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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错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第26节

  “我处理,我这就处理。”她翻捡药箱里头的伤药,挨个认上头标着的红签,“您早说,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柳砚莺嗓子眼堵住,眉毛拧在一块儿,他这一进屋又关门又脱腰带的,她还能以为什么?
  面上只笑:“以为您要训我话呢。”
  路景延却道:“晚点再训。”
  柳砚莺仓皇抬眸撞进路景延眼底,他稳稳当当正注视她,叫她一时间有些无所遁形,只好当这个“晚点再训”就是字面意思,闷声不吭俯下身去清理他掌心伤处。
  他问:“你今天也在围场?”
  “是。”
  他瞧着她小心摆弄伤口时扑朔的睫毛,“我怎么没见你?”
  “我在马厩那儿。”
  “母亲让你去的?”
  “是。”
  他喜欢听她尾音上扬像个小狐狸那样洋洋得意地说话,“别只回一个字,把话说完整。”
  柳砚莺揭开伤药瓶子的手停住,听他不像生气,又说了一遍,“是的三爷,是王妃让我去的。”
  她听见他闷闷地笑了声,应该是满意了。
  柳砚莺挑起眼帘朝他悄悄觑过去,见他正看着自己,又收回视线,为他撒上药粉,“会有点疼。”
  路景延问:“疼怎么办?”
  能怎么办!柳砚莺气得要死,这大爷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半靠在榻上,可有半点怕疼的样子?还问她疼怎么办?无非是想她顺从心意说点他爱听的。
  “那…我给三爷吹吹?”
  “吹吧。”
  柳砚莺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低头替他吹了吹伤处,几缕鬓边发在他掌缘轻飘飘搔动,像极了春日的柳絮,撩拨行人敏感的呼吸。
  路景延伸手勾弄起那缕发丝,以指尖将它别在她的耳后,指肚薄茧蹭过她耳后痒痒肉,催得她往一侧缩了缩脖子,却不抬头看他,只假装专注地处理伤处。
  好容易将那一道道工序都做完了,柳砚莺拿过棉纱布一圈圈给他缠上,打完结,又将多出来的布头平整地掖进纱布里侧。
  “这就好了三爷,那我就先回了。”正想搬开腿上的小药箱先走,刚包好的那只手便“恩将仇报”将她腕子扣住。
  柳砚莺笑眯眯试探问:“三爷?”
  路景延没松手,说道:“圣上在夜晚筵席提到了世子的婚事。”
  柳砚莺僵直着,以为自己看上去游刃有余,“嗯…我记得,前世圣上也在春狩时提过,还将日子定在初秋。”
  路景延道:“这辈子提前了,改到了下月底。”
  柳砚莺一惊,看向他扑朔迷离蒙着层雾气的眼睛。
  王妃既然要将她嫁去庄上避免影响世子婚事,那必定会赶在大婚之前将她嫁出去,若婚期改到下月底,这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就是长出三头六臂也逃不掉了……
  路景延喜欢她这个表情,费尽心机到头来付之一炬,是她亲手将自己送进了死胡同里。
  他循循善诱地问:“这月底是我生辰,你可还记得我前世及冠得了一件什么礼物?”
  柳砚莺前世视他若无物,这上哪记得去?她答不出,便只干笑着。
  路景延也勾起唇角:“前世父亲在京中替我买了间宅子,想留我在京城,我谢绝后只求了一匹快马返回沧州。今生我自发留下,及冠那日定然发生变数,你说,这次我该求点什么好?”
  你求神拜菩萨去吧!柳砚莺在心里啐他,面上嘻嘻笑着,“三爷求什么都好,砚莺都替三爷高兴。”
  路景延就喜欢看她吃瘪,“这可是你说的。”
  她倒是想说点别的,“三爷,我能走了吗?再不回去荣春苑那边真要起疑了。”
  “可我还没训话。”
  柳砚莺一怔,未来得及反应,只觉眼前一暗,靠在塌上的人起身昏天黑地地覆了上来,他还不忘端开她腿上药箱,免得硌到自己。
  路景延两肘撑在她脸侧,深深埋下头去,隆起的肩胛轮廓分明,似有只蝴蝶要顶破后背衣料破茧而出。
  他吻得循序渐进,和那日截然不同,柳砚莺有功夫调整自己跟上他的呼吸,也有功夫睁开眼观察他的神情。
  离得太近,什么也看不清。
  她是该装死,还是该咬他呢?柳砚莺想了想,决定装死。她被吻得发蒙,就在以为自己要走不了的时候,路景延又戛然而止把她给放了。
  柳砚莺拢拢松散的前襟,佯装若无其事跟着他坐起来。
  路三就是路三,“训话”都这么有分寸。
  路景延见她魂不守舍要走,将人扣下,拇指蹭过她唇边银丝,“头发乱了,理一理再走。”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不是二更哈!这章是4号的更新,5号的更新因为榜单原因会在当日23点后发布
  第27章
  今夜回来得晚,更别说柳砚莺还在别处耽搁了时间,等她回到荣春苑,老夫人已歇下了。
  她在外间守了会儿,隔着微弱的烛火和守夜婢女闲说话。这样到了明早老夫人问起,起码听起来不算失职。
  那婢女突然眯缝着眼盯住柳砚莺的嘴巴瞧,柳砚莺一惊,伸手捂着,抓了抓,“围场就是蚊子多,咬得我哪儿哪儿都是。”
  婢女恍然,只是有一点不明,“刚开春便有蚊子了?”还…蛰嘴巴?
  柳砚莺两手在空中胡摆,故作慌张:“哎呀,没准是虱子呢!”她伸手去抓后背,越说越怕,“我得赶紧洗个澡篦篦头发,不跟你说了,别回头再把虱子过给你和老夫人。”
  婢女登时往边上挪了挪位置,唯恐避之不及地让她快去。
  柳砚莺逃回自己屋里,点了油灯照在脸边,躬身对着铜镜细细检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虱子”蜇人可真扎实,难为那小丫头能信她的鬼话。
  头一回不情不愿跟他硬碰硬只破了个口子,这回任他作威作福居然被欺负成这样。
  “他倒是过瘾了。”柳砚莺对着镜子咂舌,左右看了看,“我可真命苦。”
  翌日。
  柳砚莺到老夫人屋里伺候早膳,老夫人问她怎么没精打采的,她此时除了眼圈黢黑已看不出什么,只说夜里发噩梦,梦里无常鬼追着她索命,她在没有尽头的暗巷里跑了整晚。
  老夫人见她这面貌,不疑有他,“哎唷,好端端怎会做这么可怕的梦,吃过饭便随我去佛堂念念清心咒,清心凝神,去烦止恶。”
  恰逢此时路承业跟着王妃来老夫人屋里问早安,未进门便听见她跟老夫人诉说昨日在马厩的“趣事”,路承业这才知道原来昨日没见她是因为她人在马厩,立刻拉下张脸,惹得一旁王妃不悦。
  母子两个进门便较着劲,昨日围场皇帝替路承业定了婚期,今天来荣春苑他就是要和老夫人说这事的,只是此刻路承业不想亲口说了,问了安便一副骑马累过劲不想开口的模样。
  王妃哪回看不出他的心思,便与他耗着,和老夫人有说有笑聊起别的,她就是要他亲口说给那小女使听。
  耗了会儿抱琴斋的人也来了,孙氏带着路仙柔和路云真来坐坐,这几人平日关在府中百无聊赖,昨日围场也去不得,都想来听路承业说昨日围场上的景象一块儿热闹热闹。
  孙氏笑呵呵的:“去年春狩我从世子那得的貉子毛都还没来得及拿去做衣裳,今年的新皮草就又来了。”
  路仙柔捧他:“大哥箭术了得,我听说今年还打了只红狐狸?”
  路云真好奇:“红狐狸?大哥,多大的一只红狐狸呀?”
  “一臂长吧。”
  喝杯茶的功夫来了这么多人,路承业舔了舔嘴唇更不想开口了。
  王妃觑他一眼,放下茶杯代劳,“要说春狩最该说的一件事,就是圣上提起了承业的婚事,圣上为他在下月底择了一吉日,我带他来见老夫人就是为了说这件喜事。”
  孙氏比老夫人反应还大,眼珠子亮晶晶,“圣上旨意?”她掩唇轻笑,朝路承业挤眉弄眼,“我看是你的新娘子等不急了。”
  路承业纨绔心性地笑了笑,笑完意识到柳砚莺还在边上,看向她果真心不在焉,好像为了他的婚事难掩疲态,在怔怔出神。
  老夫人高兴归高兴,只是担忧:“下月底要办喜事,这月底又是景延及冠之日,两件事挨得这样近,怕是要忙坏舒玉你了。”
  平旸王妃颔首:“是啊,这月底是景延生辰,男子二十及冠,对他也是桩大喜事。”
  不能光说自己亲儿,王妃有意多和老夫人聊聊路景延,“我和老爷本来还想借着及冠为他在京城觅一处宅邸谈一门亲,好将他那颗待不住的心给留下,不成想他这回竟不走了,弄得我措手不及的。”
  老夫人笑着:“景延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与其事事替他安排妥当,倒不如问一问他有什么想要。”
  “我也正有此意。”
  两句话打乱了柳砚莺为老夫人锤肩的节奏,她赶忙蹲下身改做捶腿,背身掩饰自己的慌张。
  到底是血亲,路景延将几个长辈对他之后的打算都推断得八九不离十。
  她此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和上兵伐谋兵不厌诈的将军耍心眼,这下羊入虎口还能往哪逃?
  “还有一事。”王妃抿一口茶,润润嗓子,也掩饰擅作主张后的心虚,“娘,我替您屋里的砚莺谈了桩婚,就在我们自家田庄,和秋月有个照应。”
  柳砚莺早就知情,此时还得做得惊讶,老夫人眉头刚刚蹙起,路承业便“蹭”地自椅子站起身。
  “什么?!”
  他可没听说过这茬。
  “承业。”王妃厉声喝止,眼神定定注视着他,要他坐下。
  从刚才便插不上话的路仙柔与路云真互看了眼,不约而同垂眸吹吹茶汤憋笑,一个为柳砚莺嫁去庄上感到滑稽,一个为哥哥总算摆脱心计女的魔爪松一口气。
  再看柳砚莺,垂着头逆来顺受的样子,实际内心一片麻木,她知道路景延不会让她嫁,至于他会怎么做她就不得而知了。
  老夫人思忖片刻,看了眼如坐针毡的孙儿,又看了眼心如止水的儿媳妇,最后只道:“这件事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王妃做个得体的笑,“我看过了,是个好人家,娘,承业大了,不再是小孩子,纵是还小,也没有要什么就给什么的道理。”
  “娘!”路承业急切。
  没料到王妃会如此直接的点明弄走柳砚莺的意图,一旦把那点男女之事摊到台面来说,路承业要反驳还不好下嘴。
  毕竟他本就看中柳砚莺的声色,见色起意,哪来的底气当着众人为她和母亲作对。
  王妃转而看向柳砚莺,“让砚莺来说吧,砚莺,你也是想嫁个踏实人家的吧?”
  若不是碍着孙氏,感觉王妃就要说“你是想做贵府妾还是要做平民妻了。”
  柳砚莺当然想做贵府妾,但现在说什么都由不得她,“回夫人的话,砚莺去哪都好,只是舍不得老夫人。”
  王妃知道她不会答得多爽快,只颔首:“你是个知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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