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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花落尽 第10节

  “这件妹妹穿的很漂亮。”刘清远夸赞道。
  “真的吗?”冯之棠含羞又喜悦的把目光投向表哥,但他并没有看自己,他的目光正尾随着走进试衣间的商依依。
  其后她们又试穿了几套,冯之棠每次穿了新的衣服出来,何梓明都没有发表意见,问到他,就是喜欢就好。而商依依每次出来,他都很认真的打量,让她正面背面的转,然后他点头或者摇头,“这个可以。”就买下,他说不行的,就拿走,不管商依依自己喜不喜欢。
  “反正我只是个衣架子,穿你喜欢的衣服,去办你要办的事。”商依依也不顶撞他,只是轻蔑的笑笑。
  “对,你在京城就是我的人,要听我的。”他故作冷淡,余光瞥到了满脸写着嘲讽的刘清远。
  最后里里外外给商依依买了四五条裙子和两身洋装,冯之棠也在刘三少的建议下选了三身衣服。何梓明付钱买单,冯之棠连连谢谢表哥,打包的时候,她羡慕而惆怅的看着心不在焉的商依依。
  在刘三少的提议下,他们四人一起去逛了钟鼓楼,王府井大街,虽然各怀心事,但毕竟是四个年轻人,刘三少还是爱和两个妹妹说笑,一路照顾有佳。
  商依依有些反常,好像在竭力的享受逛京城的快乐时光,一路说笑不断,而何梓明一副不爱搭理的正经模样,总是不免被他们调笑。冯之棠青涩的心事重重,毕竟是年轻女孩子,很容易被气氛带动的开心起来。
  他们一路说笑着,有一股青春的快乐,何梓明见刘三少给冯之棠买了串冰糖葫芦,他回头商依依,“你想不想吃?”
  “我才不要,那是小孩子吃的。”商依依不屑的扭头。
  “老板,再拿一串。”何梓明拿起一串直接压到了她的手心。
  商依依拧不过他,不得不拿了一会,低头看红艳艳的糖葫芦,心中泛起涟漪,忍不住咬了一口,甜腻的糖里面裹着的酸涩的滋味,瞬间牵扯到她的牙根的神经,如同穿回到童年的时光,那时候无忧的甜蜜岁月酸胀了发怔的眼眶。
  “怎么了?”身旁的何梓明轻声问。
  “太酸了,不好吃。”商依依垂下眼帘遮掩红了的眼,把手中剩下糖葫芦塞回了他的手中,匆匆走到前面去了。
  何梓明拿了半晌,也咬下一颗,嚼了嚼,嫌弃的跟旁边凑趣的刘清远说,“确实是小孩子吃的。”然后扔掉拍了拍手。
  秋高气爽,北海公园的湖面有泛舟的乌篷小船,冯之棠少女心性,觉得湖面泛舟很是诗情画意,驻足在湖边远眺。
  “想去划船吗?”刘三少笑问道。
  “我没有啊,看表哥和依依姐想不想玩?”冯之棠忙推却。
  “我还挺想坐船游一游的,也是难得。”商依依走上前来体贴的说。
  “现在开始起风了,晚点怕是要下雨。”何梓明抬头看天空有了黑云的征兆,但看到他们三人都看着自己,妥协的点点头,“好吧,去买票吧。”
  四人一条船很快就谈好了价钱,船家跳到岸上拉着绳索把船靠在码头让他们登船。刘清远第一个上船,伸手扶了后面的冯之棠和商依依一把,何梓明走在最后看了他一眼。
  船篷内放了一张小小的四方桌,沏着一壶茶,左右两条长椅,最多可以坐六个人。人可以站立在船篷内,但何梓明站起来头顶离篷顶就只剩两三寸,局促的很。
  他们分别坐在船舱两侧,喝着清茶,透过窗看着外面的湖光山色,不远处的景山和白塔从湖中心看去确实别致秀美。船家在船尾摇着橹,听着拍着水波的声音,让人心神安宁。
  船行至湖中心天色更暗了,大概感觉到气压的厚重,商依依走出篷内,婷婷的立在船头眺望,何梓明觉得船舱内闷的很,也走了出去,站在她身后,注视着她在暗灰的天色中孤意的背影。
  湖面的风越发的大了,她的微卷的发丝飞扬,有不羁的发尖划过他的鼻尖脸庞。
  “风大了,回舱里吧。”他发声。
  商依依又站了一会儿,正转过身来,这时一阵劲风袭来,整个船身被波浪卷得剧烈的一震,她抬脚之间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就往湖心倾倒,仓惶中只觉腰身被一股强有力的桎梏卷了回来。
  何梓明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身,她踉跄的往他怀里撞去,在她的脸在离他鼻尖只有方寸之间时站稳了脚跟。何梓明没有松开手,炽热的手心贴在她的柔软的腰腹上,只隔着薄薄的一层丝料。他的呼吸打在她的白嫩的耳垂上,浓烈的气息一下下的侵蚀着她的肌肤。
  何梓明看不到她的正脸,眼前她的耳朵一层层的染上了红晕,他的心上萌动着说不出的痒。
  商依依没有平日的气定神闲,忙乱的从他臂弯中抽开身去,昏暗中看不清她的面色,只匆匆一瞥她低垂着不想与人撞见的眼眸。
  何梓明在烈风中又站了一会儿才回到船舱内,正在讨论晚餐去哪里吃的三人都看向他,商依依如同没有发生过刚刚的险情一样,依然用那种疏离又轻媚的目光投向他。
  “我们商量了一会儿去全聚德吃烤鸭,怎么样?”刘清远笑道,“晚上我做东。”
  “你们都说好了,那还问我干嘛。”他意兴阑珊的坐下喝着已经凉透的茶水。
  他们从船上下来天色已晚,还好没有下雨,颇为顺利的去到了王府井的全聚德烤鸭店。这家老店气派非常,两层高的门脸,红瓦灰墙高高挂起一排灯笼,有一种朱门大户的古色古香。
  刘清远选了一间最里面的包厢,冯之棠没有来过这样有排场的馆子,怕露怯所以神情带着小心翼翼,跟着刘三少亦步亦趋。商依依进了饭店之后眉间带着喜色,看得出她对这个晚宴的安排很是满意,让何梓明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各种菜式和烤鸭上来了以后,刘三少很热络的给大家讲解如何地道的食用,南方人很少有吃这样京式烤鸭,这里面的讲究很多也不求甚解,大多也就是来随便吃吃热闹。
  只见商依依很熟练的摊开面皮,把各种鸭肉鸭皮调味物搭配均匀得当,细细的品尝,由心底流露出的心满意足。她看何梓明和冯之棠都弄不好,还热情的帮他们俩各包了一只,笑盈盈的看他们吃下。
  “依依姐,你真是什么都懂。”冯之棠羡慕的叹道。
  “很久以前吃过几次而已,只是吃东西这种事情是不容易忘掉的。”商依依低着头一笑。
  刘三少抬眼她,怅然失神。
  “不是说你做地主招待大家的吗,发什么呆?”何梓明提醒他。
  “那是当然。”刘清远笑了起来,开始活跃气氛,给大家布酒。
  大家吃着喝着,渐渐的有了轻松愉悦的气氛,何梓明在这样好的气氛下也没有了那副冷淡的面孔,他听着刘三少吹吹牛,大笑着拆穿他。
  冯之棠有些腼腆,不轻易动筷,只是看着别人吃,跟着夹一点。她没有喝过酒,摇着手坚决不喝,他们也就不再勉强她,不过她是第一次在外面跟年轻的朋友们一起吃饭,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其他三人一起喝了几杯,小酌微醺,却是难得的快意。
  商依依乘着醉意,拿着竹筷在酒杯上轻轻敲打,清唱了几句甜腻的小调。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爱呀爱呀呀。”
  何梓明冷玉般的长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的打着拍子,看着她桃红的笑脸,乌亮亮的眸子,口中吐露出甜美的清音,一时挪不开眼睛。
  刘三少笑着给他们俩添酒,瞥见他们俩目光轻触,一来二回的顾盼之间,二人的目光似藤蔓,丝丝绕绕的纠缠在一起结成了茧。
  趁着微醺的快乐,他们在包厢里越喝越多,冯之棠被他们说动也抿了几口。
  “我出去吹会风,不能再喝了。”商依依说话都带着醉甜的笑意。
  “我也要出去抽根烟。”何梓明确实已经头晕目眩。
  他们的包厢在最里面,没有其他的客人,商依依走出包厢,醉意阑珊的走在前面,高跟鞋踩得一高一低的,在旗袍内的身姿格外摇曳生姿。
  她跨门槛时脚没有抬高,差点被门槛绊着摔倒,何梓明在她身后一把揽住她的细腰,但是没有让她有再跨一次门槛的机会,而是把摇摇晃晃的的她压在了冰冷的石壁上,他想看清在乌篷船上揽住她的腰时没有看清的脸。
  月色中她的雪白的肌肤透着他想象中的红晕,朦胧而乌亮的眼眸看着他好似有着绵绵的情意,淡淡的酒气的呼吸洒在他的脖子上的皮肤上。他想起了第一次在何府的小屋里同样的情形,此刻他觉得自己既清醒又不真切,像是恍惚的看着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柔的绮梦。
  纤长的指尖落在何梓明的薄唇上,指腹轻轻的划过唇上的纹理,在双唇的中心压下来。
  只见他的喉结一动,呼吸有着似有似无的紊乱。
  “你嘴唇上有脏东西。”
  商依依的声音带着微醺的味道,何梓明没有动,也无法开口,因为只要他一张口,就会把她的食指含入口中。
  可是撩人的指尖并没有放过他,已经听不清她笑着的声音,“很难擦掉呢。”
  只感到温软的指腹在他的唇上肆意的揉捻,温柔又肆虐,杏色的唇瓣变得灼热,被碾出欲滴的桃红。
  何梓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正在他无法忍耐的要张口的时候,她却轻笑了一下,垂下了放在他嘴唇上的手,整个身体重心依在了背后的石壁上,慵懒自若,带着醉意的绯红。
  蝉虫燥热的鸣叫着,燥到了何梓明的心里。他像任何一个他看不起的春心萌动的年轻男子一样,萌发着难以克制的念头,却又青涩的不知道该如何稳重的施展。
  而这时商依依闭上了眼睛。
  第16章
  酒精支使着何梓明放弃了克制和谨慎,他灼烧的薄唇急需一个抚慰。看着眼前千娇百媚的她,怎会不知这些么多天以来心底蠢蠢欲动的念想。
  他不想再忍耐,本能的低下头去亲吻诱惑的唇,轻触之下让他忘了呼吸,心脏已经越发强烈的彰显着存在感,在他忘情的正要进一步侵入她的唇舌的时候,怀中的人笑得很轻,躲过了他的吻。
  “何大少,你之前是不是没有碰过女人?”她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何梓明瞬间酒醒了,放开了她。
  “你何大少呢,喜欢干净的女人。可是我商依依呢,喜欢有经验的男人。”她偏着脑袋,懒懒的倚着墙,柔柔的说。
  何梓明脸色从红晕变得铁青,他一言不发,转身往外走去。他没有看到,月光下商依依面露得意之色把玩着从他钱包里掏出来的钥匙。
  过了一会儿刘三少出现在了门口,看到院子里的商依依问道,“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何大少和表妹呢?”
  商依依收起了手中的钥匙,奇怪道,“妹妹也出来了?”
  “对啊,你们刚出去,她就说要去厕所,半天没回来,我怕她迷路了。出来就这一条路,你在这也没看到她吗?”
  商依依若有所思的摇摇头,然后笑盈盈的对刘三少说,“我有点喝多了,先回北京饭店了,你们送妹妹回姨妈家吧,我就不跟着去了。”
  “那何大少呢?他能同意你自己先走?”刘三少笑望着她,“对了,他人呢?”
  “他是个幼稚的小气鬼,现在不定在哪生气呢,不会管我的。”
  “依依,真没想到何大少这种千年铁树也总是被你弄的没辙。”
  商依依笑笑,转移了话题,“明天一早你就去你大哥家吗?”
  “嗯,明天你要去吗?”
  “当然,这么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刘清远凝视着她。
  商依依眼波流转,浅浅一笑,“当然是帮何大少办事,亲近你大哥的机会了。”
  “我觉得何大少不会想让你去了。”
  商依依笑道:“你对何大少可真好,他总是刺你,你都不恼。”
  “十几年的兄弟了,他就是那样的性子,表面冷淡,心软的很。”
  “那你大哥呢?他容不容易心软?”她话头一转。
  “我大哥,哈,何大少是刀子脸,那我大哥是刀子心。”
  “听起来我们没有机会打动他了?”商依依好似漫不经心的说。
  “你这么聪明,但有的事情不行就不要勉强了。”刘三少意味深长的说。
  “你是不好看这件事,还是不看好我?”
  “我只是个不求上进,不爱勉强的人,所以觉得凡事都很难罢了。”
  “我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能尽力而为了。”商依依好似轻松的说。
  “你看今晚的月色多好,要是能一直这样好就好了。”刘清远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抬头看着天边的一轮满月。
  “可是此事古难全。”商依依也抬头望着月色,眼中有迷离之色,“我先走了,明天见。”
  等刘清远再回到包厢的时候,冯之棠正在座位上发呆,“我找了你一圈。”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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