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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_155

  宁元娘不需嫁入秦家,她曾担心过的婆媳问题不会发生了,并且,元娘还有了个秉承孝道的好名声。谁想说什么,也只能在心里嘀咕。皇上都亲口说了要成全她一番孝心,谁敢质疑?
  早知道这样,真该让袭朗早些干涉此事的。她腹诽着。可是再早也不行,那时元娘不论心绪怎样,是真准备嫁入秦家的,并不认为还有别的路可走。
  香芷旋心里乐开了花,和含笑商议着日后让宁元娘住在何处才妥当,选好了宅院,又仔细询问那里的情形,有何利弊。
  **
  袭朗走后,秦明宇望着承尘沉思半晌,意识到了一件事,起身换了官服,命人备车。
  下人很慌张地问他要做什么。
  他扯谎,说袭朗刚才过来说了,皇上要见他,要他即刻进宫。
  下人们被他骗了,慌忙备车。
  马车离开秦府,秦明宇交代了跟车的贴身小厮几句,小厮返回秦府传话。
  到了宫里,皇上听说他求见,没让他久等——还以为他病着呢。等人进到御书房,才发现这人除了没精打采的,并无病态。
  秦明宇撩袍跪倒,向上叩头:“臣犯了欺君之罪,请皇上治罪。”
  皇上惑道:“细说由来。”
  秦明宇恭声道:“臣病重是假,顶撞长辈忤逆是真。被罚闭门思过时,被猪油蒙了心,畏惧皇上严惩,便让身边下人传出了病重的消息。今日醒悟,前来负荆请罪。”
  “为何顶撞长辈?”
  “是说起了臣在外时的对错,臣不服气,便起了争执,口不择言,不乏顶撞长辈之词。”
  皇上将信将疑,却没闲情细问了。秦家老爷子把秦明宇逐出家门是家常便饭,鸡毛蒜皮的事,都能让祖孙俩争得面红耳赤。他摆一摆手,语重心长地道:“日后不可再率性而为,你这一称病,可惹出了不少是非……罢了,不说这些,只说你与宁家婚事取消的事,可听说了?”
  “已有耳闻。”
  “可有异议?”
  “全由皇上做主。”
  “那就好。宁氏女也是好意,不想耽误你娶妻,不准生怨怼。你年岁已不小了,定是不能再等她两年的。”皇上摆一摆手,说起他欺君的事,“罚半年俸禄,小惩大诫。下去吧。”
  秦明宇告退。走出御书房,看着晴空烈日,眼睛被刺得生疼。
  如此,不会再有人猜测元娘八字克夫。从最初,他就不该装病,就该想到这样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影响。意识到的时候,也是曲终人散时。
  这样一场风波,断了他与她此生的缘。
  再不能够奢望了,亏欠她的,已无从弥补。
  可于她而言,兴许陌路殊途就是最好的弥补。
  他心里空茫一片,在某些个瞬间会恍惚,不能也不愿相信这样的结果。
  有人唤住他。
  他转身,看到三公主。
  如果说还有一个人比他更失落更痛苦,大抵就是三公主了。她很是憔悴,瘦的下巴都尖了,一向清澈无辜的眸子没了光彩。裹在身上的斗篷皱皱巴巴的。
  他蹙了蹙眉,不大情愿地行礼。
  “跟你说几句话而已,又不是要你下油锅。”换在以往,定是带着脾气的言语,此刻,她用轻飘飘地语气说了出来。
  更刺耳,更招人烦。
  三公主慢吞吞地往前走,“婚事被人搅黄了,你能忍、能认?”
  不忍、不认又能怎样?做决定的是你爹,谁敢让他再出尔反尔?秦明宇腹诽着。
  “我是不会轻饶了蒋修染的!”三公主语气终于有了情绪,“你呢?要不要跟我联手往死里整治他?”
  秦明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随即拱一拱手,大步流星地走远。
  “秦明宇!”三公主气得直跺脚,“你这个混账东西!”
  他可不就是个混账东西么?这样想着,秦明宇居然笑了。
  **
  袭朗回到家中,刚换了身衣服,就听到蔷薇向香芷旋通禀:“夫人,太医过来了。”
  香芷旋对他道:“让太医给你把把脉。”
  他不解,“我哪儿不舒服了?”
  香芷旋笑盈盈地解释道:“你一走好长时间呢,在外估摸着是没法子按时吃药膳的,我就请了太医过来,让他给你开些滋补的药。赵贺说随你出门的护卫好几个都会煎药。”
  袭朗对着她叹了口气,“情愿你考虑得没那么周全。”
  香芷旋提醒道:“要是三两个月才能回来,那你就要在外面过夏天了。”
  “太子出行,会带上几名太医。”
  “又不会带上这位医政大人,别人都不如他了解你的伤病。”香芷旋往外推他,“有备无患嘛。谁叫你不肯带药膳师傅的。”
  袭朗跟她没法子,只得去了。
  太医把脉之后,在香芷旋的提醒之下,一连开了七八个方子,分别针对袭朗不同症状的伤病,每写完一个,就告诉香芷旋要让人去太医署照方子抓几副药。
  带着一堆药出门……袭朗由着他们忙碌,去了寝室闭目养神。
  过了好一阵子,香芷旋才转回寝室,坐在床畔,摇了摇他的手,“你好好儿想想,还有没有要带着却没吩咐下去的,路上别短缺什么才是。”
  袭朗笑微微地凝着她,“我想要带着你。”
  香芷旋听得心里酸酸的,“我倒是想跟着你去,不行的。”
  “来,让我好好儿抱抱你。”袭朗手臂一收,将她带到怀里。
  她最依恋他的怀抱。这一走两三个月,她起初定会不习惯的,少不得又要翻来覆去的折腾。
  这么想着,他愈发不舍,抱紧了她一些。
  香芷旋蹬掉鞋子,更深地依偎到他怀里,察觉出了他的不舍,故作轻松,“你不在家也没事,别担心。我是大人了,都十七岁了。”
  “嗯,都十七岁了。”袭朗敛目看了看她,“看起来勉强像是个及笄的人了。”
  香芷旋不由笑出来,“这叫什么话?”
  袭朗拍拍她的背,转手拉过薄被,“今日不准忙碌了,跟我一起偷闲睡觉。”
  “好啊。”他昨天半夜才回来,与她说了好一阵子话,她高兴得睡不着,他说横竖你也不睡,给你找点儿事。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地方,恨不得把她吃了似的。
  她精疲力竭地昏睡过去之前,天都快亮了。睡了个囫囵觉又照常起床。
  知道他这会儿乏了,她也一样。
  她翻了个身。
  他一臂给她枕着,空闲的手落在她腰际,寻到她的手,松松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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