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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节

  何子衿点点头,道,“让那管事媳妇进来吧。”
  来的是一位年约三旬的青裙妇人,头上一二银钗,举止很是规矩有礼,先给何子衿请了安,道,“奴婢庄林家的,奉家主人新近致仕回乡,后日设酒,想请诸乡邻一聚。太太若有空,只管过来。”说着,双手奉上请帖。
  丸子上前接了帖了奉予自家太太。
  何子衿含笑接了,打开来略看一眼,就是请吃酒的帖子,笑道,“有劳这位庄嫂子了,我近来庶务缠身,也不晓得你家老太爷老太太回乡之事。去与你家太太说,介时一定过去。”略说几句话,就打发这媳妇去了。
  何子衿说丸子,“你怎么没提前与我说陆家之事,到底是街坊,我竟不知陆老翰林回乡之事。”
  丸子道,“先时他家搬搬抬抬的,我打听着说是陆老翰林要回乡,原想着,待陆老翰林回来再与太太说不迟。没想到,陆老翰林这般低调,也没见有大动静,就回来了。”
  何子衿道,“罢了,今儿不是庄子上送些早杏过来么,我尝着挺甜,你收拾两篮子,给陆家老太太、太太送去,就说是咱们庄子上送来的,请她尝尝。”
  丸子领命去了,何子衿叫过小河,让她备份简单的表礼,介时去陆家吃酒用。
  丸子去这一趟,就不只是送杏子,连带着把陆老翰林家的事都打听了一回,回来禀道,“陆老太太年年纪,与咱家老太太差不离,衣饰很是素朴。陆家有三房子孙,长房二房都在外做官,不过听说陆大老爷爷只是举人出身,陆二老爷是秀才出身,都是捐的官儿。陆三老爷未出仕,就在陆老翰林陆老太太膝下尽孝。眼下跟着陆老翰林陆老太太回来的就是三房一家子,陆三太太年岁较太太略年长些,听说膝下二子三女,两位小爷没见着,倒是见着他家三位姑娘,皆是斯文女儿家。”
  何子衿便知道待去陆家吃酒要如何准备了。
  待阿念傍晚回家,听说陆家人回乡之事,阿念还道,“陆老翰林一手花鸟画是极好的,彼时在翰林修书,我们也是认得的。”
  何子衿笑,“那就更好了。非但是旧交,还是邻居。”
  阿念笑道,“可不是么。”
  陆老翰林老家亲戚朋友自是不少,更不必提陆老翰林也是北昌府文化界的知名人士,当日陆家设酒,颇是热闹。何子衿也见过了陆老太太,很是斯文慈和的一位老人家,便是他家的几个孙女,也应了那句“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诗句,秀气又斯文。
  可以说,陆家是何子衿所见过的,最有书香气质的一家人了。
  何子衿都与阿念道,“书香门第当如是。”
  阿念笑道,“我更喜欢咱家,孩子们活泼。”
  何子衿深知阿念这毛病,在阿念看来,谁家也没自家好。何子衿一笑,“当然是咱家更好。”
  是啊,固陆家气质出众,然,自家更好。
  ☆、第400章 北昌行之八十八
  第400章
  何子衿觉着陆家人气质出众时, 陆家人其实也在点评江同知一家。
  陆家是北昌府当地人, 虽多年没回老家,打听起事情来着实不慢,尤其江太太何山长也是北昌府女眷中的知名人物。陆三太太同家里老太太道,“刚一回家就听说了女学的事儿,我以为江太太得四五十岁呢, 不想这般年轻。”初时陆三太太见江太太何子衿这般年纪,陆三太太还以为江太太是继室填房呢, 不想仆从打听回来的消息是, 江太太就是原配,那江同知的年纪还较江太太小两岁呢。可想而知江同知多么年轻了。
  陆家老太太道, “江同知是太宗皇帝时的探花出身, 记得他中探花那一年, 也不过十六岁,是国朝最年轻的探花。江同知人虽年轻, 却是个有能为的。说来,江同知与你父亲还曾同在翰林为官呢。他岳家, 就是江太太娘家何家, 何家老爷也是翰林出身。”
  这些事, 陆三太太倒是不大清楚, 主要是, 陆三老爷是个白身,不比陆老翰林在翰林院干了一辈子的。不过,陆三太太消息也是极灵通的, 当即道,“听说这位江太太的娘家兄弟今科春闱也是榜上有名,考进了庶吉士。”
  陆老太太微微颌首,“可见是书香人家。”
  陆三太太也很喜欢江何两家这样的人家,无他,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陆家翰林门第,自然也喜欢与这等书香门第来往。何况,住一条巷子,彼此又是邻居,要亲近起来,也很容易。
  陆三太太还着人打听了一回女学的事,女学现在在北昌府是名气正盛之时,陆家仆从打听回来的也多是好话,只是,陆三太太听到一年要二百两束脩,便不禁望而却步了。
  不过,两家还是渐渐的开始有所往来了。
  何子衿与阿念都是好相处的,尤其阿念,特别能与陆老翰林说到一处去。陆老翰林善工笔花鸟图,学识自不必说,这是一位搞了一辈子学问的老先生,纵致仕时的官职不高,但满腹学识亦得人敬重。阿念自幼天资过人,探花出身,琴棋书画四样,唯棋书两样比较出众,画画他是不大懂的,不过,看还是极会看的。阿念不会丹青,主要是由于少年时期家境不大好所致,学画是一项大开销不说,碧水县也没太好的先生教这个。倒是阿晔,自幼受朝云祖父薰陶,朝云祖父那一手画工,都传给阿晔了。连阿晔写的那《降龙伏虎记》的话本子,里头的插画都是阿晔自己画的。
  所以,陆老翰林见着阿晔,如见至宝,很乐意自家孙子与阿晔结交。
  就是陆三老爷,虽年纪比阿念略大些,与阿念也说得来。很明显嘛,一个官场中人,一个本地士绅,大家都不是蠢的,能交好,自然要彼此交好。
  相对于江家父子与陆老翰林的交情,何子衿偶尔也会带着阿曦去陆家串门子,阿曦就与陆家姑娘不大合得来了,主要是人家都是斯文人,阿曦自幼活泼,而且,她还是个大臭美,很不知低调。因着三姑娘是开绣坊的,三姑娘又没个闺女,自三姑娘开了绣坊,阿曦基本上没怎么在家做过衣裳,都是三姑娘令绣坊里的绣娘给她做的,三姑娘还特舍得,一件绣桃花的裙子,那桃花瓣儿里的花蕊都是用小水晶珠子缝进去的,阳光下闪闪发光,阿曦因为有开绣坊的姨妈,时常引导北昌府闺秀界风尚。当然,这种引导不是没有作用的,阿曦穿出新式的衣裙,学里的同窗就会打听,阿曦还是很会给姨妈的绣坊做广告的,如此,三姑娘绣坊客户增加不少。
  所以,阿曦这种臭美的性子,其实不大与陆家诗书传家的家风对路。就如柳知府家的几位姑娘,也与阿曦不大说得一。好在,她近来上学,颇多长进,虽然不是淑女性子,装装样还是会的。但去了几次,她就不大爱往陆家去了。何况,阿曦也要上学,时间并不很多。
  倒是陆家老太太、三太太都对江家龙凤胎、双胞胎很有兴趣,龙同胎如阿晔阿曦都大了,双胞胎却正是招人疼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双生子的原因,双胞胎说起话都是异口同声,偶尔何子衿带了双胞胎过去,非但陆家老太太、三太太喜欢,他家三位姑娘也都很喜欢。
  陆老翰林回乡之事,没几天何家也知晓了,毕竟以往在翰林院做过同僚,沈氏也到陆家走动过几次,私下同闺女商议,“你看陆家大姑娘如何?”
  何子衿道,“挺斯文的,我去陆家时,时常陪着说话。听说现在跟陆家三太太学着管家,女红什么的也不错,有一回我去了,赶上陆家大姑娘做汤水,还吃了她做的甜汤,可见厨艺也是通的。”
  沈氏一合掌,道,“我瞧着那姑娘也好,你看,她与俊哥儿可般配?”
  何子衿想了想,道,“倒也配得。虽陆三老爷无甚官职,听阿念说也是个懂礼之人,他家里内闱也算清明,陆家三房几个孩子都是嫡出。说来,我单是喜欢陆家这股书香气,俊哥儿以后也是要往科举路上走的,我爹也是翰林出身,要是做亲,说得上门当户对。”
  “我也这般想。”沈氏顿觉闺女贴心。
  何子衿道,“娘你也问问俊哥儿的意思,这亲事,还是得小两口性子相合才好。”
  “我看他没有不乐意的,陆大姑娘多斯文的一个姑娘啊,娶媳妇,可不就是得娶这样斯文懂礼的。”沈氏经过余幸那种大小姐脾气的,虽现在长子与媳妇已是和睦非常,但沈氏还是想着,给二儿子娶媳妇,定要娶个温柔贤淑的。
  沈氏先同闺女说了通私房话,回家又同丈夫商议,何恭道,“陆老翰林擅工笔花鸟,极有学识,他家孙女定是不错的。”又问妻子,“不过,性情什么的,还是得打听一二。”
  “我已打听过了,还亲自见了好几遭,那闺女还没定亲呢。听陆三太太说,原是想在帝都说人家,可陆老翰林接着就致仕了,想着闺女若留在帝都,离爹娘太远,就打算回来再议亲事。陆家姑娘今年十五,刚到及笄之年。与咱们俊哥儿,算得上同龄般配。我问咱闺女了,这陆家姑娘针线女红厨艺也俱是通的,难得那行事,举手投足就透出股子大方稳重来。”沈氏道。
  何恭道,“那你就委婉的同陆家提一提,俊哥儿今年还要去帝都,倘是陆家也愿意,不若在俊哥儿去帝都前定下亲事。”何恭对儿子也是很有信心的,长子已是进士,次子也中了秀才,三子年纪尚小,也知道读书上进。何恭道,“俊哥儿性子跳脱,是要寻个温柔大方的媳妇才好。”
  “我也这么说呢。”沈氏笑,“也得问一问俊哥儿,这小子不比阿冽懂事,这亲事,还是得他乐意。”
  因要给二儿子张罗亲事,沈氏这些天颇是精神抖擞。
  只是,没几日,沈氏就一脸愁闷的去了闺女家,拉着闺女的手道,“幸而我有个闺女啊,要不就憋闷死我了。”说着还顺了顺胸口,沈氏恨恨地,“你说,养儿子有什么用,净是给我找气生!”
  “娘这是怎么了,阿冽不在家,肯定得罪不着您。莫不是俊哥儿、兴哥儿叫娘生气了?”何子衿道。
  沈氏一说这些就是一肚子的气,“你说说,那陆家姑娘,有什么不好,我瞧着极好的闺女,也不知那混帐东西是犯了什么病,硬是不乐意。”
  何子衿有些诧异,“俊哥儿不乐意?”
  “这混账东西!”沈氏简直咬牙切齿,“眼瞅着一年大似一年,他到底要什么样儿的?这么挑下去,好的都叫人挑没了,以后就得往剩头里挑了。”言语间,很怕儿子错过行市。
  何子衿知道她娘为俊哥儿这亲事,简直是操碎了心,打好几年前就留意北昌府的闺秀,出身太高的攀不上,与何家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是有几家不错的闺女。俊哥儿不晓得怎么回事,总是不乐意,何子衿道,“要不,待阿念回来,让阿念去问问他。这不乐意也得有个理由不是,也得知道他到底乐意什么样儿的,以后好朝着他乐意的去给他找。”
  沈氏叹气,“真是我上辈子的冤孽,人家八个儿子娶媳妇也没他一个这般叫人操心。”
  何子衿把她娘好一番宽慰,待晚上同阿念将俊哥儿这亲事说了,道,“咱娘给他相看四五个了,他总是不乐意,我不好问他,你私下问问俊哥儿,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阿念倒并不这样认为,道,“能有什么人哪,俊哥儿先前一直念书来着,我看,他是还没开窍呢。”这男人要是有了心仪之人,不必人说,便会自己展开行动的。像他对子衿姐姐就是如此,所以,将心比心,阿念认为俊哥儿是还没开窍。
  何子衿道,“不至于吧,看俊哥儿不像那不开窍的啊。”
  “待我问问他就晓得了。”阿念道,“说来,陆家这亲事其实不错。”
  “我说也是,陆家家教家风都好,就是陆三太太,也性子平和,与陆老太太很是亲密孝顺。”何子衿道,“可惜咱阿晔还小,比陆家三姑娘还小三岁呢,年纪就有些不相宜了。不然,我倒愿意同陆家做亲。”
  “三岁不算大,女大三,抱金砖。”阿念道。
  “那等孩子们大了,就看看,倘合适,就给阿晔定下。”
  阿念笑,“这也成。”
  阿念一向关心小舅子,没几天就给子衿姐姐带了消息回来,俊哥儿倒不是不开窍,只是,俊哥儿的意思,他娘给看相看姑娘长得一般,他不大喜欢。
  何子衿听这话,真个气得仰倒,道,“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天仙啊。”
  阿念道,“我也这样与俊哥儿说,俊哥儿还说我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听这话,何子衿道,“越发不着调了。”这叫什么话。人家陆姑娘也不丑,眉眼清秀着呢,当然,要说美女,也稍微有一点儿距离。可这人,也不能只看相貌啊!
  阿念道,“我想了想,俊哥儿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见子衿姐姐拉下脸来,阿念道,“姐姐听我说,俊哥儿这般年纪的少年,正是慕少艾的年纪。他说喜欢好看的,这完全是实诚话。依我看,俊哥儿今年十六,年纪还不大,不若再放两年,待他大些,稳重了,就晓得人相貌虽重要,最要紧的还是得德行好。”
  何子衿道,“也只得如此了,他总是不乐意,也不能硬按着给他定亲。”
  不必何子衿跟她娘说,俊哥儿早在他娘跟前直抒胸臆了,主要是,因他不同意亲事,他娘看他总没好气,还没事总唠叨他,俊哥儿给他娘唠叨烦了,就直接说了,“不说别人家,阿念哥跟我姐,都长得俊。就是大嫂,也是个美人儿。干嘛总给我说那长得丑的,我长得丑吗?是不如阿念哥还是不如我哥啊?”
  沈氏给他气得头疼,她哪里有给儿子说过丑姑娘啊,都是极斯文温柔的姑娘。
  当然,如果俊哥儿是拿他姐做标杆的话,那他娘给他说的几位姑娘,相貌比起他姐是略有不如,可也没到丑的地步啊。
  沈氏道,“看人哪儿能只看貌的,要是性子不好,品行有问题,长成天仙又如何?”
  “我姐性子不好?”俊哥儿道,“娘你就照着我姐这样的寻就行,我也不要翰林家出身的小姐,就长得好、品格好、会烧菜,还会理家,就这样的就行,也不要求一定要生龙凤胎双胞胎的。”
  沈氏给他气笑,待闺女来家跟她说阿念打听出的俊哥儿对亲事的要求时,沈氏已是知道了,与闺女道,“真是不晓得这小子怎么想的,世上哪儿有跟自家姐妹一模一样的。”
  何子衿笑,“都是孩子话,俊哥儿看我好,是因我从小管着他。就是有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他不了解人家,估计也觉着人家不好。”
  “可不是么。”沈氏真觉着闺女就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叹道,“你说,他这亲事可如何是好?”
  何子衿道,“我看俊哥儿一时没这个心,不妨再等等。他既喜欢相貌出挑的,就看一看那好相貌的闺秀,便是出身略比咱家不如,只要人好,也没什么。”
  “哎,你哪里晓得这亲事的不容易。我不是没见过相貌好的女孩子,不说别人家,杜提学家就有位五姑娘,相貌生得极好,只是,那姑娘是庶出。嫡庶暂且不论,单看这个人,那姑娘就没有杜家正出的四姑娘稳重,娇怯的很,听说很有才,会做诗,但家里庶务一应不懂,我带着阿曦去他家做客,都是四姑娘带着她招呼阿曦,有一回,还笑话咱们阿曦字写得不好。你说,她多大,阿曦多大?她是提学家的姑娘,阿曦又不是个小气的,我也没与她计较,何况,小孩子家在一处,拌个嘴争个强,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这性子就瞧出来了,光有个好相貌,有什么用?”沈氏道,“就是眼下,得了男人喜欢,以后有了孩子,能把孩子交给这样的母亲教导么?俊哥儿啊,年纪小,就贪人家姑娘好看,哪里晓得这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关系到子子孙孙呢。”
  何子衿道,“不若暂放一放吧,俊哥儿自来不如阿冽稳重,待过两年,秋闱之后,他也十八了,再议亲事不迟。”
  沈氏叹,“也只得如此了。不然,我这到处打听,别人也不是傻瓜,这总是不成,还得以为咱家眼界多高呢。”
  何子衿宽慰她娘道,“好饭不怕晚,你看阿节,先时谁能料到他的姻缘在江妹妹这里。”
  沈氏一笑,“阿节与江姑娘的缘分,当真应了那句老话,千里姻缘一线牵了。”
  何子衿笑,“可不是么。眼瞅他们定亲的日子就要到了,我后儿个就过去,娘你备的礼给我,我一并带去。”
  沈氏道,“阿念现在有同知衙门的事,哪里都去不得,叫俊哥儿送你去吧,反正他在家也净是叫我生气。”
  何子衿笑道,“俊哥儿一准乐意。”
  “这倒是,外头跑跑颠颠儿的事儿,他都乐意的紧。”
  果然,与俊哥儿一说,俊哥儿很爽快的就应下了,还把自己新做的几身袍子找出来,准备参加姚节定亲礼时穿。俊哥儿相貌较长兄更俊秀一些,实不愧俊哥儿之名。
  他很高兴与姐姐出门,还同姐姐念叨了回自己的亲事,俊哥儿托他姐道,“姐你跟娘说一声,别总给我说那丑的,我虽不要什么天仙美女,也不能娶个丑媳妇啊。不然,以后孩子生出来也不好看。”他竟然还懂一点遗传学。
  何子衿哭笑不得,道,“这是哪里的话,咱娘给你说的,哪个不是清秀女儿家。”
  “我要的起码是俊秀的才成。”
  何子衿道,“再俊秀的人,也有老的那一日。”
  “没事啊,她老,我也会老,一道变老又无妨。”俊哥儿道。
  看,听俊哥儿这话,这小子虽喜欢漂亮,却不是那等花心之人。何子衿笑,“成,到时我跟咱娘说,一定给你寻一位再漂亮不过的好姑娘。”
  俊哥儿眉开眼笑,深觉还是姐姐懂他。
  其实婚姻场上,多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如俊哥儿,想娶好看的,但家里会考虑,你这娶媳妇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啊,还涉及到以后儿女的教育,家族的兴衰。再者,不说娶媳妇,就是各家挑女婿,哪家不愿意给自家女孩儿说一位才德兼备,门风清正的好女婿呢。
  待到了北靖关,何子衿就没空想弟弟亲事的事了,何子衿依旧是在何涵家安置的,姚节倒是想何子衿住他府上,何子衿笑道,“没听说过媒人住男方家里的。”不过,她虽是媒人,但姚家行六礼之事,还是请了北靖关有名的官媒跟着一道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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