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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暗卫掉马后 第47节

  卫兵如释重负:“好的好的,您快进去吧。”
  他进了营帐,先是看见一桌没动过,早已经凉掉的饭菜,然后扫了一眼床榻,没看见人,遂绕到沐浴的屏风后。
  屏风上挂了一件被血色浸透的白衣,萧望舒面色苍白,静静地靠在浴桶边。他的眼帘闭阖,长睫低垂着,乌黑的长发铺满了水面。
  沈今风放轻了脚步过去,手指探了一下水温,发现有些凉了。圣上应该是太过疲倦,洗到一半就在浴桶里睡着了。整整一个黑夜不眠不休地杀敌,换个铁人过来都扛不住。
  他把萧望舒背起来,挪到了床榻上。然后用布轻轻地擦拭过水迹,最后给圣上盖好被子。
  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此时营地里的后勤兵和军医也很忙碌,沈今风没有惊动他们,自己烧了一桶热水草草地净过身,再拿了一些伤药回来。
  萧望舒毕竟是投入战场近身作战的,一整夜下来没有重伤,外伤却受了不少,甚至有两道血肉翻卷,深得几可见骨。
  萧望舒此时面容苍白,失去清醒时从容的气度加持,依稀浮现出了几分幼时清弱的模样。
  给伤口上药的时候,沈今风看见他无意识地蹙起眉头,心口蓦地揪紧了一下。
  他并不感性,对他来说过去的事都已经揭过,重要的是他们的现在和将来。
  但此时看萧望舒静静地睡着,他忽然有一点心疼。
  他上完了药,把东西收拾好,然后躺在了榻的另一边。萧望舒的伤口没有愈合,这个时候最好不要碰到。
  然而沈今风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被萧望舒抱进了怀里。他稍稍动了一下,后边的人轻声问:“醒了?”
  沈今风嗯了一声,回头:“你放开我,一会儿把你伤蹭到了。”
  萧望舒轻轻地摇了摇头,垂眼望着他笑:“朕想和你贴贴。”
  沈今风:“……”
  “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他想了想,还是叮嘱“那你小心一点,别把伤碰到了。”
  “朕知道。”
  他也怕把萧望舒弄疼了,难得安分地躺着,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沈今风问:“圣上,你的伤……很疼吗。”
  萧望舒想说无碍,但又不想骗他,一时沉默了下来。
  沈今风大概懂了。药已经上过,他没有其他的办法能让萧望舒不疼。想了一会儿,他道:“你知道吗,其实按照正常的时间来算,我们喜欢彼此是不分先后的。”他是因为萧望舒才回到熙朝十年,而那时的萧望舒还不认识他。
  萧望舒不知他为何说起这个,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沈今风笑了一下:“我是想说,我也一样的喜欢你。”他很少说这样的话,但此时此刻,他觉得把这些话说出来,能让萧望舒开心。或许伤口就不觉得那么疼了。
  萧望舒听完,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唇角弯出点笑:“十一。”
  沈今风:“嗯?”
  “朕想对你做一件事,很久了。”
  沈今风:“?”他和萧望舒之间,还有什么没做的吗。
  “那你做一个,我看看。”
  萧望舒:“好。”说完,修长的手指扣住他的衣裳,轻轻褪了下来。萧望舒垂着眼,在他肩头白皙的皮肤落下一吻。
  这个吻渐渐地加深,直到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淡红色的印记。
  萧望舒缓缓退开,带着他的手指摸上去:“你看。”
  沈今风侧过脸看了一眼:“就这样吗,没别的了?”他还以为什么,原来是吻痕。
  萧望舒见他的神情并不排斥,轻轻地把他翻过来,埋首在他的颈窝里,声音模糊:“要很多个。”
  ……
  一年后。
  羌国王城被破,将士们陆续押出战败的皇室成员,将他们送进看守俘虏的囚车。
  大熙的军队在城郊集结,雪白华贵的骏马扬蹄前奔,载着主人来到城门的前方,隔了一道护城河缓缓地停下。
  在将领们崇敬的注视中,他们的君主高高坐于马背,张开金色的长弓,一箭射下了城楼之上羌国破败的旗帜。
  旗帜插着箭矢坠落在地。
  而后挂上了崭新的,代表大熙国土的旗帜。
  在荒漠中的一场恶战过后,羌国兵力损失惨重,很快就成了强弩之末。因为阿勒耶带回的情报,他们向大熙发起入侵,没想到最后被反过来一举攻破了边境。境内的城池也在一年的时间里陆续陷落。
  如今王城被破,羌国彻底战败,而他们的每一座城池,自此都划入了大熙的版图。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陆匀驭着战马上前,恭敬道:“启禀圣上,派驻在这里的守军已经安排妥当了。”
  萧望舒颔首,看着城楼上飘扬的旗帜:“让他们即刻准备启程,明日一早班师回朝。”
  陆匀:“您是说,明日就启程返回上京吗。”底下的将士问题倒是不大,不过陆匀觉得如今一切安定,圣上其实可以先在此歇息两天,再启程返京。
  萧望舒唇角扬起了一点:“朕有些……等不及了。”
  陆匀没有听懂:“圣上,什么等不及?”
  萧望舒失笑,垂下眼摇了摇头。陆匀虽然不懂,但他觉得这一年里,圣上好像越来越喜欢笑了。大约是连战连捷的缘故,他们的君主比出征之前更加意气风发。
  陆匀道:“那属下现在就通知下去,让他们准备返程。”
  说完,掉转马正要离开,忽然瞥见了不远处跑来一个人影:“十一怎么来了,他今天不是留在营地,指导新兵的武器训练吗。”
  萧望舒听见陆匀的话,跟着转头望了过去。
  沈今风一身灿烂的红衣,沿着护城河跑了过来,半长的黑发在风中飞扬。
  他在营地听说将士们攻破了羌国的王城,为了第一时间和圣上分享喜悦,一路狂奔着跑过来。
  跑得太急,沈今风停下扶着膝盖大喘气,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恭喜的话,萧望舒翻身下马,将他高高地抱了起来。
  年轻的国君仰起脸,亲吻他祈盼已久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朕想听你叫,夫君
  明日就要班师回朝, 夜幕降临时,将士们在营地里升起了篝火,而后三三两两地围聚在篝火边喝酒、跳舞, 以此作为大熙战胜了羌国的欢庆。
  虽然大熙的君主此时坐镇军中, 但萧望舒对将士们的活动一般不予干涉,任由他们狂欢。营地里一片欢声笑语,沈今风在主帐里探头往外看了一眼, 然后退回去, 问桌案后正在批奏折的萧望舒:“圣上, 奏折还有很多吗。”
  萧望舒轻轻抬眼:“还有一些。怎么了。”
  沈今风继续探头围观:“等圣上批完奏折,想不想一起出去看看?”他看见噼啪燃烧的篝火堆周围,将士们正转着圈地跳舞, 就很欢乐。
  过了片刻,没有听见萧望舒的表态,他回过头:“怎么, 圣上不想去吗?”
  萧望舒垂下眼:“那倒不是。”只是萧望舒今夜原本想和他做点别的事。顿了顿,萧望舒道:“再等朕一会儿, 批完这几本奏折,朕和你一起过去。”
  沈今风笑着应了一声。
  一年的时间里,羌国的城邦陆续划归了大熙的版图。起初这里的原住民反抗得异常激烈, 而萧望舒并没有使用暴力镇压,而是采取了善待俘虏的政策,还源源不断地调送大熙境内的资源过来,帮助战后的城镇恢复重建, 安顿流民。
  在他的管束下, 大熙的将士也没有压迫过这里的原住民一分一毫, 在已经攻占的城邦酒馆里吃饭都老实付账。
  因此这场战役进行到后期, 边境的城邦已经基本恢复了安定和生机,甚至一部分原住民还会主动给军中送来吃食和衣物。
  他们的衣服和大熙常见的制式很不相同,将士们想穿不敢穿。有一日沈今风逮到一个偷偷摸摸穿新衣的,转头把这件事告诉了萧望舒,之后圣上就吩咐下去,让他们实现了穿衣自由。
  他们和羌人的长相特征有很多不同,即便穿了羌人的衣服,也不难辨认出来。当然这仅限于休憩的时候,战时还得按照规矩穿戴军中的铁甲。
  如今羌国已经彻底划归大熙的版图,今夜许多将士都穿上了原住民送来的新衣,在篝火堆旁载歌载舞。沈今风看了一会儿,回去把自己的那一身翻出来,穿在了身上。
  萧望舒搁下笔时,见他站在一面铜镜前,洁白细长的手指穿梭在发间,编织乌黑的发辫。
  他的头发长得很快,一年前还齐耳,现在已经续过肩膀铺在背后,目测再过半年就要及腰了。
  见萧望舒过来,沈今风动作未停,笑着道:“圣上,你要不要也换上?”边境城邦的原住民感念圣上恩德,前些时日送来了一件华贵的新衣,说是专门献给大熙的皇帝陛下。
  萧望舒还没有穿过,此时听他提起,就将那一身取了出来换上。褪下原本的常服时,铜镜里映出冷白的后背上一道接一道红痕。
  沈今风瞥了一眼,顿觉有些惭愧。萧望舒皮肤薄,颜色如玉的苍白,被他挠了两下就红得触目惊心。
  他走过去,抬手轻轻地抚摩那几道红痕。
  萧望舒的后背本来敏感,被他一碰,微微地颤了颤。
  沈今风抽回了手,问:“疼不疼?”
  “不疼。”萧望舒轻声道“朕知道,你是觉得舒服才会挠朕。”
  沈今风笑了一声,伸手从背后环过去,抱萧望舒的腰:“你进步太快,我有点吃不消。”
  因为战事,他们两个都很忙碌,这一年做的次数算不上多。平均下来三两个月一次,但每次都有新的收获。现在萧望舒基本摸清了他敏感的地方,而他知道了以自己的韧性,小腿最高能架到萧望舒的肩上。
  他们探索彼此的身体,每一回的浪潮都比上一回推得更高。每当他情动得难以自抑的时候,萧望舒的后背就遭殃了。
  萧望舒握住他的手:“如果朕做得太过,你受不住了要说。”
  沈今风只是有点吃不消,还不至于受不住,遂开玩笑道:“圣上放心,我受得住。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闻言,萧望舒慢慢地转过了头,看着他:“娇花?”
  沈今风眨了眨眼:“怎么。”谁说一个整天和枪打交道的暗卫就不能当娇花了“那不然……特工狂花?”
  萧望舒:“……”萧望舒没有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但已经忍不住笑意。
  他戳了戳圣上的腰,萧望舒掩唇轻咳了一声,含笑道:“朕知道了,娇花。”
  沈今风:“……”他自己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听萧望舒这一说,还怪肉麻的。他边笑边道:“别了,还是叫我十一吧。”
  萧望舒把手臂伸进衣袖,垂着眼道:“朕已修书回去,命礼部提前准备封后的大典。回到上京的行程约十五日,大婚之前你也需休息十日,选制婚服。如此算来,二十五日后,朕就可以改口唤你为——皇后。”定下了明日启程返京,萧望舒已经等不及地开始推算婚期。
  沈今风弯了弯眼:“那请问作为皇后,我应该怎么称呼圣上。”
  其实按照大熙以往的规矩,皇后同样是称皇帝为圣上,或者皇上。
  但萧望舒觉得这样的尊称显得有些生疏,就道:“你我之间无需拘礼,如何称呼都可,看你。”
  沈今风觉得婚后还是得给圣上改个称呼,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特别好听的,就问:“圣上,你有什么想听的称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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