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怎么办?秦寻算是昨晚才成为他们的同盟,为什么好端端的忽然就出事了?
他们两个人脸色一变,都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舒右。
“会不会是她?” 南卿其实也不太想怀疑这个人,毕竟她昨晚的表现好像也没有很可恶?
钟政文表情严肃:“你约她出来见一面吧。”
南卿心里一个咯噔,吴颖夏一个人就已经够让人糟心的了,现在这个看起来还是更难缠的。她打来电话约对方,听的出来舒右确实为此感到高兴,甚至还问了南卿一句:“你的语气听起来很生气,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咬着牙堵了一句:“见面后我会当面说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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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南卿跟钟政文老早就在火车站外面等人了,其实南卿跟舒友是老乡,又是朋友,她们以前也会互相接送,但是南卿这次有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
在门口站了一会,涌出来的旅客渐渐少了一些,这时候才有一个拉着行李箱的女孩朝他们招手:“阿卿!我在这里!你真的来接我了!我好开心!”
她兴冲冲地冲了过来,做出了一个要跟南卿拥抱的动作,钟政文就立即当作南卿的跟前,板着脸:“舒右,我们来找你可不是为了跟你联络感情。”
舒右脸上的喜色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吊儿郎当的神态:“知道你们没有事情也不会跟我相约,唉,我明明只想见到阿卿而已。”
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餐厅,舒右一手扶着她的行李箱,一手搭在桌面上轻轻的很有规律的敲着桌面,忽然扫了一眼他们两个人:“嗯,是我找人做的。毕竟你们不肯配合,我要给你们一点警告。”
她忽然转变了画风,变得很正经。
但南卿和钟政文的重点都不在这里,他们差点拍桌而起,“你还能再恶毒一点!”
舒右笑了笑:“我真的就直说了吧,我其实已经死了,但是那个什么系统让我做什么任务就可以复活,我不想复活啊,到了这里我就只想在这里安安全全的度过任务时间,之后该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其实真的是一个很随遇而安,随心所欲的人。”
“我想安安全全的,就需要你们配合一下,所以只要你们配合我,我就可以兑换一些治疗道具让那个叫做秦寻的恢复过来,我估计着他现在可能是被撞成植物人了吧?”舒右无视他们的愤怒,继续说着。
南卿跟钟政文已经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无可奈何了,几天时间,秦寻那边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确实是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南卿就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的事情,会牵连到秦寻,秦寻怎么说也只是一个知道一些皮毛的外人吧?
在现在如果真的成为植物人,要醒来几乎就只能等奇迹了,但联想到之前吴颖夏所兑换的所谓道具都是高科技产物,说不定这个病症对于系统那边的人来说,只是小意思?
南卿很为难,钟政文有了让步的意思,“你需要先说明一下你大概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也没什么啊,只要阿卿把我当做朋友看待就可以了,别的没什么要求了。对了,钟政文可以少在我面前出现吗?”舒右漫不经心的说着,但南卿又觉得她好像别有深意。
“谁知道你会不会暗中伤害阿卿?”钟政文立即反驳。
“那你可以派一个信得过的人跟着我们,我没有意见。哦,我的任务时间只有两个月。”舒右还嫌不够,“到时候系统可能会让我重启任务世界,但是你们放心,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罢了,现在说再多你们该怀疑还是会怀疑,等我真的做到了,再让你们取信吧!”
钟政文眼神暗了暗,捏了一下南卿的手,“阿卿觉得呢?”
“可以答应的吧,我觉得或许可以稍微信任一下。”毕竟这人把任务世界重启,任务时间都说明了,人家都这么坦诚了,他们再继续杞人忧天岂不是太古板?大不了,信三分保留七分警惕。
舒右大概听到她的话,忽然歪着头看了她一会,被她发现后绽开了一个温煦的笑容,“阿卿真好。”
南卿觉得她别有深意,却很迷茫,舒右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为什么她觉得这家伙在朝自己放电?甚至抛媚眼?
钟政文绷着脸,紧紧抓着南卿,发现南卿此时出神的看着舒右,醋意大发,冲动之下脱口而出:“别勾.引我的阿卿!我跟阿卿在一起这么多年,任何一个对阿卿有企图的人都被我情敌侦测直觉察觉,并且被我暗中解决。就你对阿卿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阿卿是直的并且深深爱着我,你死心吧。”
“啊?”南卿一脸懵逼,呃,不对,等等、她是不是找到自己没有追求者的原因了??
舒右脸上挂着蜜汁微笑,态度非常坦然,轻轻颔首:“对,我喜欢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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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南卿怎么都没想到舒右会说出这话, 当即大惊, 反应过来后脸色涨红, 支支吾吾的说:“你,你别乱说话。”
“我本来就是一个蕾丝, 而那个系统可能是没有发现我的性向, 就把我胡乱塞到这个世界。”舒右终于露出了一丝不耐的神情,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身体不是我自己的, 我一定会自杀。活着,有什么好的呢?既然暂时死不了,那我只能暂时让自己活的好一点了。”
南卿听到更加令她震惊的话语,此时反而没有太在意舒右所说的喜欢,她觉得舒右不太可能真的喜欢她,毕竟她们也算是只见过一面。
一见钟情?不可能, 她可没长着一张会让一个蕾丝对自己一见钟情的脸。
钟政文早就在听到舒右那句话之后就想抽身离去,全是因为被南卿死死抓着才没拍桌而起, 他的隐忍已经到极限,脸上的肌肉因为情绪激动而抽动着, 看起来倒有点可怖。
“你们怎么忽然之间都不说话了?”舒右回过神, 笑了笑:“被我吓到了?抱歉,我本意不是这样的。我藏不住秘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见到你们就忍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
“我是很喜欢南卿,但是我并不会插手你们的感情,我只是希望南卿在我剩下的两个月时间里能把我当做一个朋友, 当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我能真的成为你的朋友。”舒右依旧很好脾气的商量着。
南卿压着已经盛怒的钟政文,心里很清楚,钟政文这暴脾气恐怕是撑不住了。她带着歉意笑了笑:“那个,我们两个先出去一下,我们需要单独商量。”
她才说完最后一个字就被“腾”一声站起来的钟政文直接拉出去了,她几乎被拉着走的。才来到外面,南卿还没有开口就被扑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钟政文身上的气息飘在鼻尖,让她很有安全感。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就被钟政文吻住,他好似发泄怒火一般,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松开后把她的唇弄出了红痕。
“阿卿,怎么办?你已经可爱到让女人都喜爱了。我居然把一个女人当作情敌……”钟政文说着说着语气也由本来的咬牙切齿变为无可奈何,“我现在终于明白那些被男人抢走男朋友的女生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他这话说得有点绕,南卿理了一会才理清楚,之后就是满头的黑人问号?
喂,你还没有被女人抢走女友好不好!
舒右说的也很明确吧,只是希望自己把她当做一个朋友对待而已。南卿觉得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反正舒右现在用的是舒友的身体,舒右也不会对舒友的身体乱来。
也只有两个月,如果两个月后舒右没有离开,那到时候再戳破她虚伪的面具也不迟。
“你还真会换位思考,但是我现在对她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她很奇怪。”南卿觉得这个任务者从一出现就很奇怪。
她做事真的很随心所欲,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再想到之前的吴颖夏,她反而生出了一种吴颖夏执行任务的办法还挺正常的感觉。
钟政文一脸的严肃,抱着她背对着餐厅的透明玻璃壁,看到了餐厅内的舒右,扬起了一个得意的微笑,用公主抱把南卿抱了起来。
舒右看后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不是嫉妒也不是羡慕,却带着一种欣慰。
南卿根本不知道这家伙又发什么疯,只能搂着他的脖子保持自己的平衡,只听到钟政文依旧很不高兴的闷声说:“可是对一个人的喜爱就是从好奇开始的,你对她产生了兴趣,阿卿,不可以,我身上这么多小秘密你都还没有发掘完毕,你对我已经没有好奇心了吗?”
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南卿分外纠结,她其实很好奇这家伙每次犯病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不是这样的,我总觉得她说的可能都是真的,不太像是在骗我们。她说的很多话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是可以验证的,所以到时候她是真是假就原形毕露了。”南卿也很为难:“现在秦寻因为我们的事情还在医院里躺着,我不想闹上人命。还是配合她吧。”
如果只是他们之中的某个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可能都不会如此愧疚,但受害的是秦寻,她就无法忍受了,觉得他们牵连了无辜的人。
“那阿卿必须要告诉我,你永远都爱着我,不会移情别恋。”钟政文无法安心把自己的女友放在一个情敌的身边,也开始暗中动脑筋。
南卿对他的小幼稚实在无语了,累计几世下来都三四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这么幼稚,她闭上眼睛因为很少说这些肉麻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小声地嘟喃了一下:“好好好,我永远都爱着你,不会移情别恋。”
钟政文这才心满意足,牵着南卿的手回到了餐厅里,舒右已经点了一些食物,在慢悠悠的享受美食。
而在南卿刚才做的位置,桌面上也摆着一个甜点,钟政文那边却空空如也。
南卿坐了下来,惊讶的看了一眼舒右,舒右解释道:“给你点的,我记得从我看的那些资料来看,你应该是喜欢这些的吧?”
她确实是喜欢的,但是她总觉得旁边钟政文的目光都快炙热到把她烤化了,怎么敢动!
“别弄这些有用没用的,我们答应你的请求,但是你也要保证会让秦寻恢复正常,否则别想你在这里的日子能好过。”钟政文厉声威胁着。
舒右的眉眼间立即扬起喜悦,明明回话她的人是钟政文,她却对南卿说道:“那过几天我们去逛街好不好?就快过年了吧?我到时候去你家拜年?对了,钟政文到时候还会在你家里吗?”
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怕生,上来就是一堆问题。
南卿还有点摆不正自己的态度,揉了揉额角:“这些我们可以在通讯软件上说吗?我的男友有些情绪不好。”
她觉得必须要把钟政文带走,不然他还要惹事。
舒右没有疑虑,只是稍微提醒了一句:“阿卿要记得把我的号码从你的黑名单里移出来。”
原来她连他们把她拉黑的事情都知道啊……南卿觉得有点窘迫,最后也没说什么,紧紧抓着钟政文的手快步走出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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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们谈妥后,南卿大概三五天就会被舒右约出去一次,而且舒右每次约见她都只是做普通朋友聚会时候会做的事情,逛逛街啊买买衣服,在一起吃些美食啊,日子过的潇潇洒洒。
南卿跟她相处了半个月之后,对舒右的信任度已经上升了许多。而且秦寻那边得到她道具的帮助,果然很快就醒过来了,只是秦寻清醒过来的时间有些短,还是有点精神恍惚。
时间流逝,几乎每一件事都在悄然说明着舒右最初所言乃是大实话,南卿甚至在后面相处的时候从舒右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完整的关于舒右自身的故事。
一个假如舒右所说全是真话,会让她心情沉重的故事。
舒右跟吴颖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吴颖夏因为意外去世,而她不是。她是经历了抑郁暴躁厌世等等情绪后自杀的。
舒右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是一个蕾丝,但是在起初的时候她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她只是觉得自己对男生没有什么兴趣,反而总是盯着漂亮的女孩子看。
到了高中大学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性向,但却因为这样而感到很罪恶,一直没有谈恋爱,有男生追求自己向自己表白只觉得厌烦,而她反思到自己身上觉得自己不也是同类型的可怜虫吗?
她暗恋了一个女孩很久很久,连走到女孩跟前的勇气都没有,她就默默守着秘密,从大学到大学毕业,再到工作几年。年纪渐长,家里人开始催她赶紧找个男朋友,年纪不小了快点结婚。
因为女生年纪这么大还没有男朋友没有嫁人,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怪胎,在父母的眼里就是败坏门风。
放假回家时出门就要面对亲戚们的询问再面对他们听到自己的回答之后的种种质疑目光,他们都用一种“这个女人年纪这么大还没有结婚一定是有什么毛病”的眼神看着她。
假如她心里坦荡,那她便可以不畏惧这样的目光,但是她心里有秘密,不堪的秘密,所以她无法无视那些人的目光。
总有一种他们其实都看出了自己其实喜欢女孩子,并且在因为自己这样的性向而嗤笑自己。
在家里的时候总是被父母念叨,终于为了堵住父母念叨的嘴去相亲了。舒右万万没想到她喜欢的女孩子也去相亲了,而且她们的相亲都以失败告终。
她们本来就是同学,遇到了一起并且遭遇了同样的事情,聊起来话题就多了。
舒右知道她喜欢的女孩子是直的,也知道女孩有过一个爱的深切的男朋友,男朋友家里条件和人品都很好,也很爱女孩,结婚后必定幸福。却不知道女孩跟他谈了几年的恋爱,却在把男友带回家的时候被父母以“他条件还不够好,我们不满意这个男生”一票否决了。
父母以死相逼,女孩终究含泪与深爱的男友分手,麻木度日,独自一人的时候以泪洗面。父母却不以为然,急急忙忙就为她安排了相亲。
女孩早就心死如灰,面对相亲男也是敷衍了事,遇到舒右大概是感到同病相怜说着说着又哭着说不下去了。
舒右沉默地听着,心里已经翻涌起惊涛骇浪,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恢复单身应该高兴,但女孩被父母逼至如此地步,也忍不住心疼。
她半搂着女孩,让她放声大哭,这画面却不知为何被那些八卦的亲戚看了去,关于她不好的流言开始蔓延。
舒右安慰了心上人,沉着心回到家中,迎接她的是父母雷霆大作的怒火,她被逼问着外面传言她是个喜欢同性的变.态,是个恶心的东西,这些传言是不是真的!
她的父亲那时候右手抓着一块木板,在她硬着头皮点头承认的时候,猛的一板子拍下来!
“嘭!”的一声闷哼,板子应声而裂,她被打地摇摇欲坠,因为忍痛,嘴里咬出了腥甜的血液,顺着嘴角滑下。
她的父亲就好像是疯了一样,一边骂着“我怎么会有这种女儿!我就打死你!也省的你给我们丢脸!”一边狠狠的一脚脚踹下来。
她的母亲全程只是红着眼眶看着,没有劝说父亲,也没有阻挠父亲。
舒右最后重伤住院。他的父亲差点就把她打死了,浑身疼痛的她醒来后却觉得还不如就这么死了吧?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的父母也没有改变对她的看法,在她住院的时候该骂的不该骂的全部都骂过了。
舒右住了很久的医院,出院的时候患上了抑郁症,比以往更加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