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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新帝 第51节

  “废物东西,出去领三十军棍,继续给本王去找,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到骊山行宫。”荣王又一脚踹向长禄的胸口,长禄捂着受伤的胸口,躬身退了出去。
  荣王又看向闭眼坐在镜前的太后,瑾言正在为她梳发,镜中那涂得鲜红的唇,微微张合。
  “太后娘娘,请拟旨吧!”
  姜嬛慢条斯理将手搭在瑾言的手臂上,瑾言跪在一旁,替姜嬛涂丹蔻,姜嬛抬手欣赏那染得鲜红的指甲。
  此刻太后倒是没了昨夜荣王的人闯进来时的半分慌乱,神色从容淡定。
  “荣王急什么?荣王可想好了?若是皇上带兵杀了回来,荣王便是坐上那个位置,只怕也坐不长久啊!毕竟皇上手里还有齐国公,有潜龙卫。朝中大臣也不会承认荣王当皇帝,毕竟本宫也只是一介女流,得先帝庇佑,从旁协助皇帝,这才得以保全自身,大熠的天下最终还是你们姓魏的说了算的,不是吗?”
  姜嬛说的都是事实,便是他拿了懿旨,杀进皇宫,但只要魏颐还活着,便始终是个心头大患,况且他有先帝的遗诏,朝中大臣只会认魏颐这个皇帝。
  姜嬛的话戳到了荣王的痛处,他想当皇帝,便必须杀了魏颐。
  毕竟还有不少朝中大臣都支持拥护皇帝。
  可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从他决定带兵谋反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况且,她也知道姜嬛和魏颐不睦已久,说不定这只是她的缓兵之计,煽动他去对付魏颐,借他的手,想要除去魏颐这个眼中钉。
  “此事不劳太后费心,本王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皇上他不可能活着回到骊山行宫。”
  皇城里也安插了他的人,无论是在郦山行宫,还是在皇宫,只要皇帝一出现,他便下令格杀勿论。
  他一把捏住姜嬛的下颌,“太后打的是什么算盘,本王一清二楚,太后放心,若是本王当上了皇上,一定会好好孝敬太后,本王定会和太后一条心,来人,替太后磨墨!”
  他的手掌缓缓用力,仿佛能听到骨头发出脆响。
  瑾言准备出手,却被姜嬛用眼神阻止。
  姜嬛拿起笔,写了几个字,却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笔,那墨溅到荣王的脸上,荣王暴跳如雷,一把掐住了姜嬛的脖子,“本王不是父皇,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若不识时务,本王便掐死你,送你去地底下和父皇团聚。”
  第41章 第41章
  ◎宛若一对恩爱夫妻◎
  姜嬛突然大笑, “好啊,你掐死本宫,那你也得不到继位诏书。”
  “好啊。”荣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摔在软塌上,“不写吗?本王有的是办法慢慢地折磨你。”
  荣王大笑了一声, 轻拍手掌,两名五官清秀,眉眼和陆庭筠生得有几分相像的伶人被押了上来,是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刘氏兄弟, 刘氏兄弟吓得浑身发抖, 哭哭啼啼地跪地求饶,“求太后娘娘看在奴服侍娘娘还算尽心的分上, 求太后救奴性命。”
  “听说这两兄弟最得太后宠爱,太后真的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吗?”
  荣王一声冷笑,“来人, 上鞭刑。”
  细长的鞭子抽打在皮肉上, 刘氏兄弟被打得皮开肉绽,疼得在地上打滚,痛苦哀嚎,刘氏兄弟弱不禁风,十鞭下去,嘴角溢出了鲜血,痛苦地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了。
  姜嬛仍然闭上眼睛, 好似对那两兄弟的死活浑然不在乎。
  终于那两个伶人被打得气息微弱, 喊叫声也越来越弱。
  最后只剩下那一声声抽打在皮肉上, 偌大的寝殿回荡着鞭子抽打的沉闷骇人的声音。
  荣王的手下见那两个伶人被打得没了声响,便去探刘氏兄弟的鼻息,而后收了鞭子,对荣王回禀,“殿下,人已经断了气。”
  姜嬛那贱人果然铁石心肠,她最得宠的两个男宠死了,她居然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似在沉思。
  直到人死了,姜嬛这才缓缓起身,赤足踩在绒毯之上,从那两个人的尸身上跨了过去。
  她款款走到荣王的跟前,“无论是谁当皇上,本宫都是太后,本宫愿意助荣王登上皇位,荣王可愿和本宫做个交易?”
  姜嬛有些嫌弃地捂住了鼻尖,那股难闻的血腥气实在太熏人了。
  她对瑾言摆了摆手,“将他们从本宫的寝宫扔出去。”
  又对荣王说,“荣王不介意吧!”
  “当然。”荣王冷笑着轻哼了一声。
  直到那两具尸体被拖了出去,姜嬛好似松了一口气。
  “本宫可助荣王登上高位,但本宫有一个条件。”
  荣王见姜嬛突然想通了,心中大喜,只要他拿到诏书,再杀了魏颐,便能稳坐皇帝宝座。
  他恭敬地双手奉上茶盏,“太后娘娘请用。只要娘娘说到做到,无论什么条件,儿臣皆可满足母后心愿,儿臣的母妃死的早,从今往后,儿臣必会将太后当成亲生母亲孝敬。”
  荣王和姜嬛同岁,又因他常年沉迷酒色,已是头发花白,眼眶深陷,眼角满是皱纹,看上倒像是姜嬛的长辈。
  当他舔着脸喊出母后,姜嬛的内心一阵恶心作呕。
  “本宫只要一个人,陆庭筠。”
  荣王不假思索地道:“好,本王答应母后。”
  陆庭筠此人不好驾驭,留在他的身边将来必成祸患,此人心思城府极深,必不会为他所用。
  况且,姜嬛定然也发现了陆庭筠的背叛,能借姜嬛之手除去陆庭筠,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免得他以后登上皇位,还要分心来对付陆庭筠。
  “请荣王给本宫三日,本宫必会拟好继位诏书,并当着百官的面宣布让荣王殿下继位的消息,不过荣王殿下是不是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了?”
  荣王有些困惑地道:“敢问母后,到底是何事?”
  “魏炎。”姜嬛端起了手里的茶盏,捧到嘴边。
  皇帝下落不明,日后落在他的手中也早晚一死,魏颐死了,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却还有一个魏炎。
  姜嬛把玩着手里的杯盏,“本宫想得透彻,皇帝总是与本宫作对,魏炎是他的儿子,本宫也不想再养个白眼狼来给自己添堵,既然本宫要将大熠的江山交到你的手里,自然也要替你扫清了所有的障碍。”
  荣王谄媚一笑,“多谢母后指点儿臣,儿臣静待母后的好消息。”
  总算将荣王打发走了。接过瑾言剥好的橘瓣,用那种酸酸的味道压下心底的恶心,眼泪也终于落下,毕竟陈氏兄弟一直尽心服侍她,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荣王生生打死了他们。
  “好好安葬了吧!”
  “是。”
  姜嬛抹去眼泪,“陆庭筠何在?”
  “太后娘娘可是怀疑陆相?”瑾言恭敬地跪在地上,递上了茶盏。
  姜嬛接过茶盏漱口,“胭脂坊掌握着朝臣和番王的动向,陆相不会不知荣王带兵入京这样大的事,胭脂坊不是查不到,而是消息被人压下了,你不觉得自从陆庭筠接管了胭脂坊以后,寿康宫再也收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她此前便对陆庭筠有所怀疑,只是没想到陆庭筠会与荣王勾结,助荣王夺江山,不,荣王没有这个本事,定是陆庭筠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
  “娘娘睿智,陆庭筠此人并非善类,他假意投靠娘娘,实则是别有用心,奴婢还有一事禀告,关于何小公子之事,奴婢也查到了一些眉目,何小公子被送去了青州,何小公子到了青州便改名改姓,有人将他托付给一对无儿无女的夫妻养大。奴婢已经查到了,是一户许的人家,男的是教书先生,家世清白,白白得了这样大一个儿子,宝贝得很。青州是荣王地盘,奴婢怀疑此事是陆相所为。”
  若不是胭脂坊传递消息出了问题,姜嬛难以相信陆庭筠竟会背叛了她。
  多亏陆庭筠帮她善后,悄无声息地除去了秦简泊,又帮她扫去障碍,拔除了赵明渠这个眼中钉,况且他已经官居宰辅,为何要放弃大好前程,与自己作对?
  但如今细想来,姜嬛便越是觉得不对劲,当年陆家的大案,是肃王策划,皇上和秦简泊皆参与其中,也是她默许授意的。
  秦简泊主审此案,赵明渠带着圣旨前去陆府抄家。陆庭筠看似在帮她,他的真实意图其实是假意投靠,伺机报仇。
  陆庭筠看似对她衷心耿耿,实则是潜伏在她身边的一条狼,趁她不备,再给她致命一击。
  瑾言以为姜嬛不信她的话,便又补充道:“奴婢是带着何家的老仆前去辨认的,已经确认是何小公子无疑。”
  姜嬛示意瑾言不要再说了,她一把将手中的橘瓣捏碎,汁液四溅,瑾言赶紧挪跪上前,用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拭手中往下滴落的汁水。
  “好啊,胆敢背叛本宫,本宫也要让他尝尝这刻骨铭心的滋味。”
  半个时辰后,一个小太监匆匆而入,在瑾言的耳边说了几句,瑾言替姜嬛披上领口缀着狐毛的披风,扶着她站在高高的楼阁上,姜嬛向下俯瞰,便见到缓缓驶入骊山行宫的那辆马车。
  马车缓缓停下,陆庭筠搀扶着崔莺走下马车,下车时,崔莺没站稳,陆庭筠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后腰,崔莺红着脸,“多谢陆大人。”
  陆庭筠顺势将她拥在怀里,崔莺嗔了他一眼,“小心被人看见。”
  崔莺脸红羞怯地模样落入姜嬛的眼中,她用力抠着裙摆上那颗硕大的东珠,东珠滚落在地上,滚进了楼阁上木板的缝隙中。
  姜嬛双手环抱于胸前,紧紧地抱着自己。
  十月的骊山很冷,冰冷刺骨的寒风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她想起漫漫长夜再也无人陪伴在她的身边,再也无人替她暖榻,长夜孤单漫长,她如何能忍受这般令人抓狂的孤独和寂寞。
  她从前有多喜爱陆庭筠,如今就有多恨,恨他的欺骗和背叛。
  恨他对皇后温柔小意,亦恨他对自己避之不及。
  那种狠就像是在冰寒的水中浸泡过,冰冷而刺骨,却叫人刻骨铭心。
  她抱住瑾言,想为自己多找回一些温暖,可远不如男子那热烈似火的胸膛带给她那种强烈的感觉。
  “去请陆相过来吧!”
  姜嬛想了想便道:“再替本宫准备一些炎儿最爱吃的榛子酥。”
  “奴婢遵命。”
  就在崔莺赶回骊山行宫之前,她便得知了太后将魏炎接进寝宫。
  姜嬛前脚请了陆庭筠,后脚便让人去请了皇后,她知晓崔莺将魏炎接去了坤宁宫抚养,知晓崔莺视若亲子,她定会为了魏炎不顾一切。
  她让瑾言准备的不是寻常的榛子酥,榛子酥里是姜嬛为魏炎准备的断肠毒药。
  而她也并非真的想和荣王那个蠢货合作。
  她在先帝身边陪伴了十多年,魅惑先帝独得盛宠,对先帝所生的那几个儿子更是了如指掌。
  魏颐阴狠疯狂,荣王残暴愚蠢,倒不如她在宗室中选一个听话的,就让荣王和皇帝去狗咬狗,荣王蠢而不自知,没了陆庭筠相助,他便犹如猛虎没了利爪,荣王根本就不足为虑。
  至于陆庭筠胆敢背叛她,她必不会放过他。
  *
  自从魏颐醒过来,崔郦在陈家村更是提心吊胆,她担心那老妇人嘴不严,将她有了身孕之事告知了魏颐,可更令她感到烦躁的是,那种好似醉酒,极渴望男人触碰的让人无法自拔的感觉时时刻刻折磨着她。
  可魏颐身上受了重伤,只想好好养伤,赶回骊山行宫,她再怎么挑逗,魏颐因伤口疼痛,也没了兴致。
  崔郦整理衣裳,从床上爬起身,气得猛灌了几口凉水,正此时,那老妇人的儿子从山里打猎归来,他热出了一身汗,身上汗涔涔的,便脱了外衫,那老妇人的儿子叫陈刚,媳妇孙氏是隔壁村的,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名叫燕子。
  孙氏赶紧拿出帕子替自己男人擦汗,抬头看见了崔郦,赶紧提醒陈刚,“快将衣衫穿上,让人看见多不好。”
  李刚也不好意思地冲崔郦笑了笑,赶紧穿上了衣衫。
  可崔郦便再也忘不掉陈刚那满身结实的肌肉。
  好不容易等到那孙氏出去拿绣品换了钱,她趁机溜进了陈刚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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