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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来很可以的 第217节

  徐徒然:……
  她又环视一圈周围,只见下方仍是那块巨大的血色琥珀,前方则同样是那个房屋般的巨大木头人。不同的是眼前木头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死物,只有自带的机械臂在片刻不停地运转,往其身上鞭挞。
  徐徒然大概猜到是什么状况了:“我刚才昏倒了?”
  “差不多。”茶室女子扶着她站起来,“我们过来时看到李云倒在地上,你让我们别动,自己冲上来扶李云。之后另一只白熊逃跑,我们忙着去拦,等反应过来时,你已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李云在旁边点着头,又补充道:“你是在看到那东西之后变得不对劲的。是不是被它蛊到了啊?”
  “那东西”,指的自然就是那个巨大木头人。这下徐徒然完全明白了——估计她在与木头人对视后,就被暂时拉走了意识。她以为睡着的是其他人,但实际在他人眼中,真正失去意识的是她。
  徐徒然了然地点点头,抬手搓了搓眼窝,再次扫了圈周围,忽然觉出不对。
  此刻围在她旁边的,是茶室女子、李云、方小可与杨不弃。人群之外,那个新来的背带裤女孩则不远不近地站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至于布丁头与乔风,则完全不见身影。
  徐徒然微微蹙眉,正要细问,忽见两个熟悉人影,从不远处的隧道中跑出。
  “找到了,果然在里面!”布丁头语气带着掩不住的兴奋,“这一侧的隧道里面有土包,里面藏着胸针!”
  在场众人听了,无不面露欣喜。徐徒然揉了揉额角,忽然觉得有些跟不上:“隧道里面?他们刚才是进去查探了?怎么进去的?”
  她明明记得李云说过,想跟着白熊进入隧道,结果被弹了出来。
  似是看出她的困惑,李云慌忙道:“我之前想跟着进入的是左边隧道。那边确实进不去。但不知为什么,他们走右边就能进。”
  ……右边。
  右边,深处。
  脑海中蓦地响起巨大木头人曾说过的话,徐徒然若有所思地垂眸,忽又想起它说过的另一句话——
  “他们应该又要找到了。”
  又要——徐徒然很难不注意到这个词。为什么是“又要”?
  还没等她琢磨明白,出去探路的布丁头与乔风已经全走了过来。听他们的描述,那条隧道里面虽然有些吓人,但并无其他危险。他们所找到的胸针则分别埋在不同的地洞里。乔风已经率先找回了属于他的一枚——他胸口写着“乔风”的胸针已经被摘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写着“冯桥”的胸针。看来这应是他的真名。
  不过哪怕想起了名字,他的记忆仍是存在残缺。想来应该还得靠其他的胸针去拼凑。
  “里面有很多鼓包,得自己一个一个去挖。”布丁头道,“还挺费事的。”
  言下之意,这事仅凭一两个人难以迅速完成。再加上他俩已经验证过没有危险,众人当即便互相牵引着,往位于木头人右肋的隧道走去。
  他们脚下铺着的是一大片血色琥珀,而隧道内部,则是松软的红色泥土。一路上都没有落叶存在,也不知是否是因为这点,人员失散的情况并没有再次发生。
  在即将踏入隧道的前一秒,徐徒然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上方的木头人。只见对方五官模糊的脑袋挂在上方,一动不动,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里所发生的的事。
  ……又或者是发现了,只是它暂时无意干涉?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它所说的那个“负责引导的东西“,又是指什么?
  徐徒然心头浮起问号,听见前方传来的呼唤声,忙应了一下,提着石矛,快步走了进去。
  *
  正如布丁头二人所说,这条隧道很深,也相当幽暗。
  前面一段路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得亏茶室女子有一个手电筒。即使如此,大家也只能彼此牵着手走。等到深入近千米,才见隧道内出现了一层流动的红光——借着那层黯淡的光,他们终于得以看清地面。那里果然耸着不少小鼓包。
  冯桥向其他人示范自己是如何利用石矛挖到胸针的,据他所说,直接用手接触红泥会疼痛,能用工具最好。而在刨开后,则会看到里面盛着一汪清水。水底大概率会沉着一枚胸针。
  说话间,他已经又当着众人的面顺利又刨开了一个坑。坑内的清水中果然躺着一枚写着“口口”的胸针。他试着用手去捞,那东西却像是水中的月亮,一碰即碎,根本捞不到。
  “看来这东西不是我的。”冯桥得出结论,示意其他人上手来试。徐徒然正好离得比较近,也试着伸手捞了下。指尖除了冰凉的清水,什么都感觉不到。
  徐徒然尝试失败,立刻自觉往旁边退开。将位置让给了下一个人。余下几人很快便在冯桥挖出的土坑旁围成个圈,还有的则自己拿着石矛走到一边开始抛土坑。杨不弃不知何时站到了徐徒然的身旁,诚实地给出评价:“这场面像是团建挖笋。”
  徐徒然被逗得一乐,瞟他一眼:“你不去挖?”
  “不急,我想再观察一下。”杨不弃道,“我不想当着他们的面找记忆。我和他们又不一样。”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扫了眼他下半身的树干,略一沉吟,扯了下他的胳膊:“不急的话就跟我来。”
  杨不弃:“?”
  他乖乖地跟着徐徒然往更深处走,走出一段距离了才道:“怎么?”
  “我刚才昏迷那会儿和那大木头说上话了。”徐徒然低声道,“它让我往最里面走……”
  “最里面?”杨不弃蹙眉,“你还真信它的?”
  “不好说。我是觉得它对我没恶意。”徐徒然边继续往里走,边道,“而且听它的意思,它对我们闯到这地方来好像不是很在意。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
  不然那家伙不会说“又”。
  “或许以前也有人找到这地方。”杨不弃沉吟道,“比如那个将线索藏在虫子博物馆的人。”
  假如能利用好白熊集体迁徙的机会,想进来并非不可能。何况这附近并没有黑熊巡守。
  只不过,以前哪怕曾有人找过来,多半也只是单枪匹马。不可能像徐徒然一样直接包辆小火车拉一群人过来。而假如只有一个人的话,面对埋有胸针的土包,那想必是相当棘手。
  “确实。既需要工具,又需要确保挖到的是自己的东西。不然等于白干。”徐徒然点头,“而且既然白熊‘自杀’走的是左边隧道,那么转化出的黑熊,说不定正好就是从右边出来。这样打个时间差,很可能过来的人都还没找全东西,就被转化后的黑熊逮个正着……”
  然后再度被剥成一张白纸,忘记一切,被丢到林子里重新来过。
  这样一想,这个机制还真是足够残酷。
  徐徒然说着,微微皱起了眉。旁边杨不弃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把‘说不定’去掉。”他略一停顿,低声道,“看来你说对了。”
  “?”徐徒然不解抬眸,顺着杨不弃的目光往前看去,正见前方几只大黑熊正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不知干些什么。
  也是杨不弃眼神好。这么乌漆嘛黑的几坨,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徐徒然略一挑眉,提着石矛走上前去,那些黑熊像是被惊动般转过身来,看到徐徒然却没有过多反应,转过身去继续去做自己的事——又过几秒,方见它们陆续站起来,彼此推搡着走了。
  徐徒然这才知道它们方才是在干嘛——只见黑熊之前蹲着的位置前,正列着一列被挖开的小土包。
  每个坑里都波光粼粼,水底静卧着一枚字迹模糊的胸针。徐徒然脱下半边手套,试着伸手,顺利从中捞出一枚,接触的瞬间便感到一阵熟悉的暖流涌动。再一细看,上面赫然是三个字。
  【徐徒然】
  原来如此,合着是给我开后门。
  徐徒然看似笑了一下,心底的疑问却愈发厚重。她将这枚胸针别在胸口,汹涌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坠落。苏醒。新的生命。金香树。慈济院。a大……
  脑海中走马观花般掠过一生的记忆,然而细究之下,仍存在相当的空白。徐徒然抿了抿唇,又捞起第二枚胸针。
  【能力者】
  天灾。秩序。混乱。扑朔迷离。非正常理智……
  相应的内容更为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徐徒然试着动了下手指,黑色的晶体于洞壁上稍纵即逝,留下深深的焦痕。
  第三枚——【作死值】。
  系统。恶毒女配。技能加点……
  徐徒然迅速消化着再度想起的一切,冷不防意识中忽然有机械的提示音响起,接二连三——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过五万点。解锁奖励功能——代行步数x10000。】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过五万五千点。解锁奖励功能——梦中空间百分百登入机会一次。】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过六万点。解锁奖励功能——天灾/野兽/长夜/预知技能补充包x2[仅限辰级及以上使用,且一个倾向只可使用一次]。】
  徐徒然:“……”
  好家伙。
  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长久退游后忽然回坑的老玩家,一开邮箱,那叫一个满满当当,惊喜连连。
  ——虽然在恢复这部分记忆后,瞬间浮现于脑海的问题也相当多。比如所谓的“引导者”与系统之间的关系,比如作死值系统在被屏蔽时差点给出的乱七八糟奖励。再比如“辰级及以上”这个微妙的描述……
  但起码现在,徐徒然选择拥抱这种收获的快乐。
  这地方真好,我下次还要来!
  当然,拥抱快乐的同时,她没忘关注一下站在旁边的杨不弃。
  “……友情提示一句。某个同款告白胸针,我这边已经快攒到十连了。”
  听着旁边传来的花盆移动声,她不慌不忙地戴好手套,从背包里抓出一把胸针,悠然开口。说话的同时顺手一拨,果见所有的“口口口”都被替换成了同一个名字。
  “你现在要是再敢跑,我就把这些胸针都挂到外面去。”
  徐徒然不紧不慢地将后半句话说完,正准备偷偷离开的杨不弃登时停下脚步。
  埋在花盆了根须都忍不住蜷了起来。他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徐徒然,张口刚想说什么,身上忽然又噼里啪啦掉下了两个胸针。他飞快地往地上扫了眼,难以直视地捂了下眼睛。
  徐徒然好笑地看他一眼,顺手从第四个坑里捞了一把,在手臂上戳了下。跟着起身走到了他旁边,当着他的面,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胸针。
  她此时两手都戴着手套。因此,胸针的字顺利得以保留。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我是怪物。】
  【我喜欢徐徒然。】
  ……
  她将这两枚胸针托在掌心,侧头仔细看着,不知过了多久,方抬起眼来。
  “你傻的吗。”
  她轻声说着,顺手将【我是怪物】远远丢了出去,转而将另一枚顺手别在了他的衣服上。
  两人挨得极近。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徐徒然手指的触碰。杨不弃抿紧嘴角,耳根也好、眼眶也好,不知为何,突然都有些发烫。
  “对不起。”他小声道。树枝不自觉地紧绷蜷缩。
  徐徒然没好气地瞟他一眼,又拿出自己带在身上的几枚,也一个接着一个地别了上去:“道歉做什么?”
  杨不弃:“……我给你添麻烦了。”
  “……”徐徒然动作一顿,“哦”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只继续给杨不弃别着胸针。
  后者心头一沉,下意识想说“别管我了”。喉头却像被什么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徐徒然,终于别好了手头的胸针,抬头冲杨不弃客气地笑了一下——然后在杨不弃茫然的眼神中,直接一个脑瓜崩敲了上去。
  原本正趴在杨不弃头顶看戏的小粉花被吓得立刻跳了下去,而挨揍的杨不弃本人,则捂着脑门,露出更加迷惘的眼神:“你打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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