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
走到床边,齐蓁伸手掀开藕粉色的纱帐,躺在床上闭眼休息的申氏一惊,待看到齐蓁那张脸后,吓得脸色发青,随即色厉内荏道:“你来我这儿干什么?”
眨了眨清澈明亮的杏眼,齐蓁抿嘴笑笑,开口道:“你是不是记错了,这里是廉肃买下来的小院儿,怎么成了你的地盘儿?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脸皮这么厚的,还真是不知廉耻。”一边说着,齐蓁一边用手帕掩住嘴角,杏眼弯弯,笑意根本遮挡不住。
申氏恨得死死咬牙,偏偏她身体的恶露虽然已经除尽了,但还没有恢复元气,更何况,她因为产女的缘故,身上胖了一圈,肚子上的肉一层一层的,虽然比普通的妇人强了不知多少,但齐氏这个狐狸精站在眼前,不盈一握的小腰与申氏的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申氏的心眼儿还没有针尖儿大,心里能痛快就怪了!
“今日我到此处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身后的红岚几步走上前,齐蓁从她手里接过木匣子,送到申氏面前,将盖子打开,里头火红的嫁衣颜色鲜亮,好像燃烧着的火焰般。
申氏皱了皱眉,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妙,她两手死死攥住锦被,警惕的盯着齐蓁,问:“你这是什么意思?”申氏可不信齐蓁会那么好心,让她嫁给廉肃当平妻,毕竟只有正妻才能穿大红色的嫁衣,若是小妾的话,只一身粉红色裙衫就打发了,申氏在王府中呆了近十年,对这些规矩还是有些了解。
“马上就要成亲了,怎么还摆出这张脸给本夫人看?我替你寻了一户好人家,夫君也是个孔武有力的,你嫁过去就是正头娘子,人家也不嫌弃你带着个孩子……”
申氏瞪大眼,浑身发冷,如坠冰窟一般,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齐蓁竟然这么大胆,明知自己是宁王的人,竟然还有胆子将她嫁出去,狠狠瞪着齐蓁,申氏面容扭曲,眼神狰狞的好像要吃人一般:“你这么对我,难道不怕惹怒了王爷吗?我为王爷生了一个女儿,她是皇室血脉!”
女人口沫横飞,齐蓁见状,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生怕申氏的唾沫沾在自己脸上,细腻指尖捏住嫁衣一角,感受到织锦细腻柔滑的触感,齐蓁撇了撇嘴,道:“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即便你是宁王的人又如何?得罪了王妃,就算王爷接你回王府,能活多久也不一定,若是你嫁给了高老大,你就彻底换了个身份,高家家境十分殷实,你嫁过去肯定不会受苦的。”
“哼,要真是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嫁?”
“我本身就是有夫君的人了,又哪里能嫁过去?申氏,你别忘了自己是王府的逃妾,我现在之所以好声好气的站在此处与你讲道理,就是看在伯元跟仲琪的份上,若是你不知好歹非要折腾下去的话,就休要怪我无情了。”
对上女人水润润的杏眸,申氏怎么也没有想到齐蓁会用出这种手段,她心里如同明镜般,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这桩婚事的话,恐怕今日就会被送到王妃面前,王爷虽然喜欢她的身子,但这些年她年岁渐渐老了,王爷身边也有了新人,对她不如往日那么热络,以王爷的性子,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小妾跟王妃撕破脸。
好死不如赖活着,申氏最是惜命不过,即使知道这桩婚事是齐蓁这个贱人给她挖的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跳。
“好!我答应就是。”听到申氏几欲从牙缝儿里逼出来的声音,齐蓁小脸儿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将木匣子直接放在了锦被上,开口道:“你的嫁妆我已经准备好了,足足值三千两银子,今个儿下午就送到高家,能不能保住这些银子,就看你自己个儿的本事了,可千万别说我亏待了你。”
说着,齐蓁轻轻拍了拍申氏丰盈的脸颊,看着这个女人空洞的眼神,她心里十分痛快,扭着杨柳细腰走出主卧,带着守在石阶儿下的红岚往外走,门口的婆子冲着齐蓁点头哈腰,说不出的谄媚。
“三日后的早上,申氏就要出嫁了,你们可得将人看好了,一旦出了什么岔子,一个个就不必再留下了。”
廉肃之前买下这些婆子,一共也没花多少银子,她们在西北胡同的宅子干活,只伺候着申氏一人,活计十分轻快,要是被赶出去的话,指不定还得吃苦受累,这些婆子们能活到这个岁数,自然不是傻子,怎么会不尽心尽力的看着申氏呢?毕竟齐蓁是她们的衣食父母,可万万得罪不起。
三日后,正是申氏与高老大成婚的日子。
申氏一大早就被柳枝给叫起来了,她往窗外瞅了一眼,天还没亮,外头乌漆漆的根本看不清东西,申氏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一巴掌扇在柳枝小脸儿上,怒骂道:“你这蹄子真是了不得,一清早就开始折腾上我了,是不是有齐氏那个贱人撑腰,就不将自己的主子放在眼里……”
柳枝委屈的直掉泪,新娘子出嫁之日要是不早早起床捯饬,肯定会误了吉时,柳枝只是个小丫鬟,哪个主子她都得罪不起,只能哽咽着伺候申氏洗漱。昨天夜里,申氏才彻彻底底的洗了个澡,足足换了三桶水,才将身子给擦洗干净,此刻她坐在铜镜前,用手指蘸了一些香露香膏涂在脸上,之后才开始仔细梳妆。
申氏以前就用过玉颜坊的脂粉,此刻她看着自己脸上的斑点,虽然并不明白,依旧是白璧微瑕,没有往日那么白嫩。皱着眉头将紫茉莉粉往脸上擦,心里头直冒火,申氏不知道高家到底是什么德行,不过她这幅皮相看着还是不错的,要不是刚出月子还没有恢复好,不管那个高老大多难伺候,申氏都有信心将那个男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毕竟连王爷都逃不脱她的掌心,更何况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了。
换上艳丽如火的嫁衣,腰间特地做的宽松了些,将那处的肉给遮了遮,只是领口开的略有些低,即使有一层抹胸裙在那儿挡着,依旧能看见幽深的一条乳.沟,雪白柔腻的两团好像要从嫁衣里跳出来般,让人看着就想伸手捏一捏,试试到底舒不舒坦。
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好不容易申氏才满意了,正好外头传来唢呐声,柳枝给她盖上红盖头,拉着申氏往外走。
高老大一看见新媳妇走出门了,喜得眼睛都直了,那一对招子好像黏在了女人胸口那处的雪白一片上,根本看不进去其他的东西,还是身旁的高老三推了他一把,高老大这才回过神来,拉着喜绸的另一头,将人送上了花轿。
花轿摇摇晃晃的,抬轿子的一个个都是糙汉,心里头指不定也有闹新娘的意思,喜轿晃得更加厉害,幸好申氏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否则非得吐出来才罢休。一路上不知走的多久,等到喜轿终于落地时,申氏面上苍白,两腿发软,整个人站都站不稳了。被喜婆扶着进了洞房,洞房里热闹的很,普通百姓家也没那么多的规矩,男客女客混在一处,都闹腾着要看新娘子。
高老大被闹得烦了,一把将盖在申氏脸上的红盖头给扯了下来,房中众人看到新娘子那张娇美如玉的脸,男人们首先看愣了,女人们也没想到,一个三十岁的婆娘竟然如此标致,一看就是个风.骚的。
正文 第78章 高家人
高老大身为新郎官,自然得招待客人,但高老太太与高秀儿这母女俩一看到申氏的模样,心里头就十分厌恶,那副皮相哪里是正经人能长得出来的,比青楼里的窑姐儿瞧着都要勾人,万一这申氏是个不知廉耻的,指不定就闹出什么腌臜事儿。
高秀儿生的五大三粗,五官与高老大很相似,四方脸蒜头鼻,眼睛细长好像用刀片划出来一条细缝儿似的,高家人的这幅长相都随了高老太太,母亲两个走到后院儿,只听高秀儿开口道:“看大嫂那副模样,以前到底是干啥的?出身清白吗?可别给大哥娶回来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高老太太拉长脸,她跟高秀儿想到一块去了,抿嘴道:“这才刚过门,要是她真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咱们就好好教教她规矩,她那份嫁妆丰厚的很,少说也得有好几千两银子……”
一听高老太太的话,高秀儿眼珠子都瞪圆了,扭着头看着新房,微微眯起眼,说:“我记得廉家送过来的嫁妆里有好些簪子,娘,你陪我去挑一挑。”高老太太虽然贪财,但对自己女儿还是很舍得的,手里头攥着钥匙,拉着高秀儿的手走进库房,库房里头放着一口木箱子,正是齐蓁给申氏准备的嫁妆。
若是在别的人家,即使新嫁娘带过来的嫁妆再是丰厚,但凡要点脸面的,都不会动这里头的东西,高家是屠户,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了,但高老太太与高秀儿就是贪小便宜,此刻高秀儿将箱子给掀开,看到里头金光闪闪的珠翠首饰,嘴角裂开,眼睛都看的直了,伸手在里头挑了挑,将齐蓁放进去的那只玫瑰珠花给拿了出来,插进头发里。
高秀儿生的又白又壮,常年干粗活,她的身板比申氏结实了不知多少,箱子里的镯子都是比较小的,高秀儿跟高老太太都带不进去,只能多拿一些珠钗头面。
冲着高老太太歪歪头,高秀儿问:“娘,你看好看吗?”
从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高老太太自然觉得十分顺眼,即使高秀儿的容貌跟申氏没法比,高老太太都觉得自家女儿生的标致,那些男人们一个个都瞎了眼,才看不上她的闺女。
“好看!反正这些东西就放在这儿,秀儿你看上哪件就戴着,省的过几年这样式就老了……”
高秀儿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皮相不好,但即使如此,但凡是个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她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玫瑰珠花,只觉得整个人走路都轻飘飘的,从小到大,高秀儿都没有戴过这么贵重的首饰,这是金子的!
“要是大嫂知道了,会不会不乐意……”
“呸!她敢!嫁进了我们高家,申氏就是我们高家的人,即使有廉家撑腰又如何?她总不能顶撞自己的婆婆!”高老太太掐着腰,她比高秀儿瘦一点,从里头挑了一只大的玛瑙镯子戴上,看着通红的玛瑙,心里头甭提有多舒坦了,就连眼角的褶子都舒展不少,看上去好像年轻了几岁似的。
“听说申氏还带了一个拖油瓶,刚满月,等明个儿送回来,你这几天帮忙看着点儿……”
高秀儿不愿意伺候孩子,扭着头拒绝:“我不管,我一个还没出嫁的大姑娘,哪有给人看孩子的道理?那拖油瓶又不是我生的,大嫂要是不管的话,送给别人不就成了,咱家还能省点儿粮食。”
此时此刻待在新房中的申氏并不知道自己的婆婆跟小姑子是这么一副性子,要是她清楚的话,恐怕登时就会翻脸,毕竟在王府里呆了这么多年,能讨得宁王欢心,申氏不止靠着一身好皮肉,还有绝佳的手段,高家母女虽然蛮横贪财,但要是对上申氏,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这厢高老大在外头喝酒呢,他一共有四个弟弟,家里头的兄弟都亲的很,知道今个儿是大哥的好日子,自然上赶着帮高老大挡酒,等到喝的差不多了,高老大醉醺醺的往新房那处赶,原本高家这块的地方虽然宽敞,但房屋却十分破旧,开门关门时墙皮都噗噗往下掉,但为了成亲,他又重新将房子修了一遍,生怕新娘子嫌弃他们家。
申氏坐在床头,她今年都三十了,又不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当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时,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扯了扯嘴角,看起来更加妩媚娇柔了。
吱嘎一声,木门被男人从外头推了开,申氏抬头看着门外的男人,连忙起身去扶,高老大生的人高马大的,五官只能称得上端正,与廉君或者宁王的俊美实在没法比,申氏眼底划过一丝厌恶,但涂了胭脂的小嘴里却不断冒着好话儿:“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喝酒伤身,下次须得小心着些……”一边说着,申氏还将一块绣了莲花的锦帕拿出来,给高老大擦了擦脸上的汗渍。
锦帕是女人贴身带着的,上头自然沾了一股香味儿,高老大眼睛里满布血丝,看着面前好似白玉般的小脸儿,女人的眼睛水润润的,胸口那处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十分柔软,男人本就是屠户,不像读书人那么斯文守礼,直接将申氏一把推倒在喜床上,翻身压了上去,一边撕着申氏的衣裳,一边急吼吼道:“好媳妇,快让我亲一亲,我热的受不了了……”
男人满嘴都是酒味儿,熏得申氏直翻白眼,偏偏她有笼络高老大的心思,自然不会拒绝,只能任由身上这男人像疯狗一样的折腾,几乎将她胸前的那两块肉都要咬下来了,疼的女人直掉泪,只可惜高老大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申氏哭的越厉害,他心里头就越觉得爽快,整个人都恨不得死在女人的身子里。
申氏疼的直翻白眼,她这身子之前接纳过两个男人,那不论廉君还是宁王,哪个都不想高老大这么粗鄙急色,好像活这么大从来都没见过女人似的,只将她当成青楼里的妓女,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申氏刚出了月子才两三天,体内恶露虽然已经排尽了,但正经而言还不能行房,否则身子若是熬坏了,日后想要生孩子就没那么容易,偏偏高老大这畜.生不管不顾,只顾着自己爽快。
新房里折腾了一整宿,隔壁连着一间青砖大瓦房,屋里烧着火炕,高老二高老三高老四高老五都睡在炕上,老房子不隔音,从新房里传出来的哭叫声在夜里十分清晰,让这一个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心里头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似的,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觉,开始羡慕起高老大有媳妇可以抱着。
“二哥,我记得大嫂身边还有一个丫鬟叫柳枝,那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比黄家那个买豆腐的强多了,要是大嫂有柳枝的身契,不如把柳枝给了我,小模样长得多俊呢!”高老四边说边吸溜口水,一张黑脸上满是期待,好像他明日也能娶媳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