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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长公主之令 第63节

  左右不过又是在利用她!
  刘芊妤捂脸痛哭,利用她且罢!她识人不清,认了就是!
  可自相识来,她自认待沈柏尘不薄,如此抄家灭族的祸事,沈柏尘他于心何忍害她至此!
  刘芊妤跪在地上,爬了几步,爬到陈媛跟前,世家女子的脸面全然不顾,哭着说:
  “公主,爹爹不知此事,是我以为他要追求公主,方才动了恻隐之心,一切祸根都因臣女,望公主明察,刘家和此事无关联啊!”
  是她眼瞎,岂能连累了家人!
  刘芊妤不顾一切地叩头,怕得按在地上的手都在抖。
  刘尚书明显没想到她会如此,也是一怔,那是他疼了十几年的嫡女,拦她和沈柏尘,也不过是因沈柏尘非良人,适才公主话落下,他的确恨得不行,毕竟一家老少数十条命,可能都被牵连啊!
  可见嫡女如此可怜,他又如何忍心?
  皆怪那贼人!骗他女儿至此!
  陈媛的视线在刘芊妤指尖顿了刹那,下一刻,她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轻颔首,立刻有人上去拦住刘芊妤,陈媛没管旁人意外的视线,淡淡地说:
  “还未确定沈公子就是贼人,这罪认得早了些。”
  话音甫落,身后林中就传来些许声响,陈媛回头,就见沈柏尘一步一步走出来,似披了一层皎洁月光,冷清谪仙在世不过如此。
  他身上裹着厚重的大氅,见到营中场景,一怔,遂后细眉轻蹙。
  刘芊妤见他回来了,眼中顿生茫然,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额头还在作疼,刘芊妤再不敢信他,堪堪咬唇止声,只想知晓真相。
  陈媛仿若眼前无乱,清淡地问:
  “夜深林险,沈公子不在帐中休息,这是去哪里了?”
  沈柏尘似走路都费劲,只能一步步地走进,他身后跟了位老仆,他抵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今日发生了很多事,沈某睡不着,就到林中走了走。”
  陈媛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稍颔首:
  “今日贼人逃了一劫,但身上落了伤,沈公子这夜深而行,难免逃不了嫌疑,可否进帐让人搜查一下?”
  沈柏尘静了一瞬。
  他默默地和陈媛对视,半晌,他低垂下眼睑,唇色虚白地点了点头。
  陈媛点了点椅柄,徐蚙一当即跟着沈柏尘进帐,陈媛抬手指了指沈柏尘身后的老仆:
  “你也一同进去。”
  那老仆未吭声,直接跟着进去了。
  倏然,陈媛眯了眯眸眼,沈柏尘这番反应,她知晓,在沈柏尘主仆身上必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陈媛招来一人,低低耳语了几句,她给霍余使了个眼色。
  当即一队禁军跟着那人进了密林,见状,一些人看着密林的方向若有所思。
  其中就包括了陆含清。
  陈媛不相信沈柏尘,哪怕她明面上笑脸相迎,但谁都看得出她对沈柏尘的怀疑。
  可怀疑归怀疑,她却没有拿下沈柏尘。
  这沈柏尘究竟是何身份?
  当真只是一个茶商这么简单?
  徐蚙一很快出来,面无表情,谁都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走近陈媛,他才摇了摇头。
  至此,沈柏尘的嫌疑似就摆脱了。
  可刘芊妤却盯着那张营帐失神,当真没有了嫌疑吗?
  陈媛觑了她一眼:
  “倒苦了刘姑娘,盼秋,给刘姑娘拿一支凝脂膏,女子家这张脸是顶重要的,莫留了伤疤。”
  盼秋跑进营帐拿来凝脂膏,陈媛亲自递给了刘芊妤。
  刘芊妤谢恩接过,倏然,她眼眶有些红。
  她知晓,公主是在给她作脸,今日她又哭又求,哪怕最后无罪,也丢尽了颜面,可有公主赏赐,日后就无人敢拿此事议论她了。
  陈媛未对她多说什么,可有些怀疑一旦落下生了根,就再也拔除不了了。
  今日一事和沈柏尘无关?
  刘芊妤苦涩地笑,怎会无关?若是无关,他深夜去密林作甚?
  很快,进密林的那队禁军回来,抬回了一具尸体。
  “臣等在林西尽头的小溪中发现了这具尸体。”
  尸体上有伤,是箭伤。
  和陈媛所说对得上,如此一来,所有刺客就全部找到了。
  所以,等陆含清穿好衣裳出来时,就听见陈媛说:
  “既然刺客已经找到,霍大人,让禁军都回来吧,各位大人请回。”
  这件事仿佛就这么轻飘飘地过去了。
  可无人敢真正地放心。
  是谁将刺客带进围场?又是谁这么胆大敢刺杀公主,都还未查清。
  谁要真的觉得此事过去了,那才真的是没脑子。
  陈媛被霍余扶起来,走到那具尸体前,沈柏尘站在营帐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忽然身后传来拉力,他回头,是徐老拉住了他:
  “主子,该休息了。”
  该休息了,不要去看。
  沈柏尘知道徐老想说的是什么,所以,他不再去看那具尸体,垂下眼睑转身,一步步回了营帐。
  陈媛低身,伸手抚过尸体上的伤口,殷红染上指尖。
  霍余皱眉:“脏。”
  死者很年轻,不过二十余岁,他闭着眼,死得很安详。
  安详得仿佛甘心赴死一般。
  可他明明逃脱了,禁军在密林中寻了半日都未曾寻到他,而夜深后,他却死在了那条溪流中。
  作者有话说:
  霍余:别的男人,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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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尸体无人认领,最终会和先前发现的刺客一样抛在乱葬岗。
  为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真值得这么拼命吗?
  陈媛不知道,先前服下的安神药开始起了作用,陈媛困恹恹地耷拉下眸眼,刚入营帐,她就栽进了床榻,身在外,自不如府中舒适,连床榻都硬上两个度。
  陈媛觑了眼跟进来的霍余和徐蚙一。
  霍余的厚脸皮,陈媛早就领会过了,但徐蚙一这是作甚?
  她眼中稍有困惑,遂后,问:
  “你有话要说?”
  徐蚙一低头说:“公主可记得,属下曾和公主说过,属下嗅觉灵敏?”
  陈媛神色端正了些许,徐蚙一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此事,她颔首:“我记得。”
  “我在沈柏尘身上闻见了血腥味。”
  很浅很淡,几不可察,但的确是真实存在。
  陈媛眸眼有一刹那晦涩,很快,她想到了那具后来才被发现的尸体。
  即使徐蚙一不说,她也猜得到二者必有关系。
  可徐蚙一的话,却让她确定了这个猜想。
  只可惜,未在沈柏尘身上查到明确的证据,况且,玉清扇的秘密尚未查明,留着他还有用。
  但是,陈媛眸中冷意一闪而过,公主府的五条性命,他必要偿还!
  徐蚙一很快退下,临走前,他瞥了眼霍余,似不解霍余为何还停留在这里。
  霍余就似看不见旁人眼神一样,面不改色地站在营帐中。
  肩上的伤又疼又痒,让陈媛想去碰,可她知晓轻重,再不适也只能耐着,所以,看霍余就格外不顺眼,尤其是想起盼秋和她说的话后。
  她轻哼了声,透着凉讽嘲意。
  霍余再蠢也听得出陈媛在针对他,他有点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问:
  “可是伤又疼了?”
  陈媛觉得他在说废话:“受了伤,哪有不疼的道理?”
  话落,她上下打量了下霍余,眉眼携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含意:“你知道,适才在营外,盼秋和我说了什么吗?”
  霍余不知道,但一见陈媛这神情,就猜到必然和自己有关。
  可,明摆着盼秋的话是关于沈柏尘的,又如何能跟自己扯上关系?
  霍余眼眸平静中透着股困惑,他不解,只能静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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