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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池 第20节

  苏余用力勒紧他脖颈。
  周非池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不错,会羞赧了。
  这也算一个好开始。
  苏余照了b超,没伤骨头,休养个几天能好。
  苏余说,帮我叫个车。
  周非池说,你都这样了,酒店怎么住。
  苏余暂时回不了广州,她还有个项目,项目负责人两日后来深圳,苏余想争取。
  酒店不能住,那能住哪。
  周非池说,“我那还有一个房间。”
  这话不正经。
  苏余挑眉看着他。
  谁还不会挑眉了,周非池同神态回礼,“你别多想,我是要收房费的。”
  他拿出手机,熟练打开收款码,扫吧。
  真是,报复心好强的男人。
  “少50。”
  “少不了,我每天要给你做饭,搞卫生。”
  “我不吃你的饭。”
  “不吃就再加100。”
  医院门口,苏余一瘸一拐地走,周非池单手扶着她,会强买强卖,嘴也不饶人了。
  苏余气笑,勾住他手臂,“周非池。”
  “嗯?”
  “收费这么贵,还让我自己走,蹲下。”
  周非池稳稳将人背起,装模作样地慷慨,“这项就不收费了,赠品。”
  周非池真能干,三两下就把房间收拾妥当。被毯床单的款式和周沁枝的一样,当时买的时候就是两份。
  苏余回过味,“你是不是一直有准备啊,知道我会过来住。”
  周非池弯腰,抹平床单,“没有,省事。”
  苏余嘁了声,“不老实。”
  她要去洗澡,贴身衣物在行李箱里。
  腿受伤,蹲不了,周非池帮她拿。
  护肤品,花裙子,薄开衫,内衣裤在下边那层。奶杏,肉桂粉,还有一套纯黑蕾丝。周非池无从下手,蹲在行李箱前,侧脸沉默隐忍。
  “穿哪套。”
  “白色。”
  “没有。”
  “有的,在下面压着,你翻翻。”
  周非池的手像石头,沉甸甸地落在上面。奶杏色的肩带真细,一撕就能断。肉桂粉的丝缎面料,像她的皮肤一样光洁。黑色蕾丝是半杯,刚够遮住关键点。
  苏余坐在椅子上,好心关心,“你很热吗,怎么流汗啦。”
  周非池额上有汗,心上有火焰,扑都扑不灭。
  “没有白色。”他嗓音低沉,反复确认。
  苏余懒洋洋地“哦”了声,“那就黑色那套吧。”
  淅淅沥沥花洒落雨,在浴室奏乐。
  周非池后知后觉,她是故意的。
  真有本事,不费吹灰之力,能让旗杆致敬一整晚,逼得他洗了两个冷水澡。
  周非池的管家服务很到位,一日三餐不重样。
  苏余大快朵颐,真心喟叹,这“房费”真值。顺便找周管家投诉,说伙食太好,腰上长了半圈肉。
  面前是香喷喷,刚洗完澡,穿着衬衫裙的女孩。苏余不施粉黛,长发如密林垂腰。周非池恍然,像重回少年高中,一见钟情的刹那。
  当年一眼心动。
  如今动的不止是心,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听使唤。
  苏余两只手箍着腰,收紧多余的宽松,曲线玲珑,长腿晃眼。
  周非池喉结滚了滚,压抑着眼神说,“你不是来投诉的。”
  “啊?”
  “是来折磨我的。”
  苏余视线下挪,秒懂。
  离开的时候她小声叮嘱:“你要当个遵纪守法的好管家噢。”
  第三日,她腿上的扭伤好转,周非池带她户外骑行。
  苏余不好动,能躺就躺,本质宅女一个。
  她气呼呼地抗议,“我付的房费,不是健身费。”
  周非池说,“不要你健身,只是带你晒太阳。”
  蓝色山地车还挺酷,穿运动装的周非池也很酷。
  苏余看了他很久。
  周非池问:“怎么?”
  “不应该啊。”苏余喃喃自语,“这么好看,我高中时应该会注意到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周非池笑,从容地戴上墨镜。
  苏余捂住胸口,很捧场,“周学长真是俊死了。”
  周非池载着心爱的女孩,从宝安区出发,沿着湾滨海绿岛一路向东,双桥公园,红树林保护区。他带着苏余穿过繁华闹市,蜿蜒曲折地去看碧海蓝天。
  苏余仰着头,任由阳光敷满全脸。
  苏余迎着风,感受自然微咸的空气洗礼肺腑。
  下坡路,周非池放速,失控却刺激,苏余大声尖叫,紧紧搂住他的腰。
  上坡时,周非池微弓背腰,腿上的肌肉线条蓬勃热烈。
  不用坐豪车,不用vip门票,他带着苏余,体验崭新的生活,体会另一种,活着的方式。
  这一天,苏余尝到阳光的味道,捕捉到空气的香甜,看到城市的颜色,比钻石闪耀。
  切身的感知,比苦口婆心的说教更珍贵。
  周非池都不用看她的脸。
  腰间越抱越用力的小手,是她心情最好的证明。
  苏余回到周管家的家,第一次九点不到就酣然入睡。
  周非池做的鸡汤养胃,烙的饼饱肚。
  周非池这个人,能修补破碎的灵魂。
  苏余睡到自然醒。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正常的睡眠质量了。
  “今天我这客户要是拿下,我就借钱给你,不收利息。”
  周非池说,好。
  两人之间,再谈钱,都能坦坦荡荡了。
  苏余神清气爽地出门,像个女战士。
  女战士走出楼道,下意识地回头。
  果然,看见了站在窗边,也在看她的周非池。
  苏余挥挥手,展笑脸,双手抬起,比了个巨大的爱心。
  周非池眼热。
  天真蓝,阳光真暖,像他的心一样。
  苏余这几年唯一拎得清的,就是赚钱。
  但也是拎得太清,失去了很多。
  她有时候也会问自己。
  当年对周非池那样,可曾后悔。
  后悔无用,不可挽回。
  苏余承认,是自己对不住周非池。
  现在的两人,平和地交际,隐秘的小暧昧,一个在尝试,一个在克制,都在找回自己的内核。
  周非池却从不提那件事。
  苏余心虚,几次话到嘴边,又没底气地咽了回去。
  这是一道疤,多高级的整容术,都修复不好了——苏余是这么想的。
  可当她,此刻,看到要争取的大客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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