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次约定

  “对!你不吃了吗?”
  宋芷妤胃口比较小，到后来一直是看着书寻吃饭的。
  书寻盯着她像是在试探，直到宋芷妤点头他才又有了动作。
  指着桌上的菜品：“那这些我能打包吗?”
  “好啊!”宋芷妤轻声的应答了。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晕上了一层昏黄，金灿灿的光打在宋芷妤脸上，让她整个人洋溢着光彩，心情好了不少。
  书寻跟她一起走在街道上：“你要回家了吗?”
  一般情况下，宋芷妤一下班就会回家，是不会在外面吃饭的，也很少跟公司的聚餐，一般都是跟他们相约吃午饭。
  按照她以往的时间线，她现在已经在家坐着看电视。
  宋芷妤：“嗯!”
  “那你呢?你知道该怎么回去吗?”
  老头很乐观：“知道，我记性挺好的，哈哈!”
  宋芷妤犹豫之后还是发问了：“远吗?要我送你回去吗?”
  问完之后她又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万一信错人了怎么办，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战斗力的女生。
  书寻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知道路。”
  临告别之前，书寻又开口了：“那我明天还能来看你嘛?”
  一下子让宋芷妤有些好奇了：“你为什么想来看我?”
  书寻的眼神很和善：“不知道，我总觉得跟你有缘。”
  不是那种油腻的尬聊，宋芷妤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了。
  她有些踌躇：“但我可能很忙的，有时候还要去出外景!”
  书寻以为宋芷妤是怕自己打扰到她：“不是不是，我就在你们楼下等你，不上去，等你下班!”
  ——
  书寻在门外已经很小心的放缓了自己的步子，开门的动作也特别小。
  才准备把院儿的大门关上：“去哪儿了?”
  背后冷嗖嗖的传来一句话，书瑾晔就坐在石桌那儿，借着黑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吓人。
  不用多说，书寻也被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回头捂住自己的胸口。
  不满的抱怨：“大晚上的干嘛呢?”
  书瑾晔有些严厉：“你也知道这儿大半夜的?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今天去哪儿了?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书寻还没从刚才回过神儿来：“你怎么不开灯呀!大晚上坐这儿吓唬谁呢?”
  书瑾晔：“灯泡坏了，谁让你这么晚还不回来!”
  书寻往里屋走去看灯，一见到光就看见书瑾晔站在他后面。
  “呐!去热热!”
  书瑾晔看着书寻手里的东西，眼神逐渐敏锐。
  书寻：“没毒，我给你打包的!”
  却遭到了书瑾晔的控诉：“你出去偷吃!!!”
  天气有些热，书寻在书瑾晔面前毫不在意的解开自己上衣的几颗扣子，坐到了他的摇椅上。
  “我今天碰见那个小姑娘了!”
  书瑾晔盯着她，不为所动。
  “那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书寻继续解释：“我今天在外面看到她了，就在她们公司楼下等她，她请我吃了饭，我明天还要去。”最后一句像是在炫耀。
  书瑾晔才不关心那个小姑娘，跟谁吃了饭。
  “手机呢?手机怎么回事?”
  一提到这茬儿，书寻才想起来，摸出自己的手机：“我昨天晚上忘记充电了，出去了才发现。”
  “对了，街道的那个女鬼怎么样了?”
  书瑾晔这会儿腾出时间来看刚才书寻递给他的饭菜：“在那个路口烧了符，她不可能再出现在那儿了，之后就等着她再现身吧!那家公司还给了两千块钱。”
  一听到钱，书寻眼睛都要发光了，整个人容光焕发了不少。
  “那那个女鬼呢?”
  书瑾晔：“还没找到!”
  “等下把电充上，明天早点回来，少吃些重油的东西!”
  书寻摇头：“我没吃，没吃，那个姑娘点了没吃多少，我给你打包回来了!”
  书瑾晔眉头一皱，发现这件事不简单，合着他只配吃别人剩下的。
  而刚才他还看着不错的饭菜，现在在他心里大打折扣。
  “早点休息。”撂下这一句话之后，书瑾晔就提着东西出去了。
  好像从始至终，都没见他笑过。
  书寻打包的饭菜很多，看得出来，那个女生请他吃得还挺丰盛的，书寻给他打包了足足叁个菜。
  那张不大的床头，摆放着一条绿色的条带，看起来像是女生绑发的东西。
  ——
  因为前一天晚上的约定，宋芷妤第二天一直不能集中注意力上班，一直在想着那个人会不会在楼下，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了，宋芷妤却没看见人，想着可能人还没来。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她又下了一趟楼，依旧没见着人。
  说实话，她挺泄气的。
  “怎么了?”旁边的人看她兴致不高，凑过来问了一下。
  宋芷妤摇头：“没什么!”
  她其实还挺希望那个老头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一个期待。
  “呐!这么久了，你什么都没查出来。”郑妙妙走到她工位上，开启了冷嘲热讽模式。
  宋芷妤：“你就那么关心我的事情?你是不是暗恋我?”
  一下子居然吓到了郑妙妙：“你有病啊，我怎么……”
  宋芷妤冷静跟她对峙：“你才有病，一直这么关注我的你是没你的事儿要做吗?”
  郑妙妙很来气：“你是没被男人喜欢魔怔了吧!竟然还臆想我喜欢你?”
  宋芷妤懒得跟她争辩：“我懒得理你!”
  郑妙妙还在旁边吵闹：“你还懒得理我?你以为我想跟你说话。”
  宋芷妤正好抬眼看了下周围的人，有人在自顾自的工作，有人在看她们两个的好戏，更多的人只是在观望。
  这种情况宋芷妤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她跟郑妙妙过几天都会有几句争吵，那些人或许已经看惯了，但跟以往的结果一样，都没有一个人上来组织和劝解。
  很多人都只是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他们选择了视而不见和高高挂起。
  这个世界是薄凉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不想别人给他找麻烦，也不会主动找上麻烦。
  这是最好的时代，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这是空虚的时代，每个人都在渴求精神的救赎。
  ——
  “给!”郑妙妙把一大堆资料撂在宋芷妤办公桌上。
  “今天晚上整理出来，明天需要!”
  宋芷妤知道郑妙妙是借谁的势，应该是刚才郑妙妙又去告状了。但上级安排的这种任务宋芷妤一般也不会拒绝。
  她随手翻阅了一下那堆文件，看出了很多文章都是已经过期和报废的，也难为郑妙妙费了心思把它们搜罗起来。
  其实只要他们不过分，宋芷妤还是能接受的，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懦弱，为什么总是学不会拒绝；有时候觉得自己强硬，为什么在一些事情上却不会服软和阿谀奉承。
  老刘在她隔壁的对面工位，只是看了一下宋芷妤。
  刚才她跟郑妙妙吵架的时候，老刘和张婷都看见了，宋芷妤在公司最好的就是他们两个，但他们从来没有帮她说过话，这一点也是她有点伤心的原因吧!
  下班之后，身边的人陆续一个个的离开了公司，窗户外面的天空逐渐变暗，白昼一点点被黑夜吞噬，最后天空只剩下黑。
  等宋芷妤完成了一大半，她发现公司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肚子里的空洞感又涌现了上来。一看手机原来已经七点半了。
  她突然想起昨天与书寻的约定，她的心里总觉得书寻应该不会来了，可内心那片特别敏感的地方却一直有一个期盼。
  宋芷妤立刻关掉电脑，收拾出还未整理好的一些文档，抱着东西快步离开了。
  下了电梯之后宋芷妤就往大门口那边看，大门那里没有，但旁边玻璃门却印着一个影子。
  借着外面昏黄的灯光，宋子衿确定就是书寻。
  宋芷妤小两步的跑了过去，书寻也看到了宋芷妤，正往门口走。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问普通的话：“你怎么还在呀?”她虽然是在询问，但脸上是特别愉悦的那种表情。
  在看到书寻在门口的时候，宋芷妤整个人是特别动容的。
  书寻只比宋芷妤高了五公分，宋芷妤觉得他年轻的时候肯定比她高很多，也长得很俊，只是现在年纪大了，背有些佝偻，脸上虽然有皱纹，但依稀能看出书寻是比较精神的。
  书寻：“我说了要来找你的!”
  宋芷妤看着他的眼神特别温柔：“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书瑾晔不说你吗?”
  她记得那个人是叫这个名字的吧?
  书寻不以为然：“我跟他说了。”他今天真的给书瑾晔说了。
  看着宋芷妤手里抱着的资料：“你今天下班这么晚?工作还没做完吗?”
  “嗯，今天工作有点多，我忘了时间，对不起。”
  宋芷妤知道他在这儿应该也等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这么热的天。
  “我以为你不来了!”她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有点失落的，同时也很庆幸。
  书寻笑眯眯的眼睛看起来特别闪动：“昨天不是给你说了吗?我怎么会不来?”
  明明一个很简单的话，宋芷妤在今天下午之前都不抱希望了，但现在她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吃饭了吗?我们要去吃饭吗?”书寻开口。
  宋芷妤也饿得不行了：“走吧!”
  出了大门之后书寻在旁边的阶梯上拿起了一个袋子，宋芷妤看清了是奶茶。
  “呐!”书寻递到宋芷妤面前。
  “给我的?”
  “嗯!本来是冰的心，现在已经成热的了。”
  热辣的空气吹在宋芷妤的脸上，炽热的就像是人心。
  两个人走在路上，宋芷妤手里拿着奶茶，但没有喝：“你什么时候来的?”
  书寻随口一说：“中午!”
  “中午?”可她中午没看见他呀，是书寻在撒谎?
  “对!”
  “那我下午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呀!”
  书寻以为宋芷妤在质疑他，声音大了一点：“怎么可能——”
  但之后又想了起来，有些示弱：“哦!四点多的我去买了两杯奶茶!但我其他时间都在。”
  宋芷妤现在知道他没说谎了，从中午到现在少说也有六七个小时。
  宋芷妤白嫩的小脸上明显是动容了：“那你一直站在外面?你不热呀?”
  书寻很精灵的跟宋芷妤炫耀：“怎么可能，我开始一直在里面，后来觉得空调太冷了才坐到外面的。”
  两个人随意找了家外面的店面，是书寻点的菜。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从宋芷妤那个角度看过去，书寻真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质，同时她能看出来，书寻真的就像是民国时期的文人了，自带的那种涵养的气质。
  宋芷妤倾斜着身体靠在墙上，整个人特别放松：“这么晚了就没想过不等了?万一我早就走了呢?”
  相比于宋芷妤，书寻坐得就很端正了，但并不严肃：“我眼神挺好的，我知道你没走。”
  “那你怎么不上来找我?”
  书寻有些不好意思：“我怕打扰你工作，让你分心，到时候要被骂!”
  宋芷妤觉得，要是她今天没有下班，书寻还会在那儿再等几个小时。
  “以后要是下班了，你可以上来找我，我们公司加班的人不多。”
  书寻冲着她点头。
  她怎么就觉得书寻这么闲呢?也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整天除了走走停停，好像也没有什么忙碌的。
  她倒是羡慕那种生活的!自由自在!
  宋芷妤觉得书寻跟她都是同属于一种带着恬静气质的人。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上班累吗?”
  宋芷妤：“还好。”工作的烦躁在她下班之后就一扫而空了，从跟书寻聊天开始她就放下了。
  跟昨天一样，两个人吃了饭就各回各家了，宋芷妤跟他交换了电话，让他回家之后给自己发短信。
  宋芷妤家近，等她洗澡出来的时候书寻给她发了很多短信，还有未接电话。
  “你到了吗?”
  “我到了!”
  “怎么不回我!”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宋芷妤擦着头发立刻给他回了一句：“到了，刚刚在忙没看手机。”
  客厅的茶几上是那杯奶茶，宋芷妤没喝。
  现在的书寻对她来说只能算是有交流的陌生人，所以他给的东西，宋芷妤在接到手的时候没有立刻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