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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嫁给鲜卑将军 第94节

  群臣拜伏:“大王英明!”
  朝会过后,燕北梧回到梧桐院,刚进门就听到一阵笑声,他站在屏风前,静静地看了半晌,直等到段雀桐发现他这才上前,“什么时候醒的?”
  段雀桐:“也就不到半个时辰。”
  昨天段雀桐产子后精神还挺不错,等到一碗鸡蛋面下肚,之前积攒的疲累顿时席卷了她,直睡了个昏天黑地。
  段雀桐打量着郎君脸上的黑眼圈,问道:“我这一觉睡得太死了,没吓到你吧!”
  燕北梧:“没有!”
  他其实还真的被吓到了,昨日他回房后妻子就一直在睡,中间六六哭喊几次也没影响到她,到现在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他为此还特意把乔九通叫了过来,等到确定妻子真的只是在睡觉才安心。
  段雀桐想到刚刚听到的消息,揶揄道:“你给六六取名叫燕昭?怎么不叫燕霸天了?”
  燕北梧:“岳父不同意。”
  燕北梧对儿子寄予厚望,他觉得自己起的名字很好,只是岳父听到后说什么都不同意,两位舅兄也难得地反对。
  他看岳父年纪大了,最后只好同意另取,却不想,他用心想到的几个名字都被否决了。
  “昭”字是岳父提的,他觉得不错,就定了下来。
  段雀桐听他说起昨日书房中的事,好奇地问道:“除了霸天,你还起了什么名儿?”
  燕北梧拒绝回答,岳父和舅兄反应那般激烈,估计妻子也是一样,他说出来也是会被笑话,他心神一动,“桐桐,你当初不反对,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
  段雀桐无辜道:“哪儿能呢?郎君就是燕北的天,若是你坚持,就是满朝文武反对不也同样白搭?”
  燕北梧却知道,只要妻子反对,他是不会坚持的,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哪里有妻子的心情重要,不过他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段雀桐低垂了眼,燕霸天?这么中二的名字也亏郎君想得出!幸好父亲阻止了,要不然顶着这么个名字,儿子不尴尬,她也会觉得尴尬!
  燕北梧哪里知道妻子此时心中所想,他看着吐泡泡的小家伙儿,忍不住用指背轻轻地蹭了蹭他娇嫩的脸颊,过分的柔软让他的心似乎都陷落了一块儿。
  “六六好能睡!”昨天他守着母子俩,妻子睡得沉,儿子睡得快,也就中间饿了才醒了一小会儿。
  “小孩子都这样,睡得多,长得也快。”说话间,小家伙眼皮就开始打架,不过几息的功夫就睡着了。
  夫妻俩默契地将声音压低了,有了孩子,生活的重心无形中就发生了偏移。
  第106章
  这一年, 燕北梧并没有停止征伐,燕北军东.突西进,南延北扩。
  燕北梧目标明确, 并未与晋朝边军和拓跋部发生过大规模的冲突。
  只是燕北梧的做法也很恶心人, 他先是搞出来一个五胡联合的说辞, 名义上是不忍看胡族百姓艰难求生, 想要将他们全部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实力弱小的或主动归附, 或被直接吞并。实力强大的就是一个字——打!打服为止。
  至于这个做法为何恶心人,这里就涉及历史原因了。胡人南迁早已有之, 那还是曹公在世的时采取的措施, 目的就是为了填补中原的人口缺口。
  等到司马氏夺了天下,开国皇帝驾崩后战乱就没停息过, 是以中原的百姓缺口越来越大,内迁也一直就没断过,羯人、氐人、汉化的鲜卑人等,大批胡人生活在晋朝的北方区域,是以种族界限并不分明。
  燕北梧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他派遣军队是为了收服胡人, 四野茫茫, 一时不察打到了晋朝的地界也是有的。
  不过这并不是燕北的本意, 你们既然提出抗议, 说我打过了界, 侵占抢夺了你晋朝国土,那我把军队撤回来就好了。
  燕北军极度配合, 丝毫不恋战, 痛快地就撤了回来。
  只是事情有一就有二, 尤其是并州的上谷郡和幽州的辽西郡更是被反复侵扰,司马腾和王浚苦不堪言,联名上奏。
  只是司马越此时却无暇他顾,盖因中原各地并不安稳。
  此前司马越成功登基,多年心愿一朝得尝,心下自然是喜悦非常,就有几个臣子甚会揣度上意。
  「陛下实乃不世出的明君,一经登顶,多年战乱得以平息,如此功德,自是再如何歌咏也不为过」
  「陛下的文德武功前无古人,当教天下人知晓陛下的功绩!」
  「陛下英明,此乃我大晋之福!」
  ……
  这样的话实在是说到了司马越的心坎儿上,他对于自己的名声向来十分在意,否则也不会拒绝倪放之“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提议,却在耗费颇多的情况下仍然坚持要将成都王收服,为自己的功绩添砖加瓦了。
  如司马越这般的人,如果身边有能够尽心辅佐他的贤臣,那么他也会成为流芳后世的明君,只可惜如今他的身边奸佞环绕,他本人刚愎自用、好大喜功的那一面顿时没了束缚。
  帝陵要建,行宫要建,宫城也需维修!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征调了二十余万的民工服役,大兴土木致使民不聊生。繁重的徭役摧残着他们的身体,同时也点燃了人心的怒火。
  终于,有人不堪忍受,揭竿而起。
  司马越只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当即派兵镇压,在官兵面前,还没成气候的乱军很快被镇压下去。
  只是,这只是一个开端,晋朝百姓不满苛政久矣,民间又出现许多司马氏不仁的言论。
  他们只把治下百姓当成奴隶,却从来没有真正将他们看作子民,这样的王朝存在带给他们的只有痛苦。
  于小鱼和许多百姓一样,因为官家的命令,成为了建造帝陵的百姓中的一员。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一天只能吃一顿饱饭,他长得比同龄人要瘦小许多,可这并不能让手拿藤鞭的监工心软分毫。
  为了不挨鞭子,他只能努力干活,身边每天都有人在死去。
  或是累死,或是饿死,或是生病……
  到了帝陵吗,他们所能做的只有他一刻不停地往来穿梭,不停地、麻木地干活。
  只要稍有懈怠,粗壮的藤鞭就就会毫不留情地落在身上。
  于小鱼看着麻木的劳工,冷漠残酷的士兵,心底是挥之不去的滞涩。
  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人体力不支,倒了下去。与他一并抬着条石的另外两人失去了支撑,巨大的青石也一并落了下去,于小鱼眼睁睁地看着那块大石砸在了那人的腰上。
  一声凄厉的哀嚎响起。
  于小鱼知道,等待这人的唯有死亡。
  负责他们这一段的监工上前查看,口中骂骂咧咧,直呼“晦气!”
  “你们两个,赶紧把他抬走!”监工用鞭子指着另外两人道。
  两个劳工听了,神色麻木,眼底却是化不开的悲哀。先前还一直在哀嚎的人听闻此言,神色惊恐至极,他不停地哀求,可迎来的却只有监工的不耐。
  只是,还没等两个劳工动作,斜刺里一条通体乌黑的猎犬窜了出来,它看到周围这么多的人也并不害怕,眼中冒着凶光冲着受伤的劳工就扑了过去。
  于小鱼暗道不好,当下再顾不得其他,转动扁担就抡了过去,扁担里全是砂石,那猎犬跳跃间极为灵活,只后腿有些许擦伤。
  那猎犬压低了腰身,眼神凶恶地看向于小鱼,龇着牙,锋利的牙齿透着寒光。
  于小鱼快速地将扁担抽了出来,在恶犬向他扑来的那一刻,眼疾手快地将扁担挥向它。
  一声皮肉撞击的声音响起,恶犬呜咽一声,随即重重的落在地上,只是口中仍然发出具有威胁意味的呜呜声,于小鱼上前又补了两下,直到恶犬彻底没了气息。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几息之间,受伤的劳工仍是心有余悸,他知道如果不是这个人,自己怕是要被恶犬活活咬死,可是现在他虽然活着,可等待他的却只有死路一条,顿时又开始心灰意冷,只是身上的伤痛却让他想要忽略都不能。
  想到伤心处,他情难自抑,竟呜呜哭泣起来。
  周围人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今日的他就是明日的自己,也许,下一个被扔到乱葬坑等死的就会是自己,顿时神色也染上了哀戚。
  此时,监工却忽然道:“这狗,是哪来的?!”
  猎犬此时身上已经狼狈不堪,只是那身柔顺黑亮的皮毛却能看出,它是被人精心喂养的,这样的猎犬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别人不知道恶犬的来历,于小鱼却是再清楚不过,他刚才出手,只是不忍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恶犬撕咬啃食,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此时唯有因势利导,当即他心底就拿定了主意。
  不一刻,有声音在外围响起,“都在那里围着作甚,还不快去干活?”
  这是总监的声音,紧接着又听到他十分狗推地道:“大人,您放心,我们这边一直督促着,肯定误不了工期。”
  “你心中有数就好!”
  于小鱼暗道一声:来了!
  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坐在滑竿儿上,旁边陪同的正是总监工,那人本来姿态悠然,只是等到看到路旁的那一滩黑色,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停下!”他说道,随后从滑竿儿上下来,走到那条猎犬面前,看到已然没了气息的爱犬,厉声喝问:“是谁?是谁杀了吞月?”
  周围人的目光齐齐地看向于小鱼,总监工看向王大人不善的目光,再看向于小鱼时目光就带上了几分狠意,他当即抽出腰间的皮鞭,“你这刁民,竟然胆敢伤了大人的爱犬?!”
  于小鱼目光如水,“那只狗想要吃了他。”
  总监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知道这个人伤成这样是再做不了活的,眼神间更添了几丝厌恶。
  王大人嘴角轻掀:“不过一条贱命,如何能与吞月相比。”他将目光投向总监工,“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两个。”
  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人竟是想要让于小鱼二人为一条恶犬偿命。
  周围人的脸上顿时爬满了畏惧。
  于小鱼将周围人的目光尽收眼底,他心底发了狠,突然暴起,扁担成了他手中最好的武器,只一下子,就将毫无防备的王大人打倒在地。
  这一下子,他用了十成的力气,王大人倒地之后瞬间没了反应。
  总监工只觉得一股凉气直从脚底板蹿上天灵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他哆嗦着手指向于小鱼道:“反了!反了!!我看你是活腻味儿了。陪葬,你们全部都要陪葬!”
  于小鱼没想到他这般愚蠢,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既然如此,也别怪他不客气了,当下振臂一呼:“反正都是死,那我们就干脆挣够本儿,老天爷若是开了眼,许是还能挣条活路来?!”
  说完他也不给众人反应时间,当下又是一扁担,直直地向总监工的头上招呼了过去。
  之前的监工看到这一幕,当下就往前面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反了!有人造反了!”
  只是他跑了没几步,就被人使了绊子,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先前受伤的那个劳工喊道:“不能放他走,否则我们都得死!杀了他!杀了他!!”
  这些监工根本就没把他们当人看,他记恨这人先前让人将他抛去乱葬坑,只想在临死前拖上个垫背的。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咱们人多,那些兵应该打不过我们的!跟他们拼了!”
  “拼了!”
  “拼了!”
  以往一直骄横的监工直接被劳工乱棍打死了,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席卷了整个帝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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