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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 第389节

  之前躲回来是为了避嫌,现在那边都着火了,跑去看看也说的过去,发现王雪堂那边出现了火灾却无动于衷反而会显得有些异常……
  庭园内的楼台上还有庾庆三人吃过的残羹剩菜,此时也没人顾得上收拾这里,数道人影落在了楼台上,为首者正是琅嬛居的掌柜吕无当。
  他面色凝重地看着火舌外卷的窗口,沉声道:“今天进出过琅嬛居的人一律查找出来。立刻封锁琅嬛居,任何人不得外出,擅闯者无须顾虑,杀!”
  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这前后两场火有问题,绝不可能是碰巧在同一晚走水,就算是真的凑巧,也得严控严查。
  “是。”两名随从领命后迅速飞身而去。
  砰!王雪堂的房门是被人一脚给踹开的。
  敲门无应,再想到里面的大火,谁还能顾得上礼数或会不会惊扰,直接破门了。
  门一爆开,里面滚滚浓烟立刻袭来,众人迅速屏住了气息,琅嬛居人员先冲了一批进去救火,跟着冲入的屠休魁等人则直闯里间。
  现场不需要照明,熊熊火光足矣,遮罗山众立马就发现了倒在里间门口的王雪堂。
  “掌门!”
  遮罗山众惊呼声一片,都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别说王雪堂的修为,就算是个武级修士也不可能被这种烟火给熏倒。
  屠休魁赶紧抱了王雪堂先离开此地再说,其实人一抱进他的臂弯,那手感就已经让他心凉了大半。
  还有其他遮罗山人员赶紧入内将王雪堂的私人物品进行收敛。
  浓烟已经冲进了楼道,屠休魁抱着人跑到了楼外,在一群人拱卫下将王雪堂放平在地上,欲紧急施救。
  有人迅速拿来萤石,有人则迅速摘来灯笼,还有人吹燃了火折子。
  然一看清王雪堂的样貌,众人便惊住了,那涨紫色的面目,梗粗的脖子同样涨紫,两眼瞪凸。
  跪坐在其跟前的屠休魁稍微把脉检查了一下,整个人便傻懵在了那,离开的手有些颤抖,嘴唇也有些许哆嗦。
  一旁的遮罗山众,愣是没人敢问结果如何,其实都看出来了。
  跟前站的脚纷纷挪开,然后一双脚又走到了眼前,屠休魁慢慢抬头,看到了站在跟前的吕无当。
  吕无当也慢慢蹲下了,也亲手检查了一下,然后一张脸阴沉的似乎能滴出水来,他又慢慢站了起来,嘴里咬着牙蹦出字来,“与火无关,中毒身亡!”
  屠休魁目光闪烁,一番掂量后,迅速站了起来,对左右道:“你们看好掌门遗体。”说罢大步离去。
  吕无当偏头问道:“你去哪?”
  屠休魁止步回头,“敝派掌门在此遇难,遮罗山岂能罢休,我自然是要将此事通达敝派。”
  吕无当:“王掌门安歇在屋内,外面还有贵派守卫把守,何人能近身下毒?你接触王掌门好像是最方便的吧?”
  此话一出,周围许多目光立刻盯向了屠休魁,皆露惊诧感。
  旁观的还有庾庆师兄弟三人,三人悄悄相视一眼。
  屠休魁猛转身,怒道:“莫非你怀疑是我下的毒不成?”
  吕无当:“我没说是你,但我希望你能明白,这里是琅嬛居,是海市号称居住最安全的客栈琅嬛居,如今有人在琅嬛居被毒杀,死的还是一个大派的掌门,我琅嬛居要给死者一个交代,也要给自家招牌一个交代。
  这事对琅嬛居来说,已经砸了招牌,已经捅破了天,是不可能善了的,不但是你,任何有嫌疑的都不能走。我劝你留步,非要强闯离去的话,那只能把你当做贼心虚来处理,别怪琅嬛居下手不知轻重。留下吧,有什么消息要传回遮罗山,我琅嬛居免费代劳。”
  屠休魁一脸愤怒,紧握着双拳,胸脯急促起伏,然也只能是如此,在海市强闯琅嬛居,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琅嬛居的背景他自然是知道的。
  废话不再多说,吕无当直奔火灾现场去查看,同时对身边随从下令,“立刻通告镇海司大掌卫,让他带足人马来抓人。尽快核实出离开琅嬛居的人员名单,一个不许漏,抓!”
  他之前下令封锁琅嬛居,是想查两次火灾原因,如今已经死了人,死的还是一个身份不一般的客人,一个大派掌门被杀害在了琅嬛居,性质已经彻底变了。如他所言,已经砸了琅嬛居的招牌,这事已经不可能善了,他宁愿先得罪其他客人事后再赔礼道歉,也绝不可能放过凶手。
  “是。”随从领命迅速离去。
  火已经扑灭了,这点火也经不住一群修士出手压制。
  庾庆师兄弟三人在抬走的遗体旁转了转,确定王雪堂已经毙命,皆装模作样的唏嘘感慨,之后自然是晃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一关,三人相视无声,尽管知道得手了,却反而都有些不敢相信了,就凭他们,居然把遮罗山掌门给干掉了?
  南竹小声打破了沉默,“喝点茶?”
  庾庆和牧傲铁都点了点头。
  一直到大头烧好了茶水,三人也不吭声,默默喝茶。
  也只能是老实呆着了,都知道了,现在是出不去了,也离不开琅嬛居了,也都没想到王雪堂那边会出现明火,导致情况提早暴露了。
  三人心里都在琢磨同一件事情,是该商量一下该怎么应对可能会发生的后果了……
  第493章 抓
  明月当空,天涯共此时。
  惊鸿殿内宅楼台,带着一身酒气的古清照不疾不徐地到了楼上,目光一扫,只见孤酒赏月的青牙赤脚盘坐在大椅子上,不知在琢磨什么,在那抠脚丫子玩。
  想到这位待会儿可能又要用这手剥花生吃,古清照有点无语,走到一旁坐下了,才问道:“我刚听说琅嬛居着火了?”
  青牙抬了抬头,“嗯,说是柴房着火了,没什么事,已经扑灭了。”
  这里话刚落,一道人影毫无征兆地飞了上来,正是庞成丘。
  青、古二人目光一瞥,立马意识到了不对,正常情况下庞成丘不会毫无动静闯过来,应该是出事了。
  果然,庞成丘稍拱手给礼便急道:“青爷,不好,出事了,琅嬛居那边出大事了,又着火了,王雪堂死了。”
  王雪堂死了?
  此话犹如惊雷,惊的青牙赤脚落地站起,也惊的古清照错愕站起。
  哪怕一脚踩翻了自己的木屐,青牙也顾不上了,急问:“什么叫又着火了,王雪堂怎么就死了,你把话说清楚。”
  庞成丘:“青爷,琅嬛居又二次着火了,之前烧的是柴房,这次烧的是王雪堂的客房,外面发现火势去急救已经晚了……”
  青牙斥责道:“扯淡,凭王雪堂的修为,就算整个琅嬛居烧着了也困不住他,更不可能烧死他。”
  古清照闻言点头,“确实,这恐怕死的蹊跷。”
  庞成丘叹道:“青爷,老板娘,你们听我说完,那边的眼线报,并非烧死的,尸体尚完好,只见面目呈现涨紫的状态,估计可能是被毒杀的。”
  闻听王雪堂的死况,青牙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画面,那就是和王雪堂房间格局一模一样的探花郎的房间,一些之前感觉不正常的事情现在似乎突然间就明白了,忍不住恨恨咬牙蹦出三个字眼,“白罗纱!”
  此话一出,庞成丘颔首,“据形容的死况,像是镇海司之前被毒杀的那位的死况。”
  因脑中闪过的什么念头,古清照惊到手中团扇遮嘴,“白罗纱……难道又是那位探花郎干的不成?他刚好在琅嬛居……”
  “什么叫难道?如果不是他干的,我把自己脑袋砍下来给你手下姑娘当绣球抛!”
  青牙指着自己的脖子叫嚣,甚至有几分面目狰狞,如此失态,可见是真的恼怒。
  他赤脚来回走动着,气急败坏道:“就那么一小量东西,这狗探花居然还分作了两份来用,真他妈会过日子,难怪平常省钱住那破地方,还是说他提前料到了王雪堂会回来找他算账?还糊弄我说什么有事要处理,这他妈都处理到跑琅嬛居杀人放火去了!”
  回头他又朝古清照叫唤了一声,“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女人喜欢的天下第一才子干的破事。”
  古清照叹道:“你急什么?”
  青牙两手一摊,“你问我急什么?我他妈又要进去坐牢了,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出来了。他才来了几天,就把我给搞进去两次,我他妈找谁说理去?”
  回头又来回走动着骂骂咧咧,“我之前就感觉不对,我就说那狗探花找我就没好事,果然被我猜中了,这家伙有病吧?竟敢跑到海市胡搞瞎搞。”
  古清照:“有那么严重吗?”
  青牙摆了摆手,之前在琅嬛居内的具体情况,他一时间跟人也说不清楚,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事发情况,又问庞成丘,“那边具体是怎么回事?”
  庞成丘:“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刚才的消息都差点没能传递出来,吕无当已经下令封锁了琅嬛居,任何人都出不来,任何人的对外联系都要经过他们的手。”
  “罢了。”青牙叹了声,举头望明月,“老庞,你怕是也要做好进去的准备,这次恐怕还要受点罪,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做好掂量。”
  庞成丘:“好,那我先去准备一下。”
  青牙挥了挥手,庞成丘转身离开了,直接跳下去的。
  古清照又出声了,“琅嬛居内,何况又是王雪堂,哪是那么容易下手的,若真是那位探花郎做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青牙:“他就跟王雪堂见了一次面,恐怕就是那次见面做了什么手脚,我也在想他是怎么做到的,奈何现在不知道事发现场的情况,我也无从推断。总之这狗探花又利用了老子,这是欺我不敢举报他吗?”
  古清照蹙眉,真要是这情况的话,恐怕还真不好举报,谁都可以举报,唯独这边不太方便。
  “你得把情况跟干娘那边知会一声。这次的牢狱之灾不进去则已,一旦进去了怕是没那么容易出来了,因为我的嫌疑可能比那狗探花的嫌疑还大,而我偏偏又不能招供出狗探花,只能是硬挺,得干娘那边出手了,不然我和老庞很难从里面出来。”
  “你的嫌疑怎么会比他还大?”
  “我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从王雪堂的屋里出来了,后来又跑进去了,为了点小钱,反复进过王雪堂的房间,关键谁知道那狗探花居然敢杀王雪堂?估计王雪堂自己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被人给先下手为强了。总之,无论是去王雪堂房间呆的时间,还是进去的次数,我都比狗探花多。”
  古清照有点无语,这样一说确实有点道理。
  青牙也不废话,开始讲述自己在琅嬛居内的情况,包括自己对庾庆师兄弟三人的怀疑,他要让古清照把相关情况都转告给那位干娘,为不测做准备……
  一大堆镇海司人马进入了琅嬛居。
  为首男人面容阴鸷,少了只耳朵,双臂颇长,垂放时快及双膝的感觉,鹰视狼顾着穿过庭园,很快与吕无当碰面在了一起。
  此人正是镇海司大掌卫西擎月,执掌着镇海司的主要武力人手,和吕无当算是一个派系的,都是五洞主的人。
  两人在一座轩阁内碰面,站在了王雪堂的尸体旁。
  西擎月伸手拨动王雪堂的脸颊看了看,眉头略动,“应该是中了‘白罗纱’的毒,和闻侯的死况一样。”
  吕无当拿出了一份名单给他,“这份名单上的人,都是昨天见过王雪堂和进过王雪堂房间的人,目前掌握的就这些,先抓去审吧,其他的想起了再补充给你。”
  西擎月拿着名单观看了一阵,发现大多都是不熟悉的名字,大多都是遮罗山的门徒,看着看着,忽抬头问:“青牙和这个庾庆也在琅嬛居跟王雪堂见过面?”
  吕无当:“见过,我甚至觉得青牙的嫌疑最大,当时就觉得他的行径不太正常,具体情况我会交代人去配合你的需要交代清楚。哦,这个庾庆其实就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阿士衡,你应该知道吧?”
  西擎月:“知道,闻侯死后查案时知道的。闻侯被‘白罗纱’毒杀的那晚,这位探花郎和青牙在惊鸿殿碰过面,如今王雪堂被‘白罗纱’毒杀,两人又一起出现过,我想这恐怕不是巧合。”
  吕无当闻言顿感惋惜,“听你这么一说,若真和那位探花郎有关,倒是可惜了。”
  西擎月:“怎讲?”
  吕无当:“以琅嬛居的格调,总挂些复制的字画,感觉有损档次。听说探花郎本人来了海市,我就想去找他,谁知等我知道消息后,他又涉及了闻侯的死,好像还和镇海司内奸有牵连,我倒是不便去找了。
  如今这位探花郎好不容易来入住了,送上门了,我就想找个机会开口,看能不能重金求几幅诗词赋或字来着,又见他隐姓埋名,真不知该如何开口,让客人不高兴可不是琅嬛居的规矩。我还在琢磨要不要在他离开时开口试试,结果你又怀疑和王雪堂的死有关。”耸了耸肩,只好作罢的样子。
  “来人!”西擎月回头一声喝。
  外面立刻有人来领命,他将名单交予了手下,下令照着名单抓人,之后又命人勘察凶杀现场和两处火灾现场。
  不多时,庾庆的房门被敲开了,不管师兄弟三人脸上的神情多无辜,房间照样被搜查,人照样被带走了。
  惊鸿殿那边的青牙和庞成丘未能幸免,一队镇海司人员冲去,直接将二人给抓走,这次的青牙也不敢硬怼抓捕人员,老老实实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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