荐苗人族长。
这些大人物总是深居简出，一般人很难看到，尽管我和陈玄一在白苗寨住了半个多月，这还是头一次和这位苗人族长打照面。
“族长好！”我和陈玄一赶紧上前，很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早听说苗寨中来了两位客人，我本来早就应该见见你们的，可惜年纪大了，身体不便，两位小兄弟别太介意。”这个风烛残年的老族长为人很客气，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跟我们打了声招呼。
随后，巴熊又向我们介绍起了另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这是黑巴长老，也是我们苗寨除了大祭司之外的第一蛊师，这次事关蛊毒，他是专程前来帮忙的。”
这个黑巴长老神情有些孤傲，只是象征性地对我和陈玄一点了点头，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正要说话，院子里却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透过窗户中投射出来的影子，我们看见斧子娘似乎正在房间里拼命挣扎。
“怎么回事？”巴熊脸色一变，问道。
我拦住巴熊，让他稍安勿躁，“婆婆正在给她解蛊，让我们稍微等待一会。”
“僵尸蛊，我能嗅出它的气味！”那个黑巴长老脸色一沉，根本不理会我和陈玄一的告诫，抬脚就闯进了院子。
“你……”陈玄一刚想去拦，我便抓住了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
“你们别介意，长老性子比较急。”
巴熊很尴尬地笑了笑，凑到我和陈玄一耳边，轻轻说道，“黑巴长老曾经也是竞争大祭司的有力人选，不过后来却在斗蛊中败给了现任大祭司，所以几十年都把自己闷在密室中养蛊，如果这次不是听说又僵尸蛊出现，他可能根本不会出来。”
我“哦”了一声，看来大祭司这个位置，觊觎它的人不少嘛，我实在搞不懂这些名利权势究竟有什么好争的。
屋子里的惨叫声还在继续，黑巴长老闯进院子后，里面却同时传来两道闷哼，紧接着，一团黑色的肉瘤被抛了出来，“啪”一声摔在地上。
我们还没反应，那肉瘤中居然长出了十几根粗壮的触角，整个炸裂开，露出了隐藏在其中的丑陋大脑袋，嘴角生长出两根很尖锐的长牙，从地上一蹦而起，扑向了我们。
屋子里随即传来一道提醒声，“快把它拦住，僵尸蛊必须依靠寄宿在活人体内才能生存，现在它被我逼出来，一定会疯狂地寻找目标！”
不过她交代，我和陈玄一已经纷纷摸出了法器，对准那团黑乎乎的肉瘤砸过去。
僵尸蛊离开了人体，能力并不强，只要小心别被这玩意直接接触到皮肤，还是很好对付的。
“你们走开，让我来对付！”我用棺材钉把僵尸蛊挑开，屋子里却突然射出一道人影，黑巴长老手中抱着一个瓦罐，将这玩意狠狠扣在了里面，用一张黄布封好，又咬破中指，在黄布上画起了几道弯弯曲曲的符咒。
僵尸蛊在黄布上挣扎着撞击了几次，可每次都会被弹回去，很快就老老实实待在里面不再动弹了。
“这是什么？”陈玄一脸上带着好奇，问道。
“这是专门为了培养蛊虫炼制的器皿，任何蛊虫进去之后，都没有办法逃出来。”黑巴长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神情倨傲地解释道。
他这表情让我不太爽，总觉得这老头有点倚老卖老的感觉，这时候，屋子里却又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你们可以进来了。”
“走！”得到黑花婆婆的允许，我们赶紧走进了内室，房间里一片凌乱，到处都是被斧子娘撞倒的桌椅板凳，黑花婆婆用充满歉意的口吻对族长说道，
“不好意思，寒舍招待不周。”
族长和她客气两句，没说什么，反倒是黑巴长老口中传来不阴不阳的声音，“哼，黑花妹子，你老啦，连替人拔个蛊都这么费劲。”
黑花婆婆看了他一眼，笑道，“大长老，你也在。”
“我听巴熊这小子说，有族人中了僵尸蛊，所以特地出来看看。”黑巴长老点点头，将目光转向正躺在床上，陷入昏睡的斧子娘，问道，“就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