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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养生系统(慢穿) 第595节

  哥哥李旦说:“阿娘,我想吃白糖糕。”
  小太平的气势丝毫不弱:“阿娘,我要吃红糖糕。”
  萧靖:“……”
  他不理解,白糖糕和红糖糕有什么区别呢?不就是糖的颜色换了一下而已,其实吃着差不多。
  你们动动脑子,好歹换个小蛋糕小蛋挞啥的啊。
  李旦和小太平无法互相说服对方,没办法,萧靖按照孩子们的意愿下单了。他自己点了一道小炒肉,张嫣点了一道辣炒豆芽。
  两道肉菜、一道素菜、一道素羹、两份点心。
  这对于皇帝而言,已经很简朴了。小太平吃完饭把嘴一抹,恰好今天没什么作业,便跑出去找人玩耍。她跟哥哥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加上有年龄差,玩不到一块儿去。三姐姐在宫外的府邸,离得有点远,她一双小短腿跑不到那么远。
  但是她可以去东宫找五嫂玩。
  五嫂的肚子大了,阿娘说里面有她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她好喜欢哦。五哥没时间陪五嫂,她可以去陪陪五嫂。
  小太平竭力装出来“稳重”的样子,再过几个月,她就是当姑姑的人!她不再是家里最小的那个,她也是长辈了,她可以给小侄子发红包!
  “五嫂,小侄子吃了吗?”太平公主认为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儿子,都说小孩子眼睛亮,她这样说,容娘特别高兴。
  “他吃了,小太平呢?你要不要吃牛乳包?”
  容娘这里长期备有点心,张嫣虽然提倡节俭,但是儿媳妇怀着身子,萧靖让她饿了就吃,不要有负罪感。她端出来一盘包子,里头是牛乳做的馅儿,阿娘说多吃牛乳能补钙。
  钙是什么,容娘不太理解,但这不妨碍她学习皇后的经验。
  小太平摸了摸鼓鼓的肚子,遗憾自己多吃了两块红糖糕,这会儿肚子没有多余的位置:“五嫂,我不饿,点心留着小侄子吃吧。我吃了一碗饭,豆芽、糖醋里脊、小炒肉还喝了两碗冬瓜汤。冬瓜没有味道不好吃,八哥点的白糖糕不如我的红糖糕好吃……”
  李弘刚好站在门口,听着这话皱起眉头。耶耶在朝中提倡节俭,一顿饭只吃一个菜,怎么妹妹在搞阳奉阴违?
  不对,太平年幼,她是跟着耶娘一起吃饭的。
  所以第二天,太子见到圣人的时候,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想问又不敢问。李弘以为耶耶光说不做,父亲在他心目中的伟光正形象轰然崩塌。
  张嫣留意到儿子的异样,问:“弘儿说吧,你这是有什么事?”
  “儿臣昨日见妹妹用膳,菜式颇多……”李弘绞尽脑汁,只想迂回地把意思表达清楚。他害怕自己说得太直白,惹父亲生气。
  耶耶既是他的父亲,又是天子。
  “哦,这样啊。”张嫣一脸坦荡,“朕只点了一道素菜,其余菜式都是你的弟弟妹妹选的。朕教会他们分享的美德,将各自的一道菜共享。”
  李弘:原来如此。
  太子品过味儿,耶耶这样做,大概、也许、好像——
  不算有错?
  李弘收到消息,说赵国公长孙无忌的身体不太好,这几天老人家生病了。这位舅公平日里并无犯错,又是两朝老臣,李弘打算去探望一下老头子。
  太子是踩着饭点去的。
  长孙无忌有十几个儿子,除去分家建府、到地方上任当官的,还有六个儿子陪在身边。只见长孙老头坐在大圆桌的上首,能上桌的都是得宠的儿子和孙子,甚至有穿开裆裤的小重孙。
  长孙家的饭桌说不上有错,颇有向圣人看齐的意思。
  长孙无忌看到太子过来,特别高兴。他要请太子吃饭,瞧着脸色红润,压根不像是生病的人。
  “唉,臣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没胃口啊,吃饭都不香。”
  “圣人仁慈,将这个圆桌赐予臣。”
  “臣别无所长,倒是家中人口多。太子想要就食,不妨来臣家里坐坐。”
  李弘:“……”
  哼,舅公这是炫耀他家儿子多?
  以后他也会有很多儿子的!
  太子心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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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1章 李治不头疼(93)
  ◎唐高宗的儿子建议在沙苑安置流民◎
  八月, 长安附近的流民不减反增。
  由于干旱,很多地方的作物受到影响, 秋收眼看着是不成了。对于颗粒无收的穷苦人而言,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难道等天寒地冻的时候逃难吗?
  夏秋之际逃难,地头有野菜和草籽,榆树皮亦可食, 好歹饿不死人。等到冬天北风飘飘的时候,别说是野草,便是地里冻硬的黄土疙瘩都能把人的牙齿崩掉。即使能混两口吃的, 极寒的天气能把人冻坏, 到那个时候注定是死路一条。
  李弘琢磨了一晚上,提议用沙苑之地来安置长安一带的流民。沙苑属于长安周边的小镇,距离都城大约一百多里, 骑快马一天能到。
  “沙苑”二字顾名思义, 是一片沙草地,位于渭水和洛水之间。这个地方不缺水,从前是一片水草丰美的地方,是历朝历代的皇家牧马场所,大唐在此地设置牧马监。很多特供长安的军马,都是从这个地方出来的。
  这个年头,是人重要还是马重要?
  太子以为, 是人更重要一些。
  李弘献言:“儿臣认为,官府应当组织兵力,将长安附近的流民统一引导至沙苑,后续安排他们落户、开垦、耕种。”
  这样既能给流民一条生路, 又能减少他们给长安带来的治安压力。这些人分完地, 上了户口, 等年景好的时候,朝廷可以适当征税。
  能当有吃有穿的纳税大户,谁愿意当躲躲藏藏的黑户呢?
  “弘儿想得周全。”张嫣回来跟萧靖讲太子的方案。
  萧靖认为儿子的这个安置方案可行,可是他有点不放心:“我下午到安安的食邑上转一圈,看看城郊的情况如何,流民多不多。”
  不亲眼看过,他总不放心。当皇帝有一样不好,底下的臣子们都喜欢报喜不报忧,粉饰太平。如果哪天大臣们说大祸临头,估计是叛军攻进来,皇帝离自杀不远了。
  张嫣握住他的手:“舅舅,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萧靖帮老婆按摩一下头部的穴位,“你身体不好,前几天还头疼。下午多热啊,我怕你出去中暑晕倒了。”
  李治是天生的富贵命,不能晒不能冷不能熬夜不能累着。
  张嫣没有死要坚持,她点了五六个武艺好的金吾卫,让他们护着娘娘外出。侍卫们早已习惯皇后偷偷出宫的行为,见怪不怪。
  欸,都是圣人惯出来的!
  萧靖换上一身男子的装扮,把脸涂黑了,带人骑马去到安安的食邑附近。河水的水位又下降了一点儿,河床的黄沙扬起来,河水变得浑浊不少。他沿河行骑马大约两三里,不但看到有人打水留下的脚印,更看到有动物的足迹。
  干旱的时候,水就是救命的东西!人可以五天不吃饭,但三天不喝水就要死了。
  “先生,那边好像有人!”有眼睛尖的金吾卫有发现,指着某个方向高声道。他们称呼皇后为“先生”,这是娘娘之前提过的。
  “走,去看看。”萧靖从马背上下来,他也看到了,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不对,刚刚算少了一个,女子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小娃娃。
  金吾卫把三人搬到阴凉的地方,萧靖先将女人扶起来,他摸到她的手和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只是她的嘴唇干裂发白,好像很久没喝到水。他松了一口气,从马背上解下来水囊,给女人和小娃娃喂了一点儿。
  他看向昏过去的“男人”,也稍微探了一□□温,然后他皱起眉头——
  这也是个女的?
  此人的手和脚比寻常男子小一圈,脖子没有喉结,嘴唇上没有胡茬。若是一般流民,流浪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胡子早冒出来了。定是两个女人带着孩子一路逃亡,大概是怕被人欺负,其中一个身量稍高的女人扮作男人。
  萧靖心道一声“对不起”,他往前摸了一把,有胸,更确定这个人是女的。
  他看向跟来的金吾卫,吩咐道:“你们把她们带过去村里稍作休息,等人醒过来之后,再让官府的人把她们带过去沙苑。”
  侍卫齐声道:“是。”
  其中一个女人怀里的小娃娃,小脸看着大约半岁,小眼睛紧紧地闭着,连哭声都没有。要不是萧靖探到鼻息,他差点以为这个小娃娃死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块糖,放在小娃娃的舌尖。大概尝到一丝丝甜味,小娃娃弱弱地睁开眼,咿呀了两声。
  他们一行人去到村口,出示过公主府的对牌,巡逻的男人才把他们放进去村里。听闻最近有好多流民涌入长安,食邑上的人们都紧张极了。
  人饿起来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听闻有恶人会抢夺粮食,还偷小孩子吃!
  村里的人一致认为,安定公主让他们吃饱,又提供住的地方,他们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捣乱!
  他们原是安安买来的奴隶,替公主耕种生产,劳作的成果都是公主的私产。这里家家户户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因为对生活的渴望,竟然结结实实地拧成一股绳。
  男人们自发组织起来,每日巡逻三次,更有上了年纪的老人镇守在村口和村尾。五岁以下的孩子都不让到河边玩,就怕有人循着河流儿来,把孩子给抓走了。
  “是武娘子!”种黄瓜的刘娘认得萧靖的样子,迟疑道,“您今日这装扮……”挺爷们的。
  萧靖打着哈哈:“怕外面不太平,所以都是穿的男装。刚才我们沿着河走,捡到这几个人,不会麻烦你们很久,等她们醒来就让走。”
  刘娘唠叨道:“不麻烦,不麻烦。”
  这位妇人算是个热心人,她看着这“一家三口”晕过去,赶紧让人把她们搬到屋子里。萧靖以一块糖为酬劳,拜托刘娘的女儿大丫在灶眼上生火,他往锅里丢了三四块红糖,熬出来浓浓的几碗红糖水。
  几碗红糖水下肚,不多时,女人和她女扮男装的同伴都醒过来了。村里有奶羊,有好心的妇人给了一碗羊奶,外来的小娃娃喝完奶很精神。
  “这里是哪里?”翠翠虚弱地睁开眼睛,她饿坏了,好几天没有喝水,只吃了一些野菜填肚子。
  萧靖的眼神中有着审视:“这里是安定公主的食邑,你可以在这里稍作歇息,然后跟随官府前往沙苑。”
  翠翠把儿子抱在怀里,见儿子没事,感激涕零:“谢谢,谢谢恩人。”
  同伴兰花见孩子和翠翠都没事,刻意压低声音说话:“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若不是有你们救命,某的妻子和儿子性命难保……”
  萧靖挑了挑眉,暂时没有反驳。他知道这个人女扮男装,他看破不说破。
  兰花揽着翠翠和孩子,回忆起自己这两个月以来艰难的日子,差点也想哭。
  她小名兰花,已婚,没孩子。翠翠是她的邻居,已婚,孩子才几个月大。因为她们的男人一同被征入军队,两家人又住得近,所以兰花和翠翠在东山村互相扶持,关系颇为亲近。
  按理说,她们这些家里有田,有房子的女人,是不应该成为流民的。
  可惜遭遇了天灾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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